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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流連

第二十四章 縣長失算

人間流連 雪人谷 4076 2020-08-21 17:05:18

  蔣堯瞬間懵了,天旋地轉(zhuǎn),眼前漆黑,慣性使她身體斜了過去,腦中僅存的一點意識令她擔心,不知自己會摔在哪里,是不是很疼。零點一秒之后,她跌進了一個寬厚的懷抱。

  羅茗一把攬住蔣堯,怒不可遏,低吼道:“你瘋了?”

  李家同也雙眼冒火,猛撲向林亦森,被其他人擋在前面,使勁兒勸著,加以阻攔。

  蔣堯被慢慢安放在沙發(fā)上,終于清醒過來,只覺得半邊臉火辣辣的疼,仿佛腫出一座小山,她碰碰嘴角,手指染上點鮮血。有生以來,她第一次被人扇了耳光。

  林亦森并無半點愧疚之意,他推開憤怒的羅茗和李家同,沖著蔣堯說道:“不用在我面前演戲,你是芙蓉苑的人,會這么好心替我證明清白嗎?收起你們那套假惺惺的偽善吧!”說著又看向李紹達。

  李紹達氣得微微顫抖,一拍桌子:“都鬧夠了嗎?你們眼里還有沒有長幼尊卑?家異剛被送回家,還不知情況如何。家同,帶上蔣堯,我們走!”

  “這就想走?”林亦森嗤笑,“事還沒說清楚,李老爺怕什么?”

  “哼!我有什么可怕的!”李紹達面朝門口,停住腳步,“要說便快說,我沒有時間陪你在此消磨?!?p>  羅茗先按下憤怒,整整衣裝,揚起兩根手指:“帶進來。”

  話畢,兩個老千便被押了進來,他們低垂著頭,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傲氣。

  尤縣長滿腹狐疑:“到底是怎么回事?”

  羅茗按按腰帶,把槍抻了出來,握在手里把玩,走到假的慶王爺跟前,用槍拍拍他的臉:“是你說還是我說?”

  慶王爺全身早已被汗水打濕,咽喉發(fā)干,咽下口水,不敢吱聲。

  “那就我說吧,”羅茗踱步到大廳正中,“他們根本不是慶王爺和格格,就是一對冒充他人行騙的江湖老千,關(guān)系嘛,更不是什么父女,而是老夫少妻。這次來江城,就是假借投資之名騙取錢財,待金子到手,便攜款潛逃。我本來預備出城辦事,正巧發(fā)現(xiàn)二人形跡可疑,抓了細審,才知其中原委?!彼钢干砗?,“還繳獲了一箱金條?!?p>  “一箱金條?”林亦森嘴角爬上笑紋,“我和李老爺?shù)模趺匆驳檬莾上浒?!說,是不是你們還有藏匿?”

  “沒有,真的沒有了,”慶王爺慌張辯解著,“我本來也以為可騙兩箱,但打開之后,只有林老板那一箱是金條,李老爺?shù)膲焊褪峭翂K兒,我動都沒動過?!?p>  “是啊是啊,我們不敢扯謊?!奔贊蔂栆布由弦痪洹?p>  林亦森別有深意的看著李紹達:“李老爺,不解釋一下么?”

  “不錯,我的確沒帶金條,那是因為我早就對他們兩個有所懷疑,沒弄清真相之前,我不可能冒險?!?p>  尤縣長胖胖的圓臉漲得發(fā)紫,往前轱轆了兩步:“李紹達,知情不報,究竟是何居心?難不成想看著我在政界出丑么?”他又將怒火噴向賈族老,“你老到連自己的外甥也認不出了么?說,是不是同伙?”

  賈族老一腔冤屈化成兩行老淚,身體像香腸一樣軟塌塌的掛在沙發(fā)上:“冤枉??!我們只是隔著幾層的遠房親戚,根本沒見過面,別說是外甥,就是我那當了側(cè)福晉的表妹站在面前,我也認不得了。我全家都在江城過日子,怎會干出幫著外人騙錢的勾當?!?p>  賈族老說的情真意切,尤縣長便信了八九分,他沖羅茗點點頭:“這次多虧了羅軍長,容后再謝,現(xiàn)在煩請羅軍長把犯人交給唐朝陽,由他跟進。小米,去告訴唐署長讓他帶人過來交接?!?p>  “不用叫了,”唐朝陽邁著大步走進廳里,“縣長,我已經(jīng)到了?!彼竺娓粋€有些虛弱的女子。

  尤縣長頭痛欲裂:“這又是誰啊?”

  唐朝陽行了個禮,說道:“屬下接到線報,說有人被囚于城邊的破廟里,于是立刻帶人解救,這個女子便是被困的人質(zhì)。她…她是薩克達澤爾。”

  “還真有薩什么什么澤爾這個人?那慶王爺呢?也有真人?”

  澤爾格格并不怯場,上前一步:“慶王爺是我瑪法,后來阿瑪襲了位,不過他們都過世了,我來江城本想投奔舅爺爺。兩個老千是我半路遇到的陌生人,一路同行,言語漸深便生出信任,誰知一進城,他倆就惡相畢露,把我困在破廟里,用我的身份行不義之舉?!?p>  “真相終于大白了,”尤縣長不勝其煩,扶了扶要爆炸的腦袋,“無關(guān)的人都散了吧,今天已經(jīng)夠熱鬧的了。李老爺,這次的事我當你思慮不周,其他的就不要提了,至于后面,就看你會不會考慮了。朝陽,帶上人犯,回署里繼續(xù)詳查。另外,這箱金條屬于騙款,是本案的有利證據(jù),一并帶回去?!?p>  林亦森心中有數(shù),金條做證據(jù)是假,想獨吞是真,帶回去了還會吐出來么?他難道能追到辦公室去要嗎?

  就在眾人即將散去之時,真澤爾忽然跑到假澤爾身邊,飛快的抽出她腰間的鞭子,在兩人身上抽打起來。唐朝陽和一隊警察上前阻攔,奈何鞭子力道甚猛,他們又不敢開槍,一時間,誰都沒有辦法靠前。此時,羅茗越過沙發(fā),跳將過去,拽住澤爾胳膊。她用力閃開,向躲到他人身后的兩人追去,一個箭步踏上方桌,翻身躍起,騰空回旋,穩(wěn)穩(wěn)的落在假澤爾面前,輕咬著發(fā)白的嘴唇,目光如劍,右手揮起短鞭,假澤爾嚇得釘在地面,緊閉雙眼。

  啪的一聲,鞭子尾端并沒抽在騙子身上,而是被握在了羅茗手中,兩人牽在鞭子兩端,相視而站,僵持不下。

  “夠了,他們自有國法處置,犯不上你在這兒動用私刑?!绷_茗義正言辭。

  澤爾向后拔著鞭子,見紋絲不動,憤怒噴涌而出:“你幫著他們?”

  “呵呵…”羅茗輕笑兩聲,并不回答,轉(zhuǎn)頭對唐朝陽說道,“唐署長,麻煩你帶人離開。”

  唐朝陽點頭,帶人行至門口,卻被大批記者頂了回來。閃光燈一路冒進,閃瞎人眼。

  “縣長,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您給我們講講吧,都在這里,肯定有大事發(fā)生?!?p>  “聽說這次投資的是兩個騙子,具體是怎樣的?”

  眾記者你一言我一語,問題像洪水一般洶涌而來,尤縣長毫無準備,一時呆立無語,尷尬至極,平時面對媒體的講稿都是小米提前寫好,反復斟酌背誦的,現(xiàn)在可如何回答?答錯了,自己后半輩子的政治道路就再無晉升可能了。

  “大家不急問,縣長剛剛處理了很多事,應該讓他歇一歇的。”林亦森站到閃光燈前。

  “是林老板,您說的對,縣長先休息下,您給我們說說吧!”

  林亦森抬手示意大家安靜,帶著微笑說道:“這兩個老千冒充王爺和格格行騙,我和李老爺都險些上當,幸虧縣長明察秋毫,早早識破了騙子的奸計,今天的競標會原是做局,就為引他們自投羅網(wǎng)??h長早已讓羅軍長幫忙逮捕人犯,又安排唐署長解救人質(zhì),一系列計策,謀劃得宜,安排得當?!?p>  “哦,哇…”眾人驚嘆,紛紛向縣長投去崇敬的目光。縣長大喜。

  林亦森走到證據(jù)旁邊,單手覆在金條箱子上,接著說道:“不僅如此,尤縣長還幫我追回了被騙的錢財,立刻還給了我,我?guī)追曛x,均被鐵面駁回,廉政公允,不貪百姓一絲一毫,實乃再世青天,值得歌頌。如此好官,你們必得好好寫文章贊揚宣傳啊!”他面對尤縣長,“縣長,我說的對么?”

  “啊…沒錯沒錯,林老板講的皆屬事實,”尤縣長暗憋暗氣,面上猶自和煦,他撫摸著箱子,極其不舍的推過去,“你這就全部拿回去,點點可有遺漏?”

  “沒有沒有,您出手,我一定放心,大家多給縣長拍些照片,威武一點,親切一點??!”

  林亦森壞笑著將金條箱子抱到懷里。

  尤縣長只得配合著拍照,一通假笑之后,他憤憤的轉(zhuǎn)過身,面無表情,拂袖而去,邊走邊切齒:林亦森,這個虧我一定會從你身上吃回來!老爺我準備好獠牙,你給我等著!

  競標會落幕,全體皆散。李家人焦急難安,急于往回趕,想知道已被送回府邸的李家異有無大礙。李紹達陰云聚頂,悶聲不響,本想借今天扳倒林亦森,不料人算不如天算,反倒在尤縣長那兒落了把柄,開罪了不少人,兒子現(xiàn)在亦生死未卜。

  “我送你回去?”羅茗拉住蔣堯。

  “不用了,”蔣堯遮著紅腫的左臉,努努嘴,“你還是先安頓好澤爾格格吧!”

  澤爾雖為落魄格格,但兒女義氣不減,她眨巴著明亮的眼睛,亮聲道:“這位姑娘,有人打過你?”說著提起鞭子,昂著頭,“我最恨打女人的人,你告訴我是誰,我為你報仇!”

  羅茗翻個白眼,不置可否,面前兩個姑娘,一文一武,都不是善茬兒,看林亦森如何應對吧!

  蔣堯失笑,走到林亦森面前,福一福身:“林老板真是多謀善斷、算無遺策啊,佩服佩服!于公,讓尤縣長吃了暗虧,有口難言;于私,讓李老爺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假意入局,虛張聲勢,全都在你算計之中,果然精妙?!笔Y堯鼓起掌來,“以后誰要說你年紀尚輕,不堪族長之位,我都不答應。關(guān)鍵時刻也絕不憐香惜玉,還能動手打女人,”她指指自己的臉,“這個…我記著了?!?p>  “是他?”澤爾揚揚下巴。

  蔣堯按下澤爾手中的鞭子,意味深長的說:“多謝格格義心,仇…我自己會報?!闭f罷眼神冰冷的射向林亦森。

  終于回到家中正廳,林亦森將箱子交給木林,轉(zhuǎn)而對羅茗說道:“一言不發(fā)的跟我到家,有話就說吧。”

  羅茗沒有出聲,一記重拳揮到林亦森臉上,他踉蹌幾步,險些撞上桌子,剛抬起頭,另一邊亦吃上一拳,口鼻霎時迸出鮮血,還未站穩(wěn),迎面又是重重一拳,眉峰開裂,血滴而下。他喘著粗氣向后退去,右手撐到桌子才停了下來,自始至終,不曾還手。

  “痛快了么?”林亦森氣喘吁吁,并未動怒,像是早等著接受一頓暴打,讓羅茗出氣。

  羅茗抹了一把嘴,甩甩因出拳而疼痛的手,由于太過用力,手背上凸起的骨頭處都已破皮:“林亦森,你他媽真不是個男人,沖個女人動手算什么本事?”

  林亦森用舌頭頂頂嘴里的傷口,吐出一些余血:“你以為我是因為她幫著李家異羞辱我才動手的么?你就是這么看我的?”

  “那是為何?”

  “知不知道蔣堯當時正在說什么?她想力證我的清白,口口聲聲要幫我去查李紹達的賬,如果不加以阻止,任由她說下去,那個老狐貍一定會認為她已經(jīng)背叛李家,與我站在一邊。你也看到了,老狐貍沒有道德和底線,他甚至連做人最起碼的良心和人性都沒有,我不狠下心來一巴掌打過去,李紹達恨上蔣堯,她在李家就危險了?!?p>  羅茗如夢方醒,擦擦手掌,立刻賠笑:“是這樣啊!你不早說,我哪有你那些彎彎繞繞,打得重了,哎呀,對不住啊,兄弟,我這人…”他關(guān)切的伸手想擦去林亦森臉上的血跡。

  “滾!”林亦森拍打掉他的手,“別動手動腳的惡心我,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我動手打了蔣堯,這幾拳算是我賠給她的,你回頭記得和她說?。 ?p>  “沒問題!”羅茗哈哈笑著,“你知不知道,蔣堯怕你被騙,所以提前讓我等在出城的路上,說也許會有收獲,這才幫你追回了金條?!?p>  “你又知不知道,我為什么會突然如此懼怕李紹達這個人?”

  “因為他輕易就看穿了老千的騙局?”

  林亦森搖搖頭。

  “因為他利用縣長設局加害于你?”

  林亦森又搖搖頭。

  羅茗不明就里,漸漸急躁:“那是為何,你快說吧?!?p>  “因為…他為了陷害我,竟然給親生兒子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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