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琳看到方澤喜笑顏開,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反應(yīng)過來,又退到定逸師太身后,羞紅了臉。
“拜見定逸師太!”方澤大大方方的向定逸師太見禮。又向定逸師太身后的幾位恒山弟子抱拳,“儀和師姐、儀清師妹、儀琳師妹?!?p> 定逸師太嗯了一聲,一展壽眉問道:“余滄海果真被你殺了?”
“殺人者人恒殺之!晚輩不過替天行道罷了?!狈綕蔁o所謂的說道。
“殺得好!平生不修善果,殺戮無辜,得此惡報也算便宜他了?!倍ㄒ輨倓傇陂T外已經(jīng)把前因后果聽了去,她之所以所此一問只是不大愿意相信方澤一人就殺了余滄海而已。
周圍食客見到這老尼姑如此大的火氣,紛紛退避三舍。待聽到這老尼姑正是恒山三定之一的定逸師太,又有與恒山有些交情的武林中人,上前來攀交情。搞得定逸頗不耐煩,帶著方澤便要趕往劉正風(fēng)府上。
一路上方澤又為定逸師太引薦林震南一家。定逸師太這次反而和顏悅色寬慰了幾句,林震南夫婦受寵若驚,感慨萬千。以前開鏢局的時候,一直想結(jié)交一些武林中人,便是青城派也是一年送上一萬兩銀子。只有五岳劍派他是想結(jié)交,只恨無人引薦。沒想到這次遭逢大難,反而和華山、恒山搭上了關(guān)系。
劉府豪富在整個衡山城那是出了名的。雖然距離金盆洗手的日子還有五天,劉府已經(jīng)住了不少江湖上成名的好漢。恒山、華山兩派的英雄到來,劉正風(fēng)親自在府外迎接,彼此見禮之后,將一行人安排到了客廳奉茶,又安排下人安排房間不提。
“諸位招待不周,怠慢了!”劉正風(fēng)作了一個四方揖,眾人紛紛還禮。他本來身材微胖,長得就一團和氣。任誰見了都以為是一個鄉(xiāng)下的土財主,哪里知道他竟然是五岳劍派赫赫有名的人物。
劉正風(fēng)又問起方澤和余滄海之間恩怨糾葛,方澤一一答了。引得堂下喧嘩之聲大作,有罵那余滄海的,有夸耀方澤的不一而足。
方澤覺得有些無聊,看看堂上劉正風(fēng)迎來送往侃侃而談,又想到五天之后的慘劇,又有些于心不忍,心中一動對儀琳說道:“儀琳師妹,你說一個人交了一個惡人做朋友,這個惡人以前殺了很多人,經(jīng)過這個人的勸說之后,棄惡從善了,我們應(yīng)不應(yīng)該原諒他?”他一番話說得清楚明白,廳內(nèi)眾人也不以為意,只以為這位華山派的后起之秀和恒山弟子說些佛偈。只有劉正風(fēng)若有所思的向方澤這邊瞟了一眼。
“佛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自然是原諒他咯!”儀琳也不覺得奇怪,方澤在恒山的時候就總問她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定逸師太聞言也點了點頭,顯然對弟子的回答頗為滿意。
“那要是以前被這個惡人所殺的親戚朋友不肯原諒他,非要他償命呢?”方澤追問道。
儀琳有些糾結(jié),求助地看著定逸師太。定逸師太皺著眉頭,低頭思索。
方澤卻不依不饒接著說道:“儀琳師妹,要是那幫人非逼著你殺了你這個棄惡從善的朋友,不然就殺了你師傅,殺了儀和師姐、儀清師姐。你是選擇朋友之義,還是顧全同門之義呢?”
“我...我...”儀琳都快哭了出來。堂上交談之聲戛然而止,眾人紛紛思索:“要是事情落在我身上,究竟該怎么選?”
劉正風(fēng)悚然一驚,和眾人告了一個罪,徑直往后堂去了。
定逸師太對著方澤怒目而視,罵道:“偏你有這許多稀奇古怪的問題,真到了這兩難的境地,佛云: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自然是自己一死既贖朋友前罪,又全朋友師門之義咯?!?p> 方澤見劉正風(fēng)已經(jīng)走了,也就不再說了,只是訕笑道:“師太佛法高深,見解精辟,令我茅塞頓開?!?p> 儀琳憑著和方澤斗嘴的經(jīng)驗,知道方澤肯定還有一問,喃喃說道:“要是一死,對方仍然要殺你同門呢?”
定逸師太差點被一口茶嗆到,看著這個魔怔的弟子,又對方澤罵道:“你以后少和儀琳說話,好好的一個孩子都被你帶得癡了?!?p> 方澤連連告罪,同時偷偷對儀琳豎了一個大拇指。弄得儀琳又羞紅了臉。
主人家不在,方澤又不善應(yīng)酬,早早的便躲進了廂房之內(nèi)。正在行功運氣之時,忽然聽到響動便推開了窗戶,只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坐在墻頭之上,雙腳懸空搖搖晃晃的,歪著小腦袋只是看著方澤,也不說話。
“你在這里做什么?”方澤問道。
“你知道我是誰?是了,你在客廳神神叨叨的,肯定知道我是誰了。劉爺爺都被你唬了一跳。你可不像什么好人?!毙」媚镆娢⒅说穆斆髁胬?。
“可是有人要來殺我爺爺嗎?”小姑娘從墻上跳到庭院里,仰著頭問道。
“我和你爺爺分屬不同陣營,請恕在下無可奉告!只是要想不連累你劉爺爺一家,還是要你爺爺帶你走得越遠越好!”方澤斟酌了一下語言,低聲警告道。
小姑娘捋了捋發(fā)辮,嘟囔道:“你這人忒也無趣,你要是告訴我,我便也告訴你一個消息?!?p> 方澤笑著道:“在下對姑娘的消息可沒有什么興趣?!狈綕稍挍]有說完,林震南夫婦便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方少俠,平之被人抓走了。”
方澤心里一驚,趕忙問道:“被誰抓走了?”
“我也不知?只聽到平之喊了一聲“爹娘”,等我們二人出來時,就不見了人影。只遠遠聽到一句“想要你兒子活命,便拿辟邪劍譜來換”竟是連人影也沒有看清。方少俠你一定要救救平之!”林母擔(dān)憂之情溢于言表,只恨不得以身替之。說完就要給方澤下跪。方澤連忙扶起,寬慰道:“平之也是我的徒弟,即便林夫人不說,我也會救他出來的。對方既然說了要我們拿辟邪劍譜去換,想來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要確定對方將平之擄掠去了何處。”
方澤看著林震南夫婦急得大失分寸,想來從他們口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瞧見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的曲飛煙,方澤開口問道:“曲姑娘你知道是誰擄走了平之?”
“知道啊,但我就是不告訴你!”曲非煙說完就要走。
“我和你換!”方澤沉聲說道。
“但我現(xiàn)在不想換了,除非.......”
“除非什么?”
曲非煙說道:“我不光知道誰擄走了你的徒弟,我還知道他的藏身之所,除非你帶我一起去。”
方澤也無二話,一把攬住曲飛煙的腰肢,二人便騰空而起。曲飛煙雖然任性妄為,但何時與男子有過這般親密接觸,她“哎呀”一聲,立時低頭羞紅了臉,不敢再看方澤。
方澤恍若未聞,只是淡淡地說道:“你來指路!”
曲非煙聲如蚊吶,“你先放我下來,擄走那個小白臉的是一個駝子。我平日在城南的破廟之中,曾經(jīng)見到過他。”
方澤眼神漸漸變得冰冷,喃喃自語道:“木高峰?天堂有路你不走,這可是你自找的。”
曲非煙看到方澤的眼神有點害怕,但還是鼓足勇氣說道:“你答應(yīng)過帶我去的,可不能反悔......不過你不能再摟著我的腰......”最后一句話,要不是方澤內(nèi)功深厚壓根都聽不見。
方澤也不答話,抓住曲飛煙的手臂,幾個兔起鶻落,便出了縣城,徑直往城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