迷迷糊糊,感知到脖頸出傳來那種冰冷針刺般痛楚,拼命掙扎。
可額頭被重砸,還是讓他渾身無力,眼前發(fā)暈。
扭動著身子,卻無法從唐初手中掙扎出去。
看起來,就是菜市場被拍暈在案板上的魚。
“別……別……”掙扎無效,褚衛(wèi)國哀求。
但這種哀求,在唐初看來只覺可笑。
“你在謀殺我父親時,怎么沒想過會有今天嗎?呵,你還想坐牢么!我不會讓你有坐牢機會!你這種人,就該死!該死!”咬牙切齒說著,鋒利玻璃已經(jīng)沒入褚衛(wèi)國咽喉肌膚幾分,血當(dāng)即溢出來。
褚衛(wèi)國撲騰著,仿佛一只剛從水中打撈出的魚,失去氧氣供給時模樣。
張大嘴巴,從喉結(jié)出發(fā)出混沌不輕咯咯聲來。
“去死!去死!”情緒完全失控,唐初唇齒間,反復(fù)念叨著。
玻璃尖銳繼續(xù)深入。
那時。
房間門被猛地踹開。
唐初被嚇到,側(cè)眸望過去,見到陸靳南沖進來。
面前這一幕,也讓陸靳南震驚。
“唐初!你在干什么!”他厲聲質(zhì)問。
“你別過來!”唐初大聲嚷著:“我要殺了褚衛(wèi)國,我要給爸爸報仇!”
“唐初!”
“你別過來!”察覺到陸靳南沖向自己,唐初又怒吼一聲。
從距離而言,假若唐初鐵了心要弄死褚衛(wèi)國,陸靳南根本來不及阻止。
畢竟,用尖銳玻璃去刺穿褚衛(wèi)國咽喉,用不到幾秒鐘。
“唐初,你殺了他,要我們女兒怎么辦?”陸靳南切齒,一字一句道:“難道你要我們女兒從今而后都只能生活在單親家庭里么!”
甜甜。
唐初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張稚嫩可愛面頰。
心弦頃刻間被撩動。
眸子晃動,再見到面前一片片血跡時,才知道害怕。
忙向后退了一步,玻璃瓶瓶口,從她五指間滑落。
嘭一聲跌落地上,發(fā)出清脆響聲來。
陸靳南沖上前,將她抱在懷里。
褚衛(wèi)國松口氣,原本不住揮舞著的雙手,此間無力落下來。
那抹沖動消逝之后,唐初心底只剩下后怕。
縮在陸靳南懷中,渾身止不住瑟瑟。
陸靳南懷抱她,低頭,眉宇間是有一絲怒氣。
氣她竟而瞞著他,自己跑來見褚衛(wèi)國!
在陸靳南而言,那算是一種背叛。
而背叛,幾乎是陸靳南心中底線。
可凝望著此間面色蒼白、渾身止不住瑟瑟的唐初。
陸靳南怒氣背后,更多是心疼。
甚至沒有當(dāng)即責(zé)難,反而語氣溫和,帶有關(guān)切味道問:“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唐初抿著唇瓣,卻結(jié)結(jié)巴巴說不清楚。
“快……快幫我叫救護車,我快死了,我快死了……”
那邊,褚衛(wèi)國還在不住呼救。
陸靳南厭煩,也失去耐心。
欠身公主抱起唐初,轉(zhuǎn)身離開。
……
唐初被丟到沙發(fā)上。
即刻蜷縮起來,雙臂抱著膝蓋,低著頭。
陸靳南挨近她坐下。
抬手捏住她下巴,強迫她抬頭。
此刻,唐初腦海中,全然是父親面容。
心痛滋味,仿佛在折磨著她每一個腦細胞。
眼窩發(fā)熱,眼眶中滿滿淚霧,緊咬著下唇,強迫自己不許落淚。
可呼吸急促,眼淚望著馬上就要落下來。
“不許哭。”陸靳南冷冰冰道出三個字來。
唐初吸了吸鼻子,抬眸茫然望著陸靳南。
“告訴我,究竟發(fā)生什么事?!标懡衔⒉[眸子,語氣微涼。
“我告訴你,你會幫我嗎?”
陸靳南傾斜嘴角,語氣倦冷:“會?!?p> 盡管只簡單一個字,卻仿佛在唐初心底灌入了溫泉水。
涓涓暖流,讓她心不覺間安定。
也實在不想將這件事壓在心里,那樣遲早會瘋。
縱然靳南不肯幫她,她也總要傾訴出來。
“靳南,我爸爸,他是被人謀殺。”沖口而出時,語氣中多少帶有些哭腔:“根本不是什么慢性病惡化,導(dǎo)致多處臟器衰竭。是謀殺,是赤果果謀殺!”
當(dāng)年,死亡通知書送達她手中時。
她反反復(fù)復(fù)閱讀過幾遍。
的確,父親患有慢性病,可那種病,只要按時吃藥,絕不會致命。
“誰做的?!标懡纤撇懖惑@問。
“褚衛(wèi)國?!碧瞥跷ㄖ?,垂眸,嗓音很沉:“或許,還有陸國富?!?p> 提及陸國富時,陸靳南神情大變。
“不可能!”他幾乎不假思索反駁。
不知為何,唐初心跳仿佛瞬間漏掉半個節(jié)拍。
“那晚,我在陸家老宅住的第一個晚上,我有聽到陸國富和褚衛(wèi)國通話?!彼坪跏瞧炔患按胍f服陸靳南,唐初咬著貝齒,不緩不急道:“我親耳聽到,他們有提及我爸爸在獄中被害死。盡管不能直接說明陸國富有參與,可他至少……見死不救!”
沒有陸國富關(guān)系。
單單一個褚衛(wèi)國,要想殺死身處監(jiān)獄中的唐父,談何容易。
從那一刻,唐初實際上已經(jīng)認定,陸國富一定也是害死父親兇手之一。
只是,當(dāng)下照顧到陸靳南情緒。
她才沒有把話說那么死。
陸靳南智商很高。
自然能瞬間推理出一切。
“跟我走。”陸靳南冷聲喝道。
唐初被拽住。
完全失去自主能力。
心中滿是疑惑。
可望著陸靳南那幾乎吃人神色,以及周身散發(fā)出陰寒氣息。
讓她不敢問。
直至他車,在陸氏集團辦公大廈外停下。
唐初才隱約察覺到他要做什么。
心中頓時漫起一抹恐懼來。
“靳南,你不要這么沖動,我只是錄下陸國富那番話而已,可那些,恐怕不能作為直接……”
“下車。”陸靳南半個字聽不進,直接打斷唐初。
說完,他已經(jīng)推開車門。
唐初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跟在他身后。
直至兩人站到董事長辦公室門外前,唐初都沒有放棄勸說。
但無論她說什么,他都聽不進去。
嘭!
一腳直接把門踹開。
董事長辦公室里,并非只有陸國富一人。
大抵是在開臨時會議,公司董事會成員都在。
都是公司元老,年紀(jì)也都極大。
被開門聲驚到,大部分人回眸來,面露疑惑望向門口。
陸靳南目光橫掃整間辦公室。
氣勢很冷,陰沉沉道了句:“都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