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信友在報名冊里寫下自己的班級、姓名、聯(lián)系電話及微信號,師姐看著他填好,確認無誤后便溫柔地說:“師弟先找個位置坐著,等下會念你的名字。”
“好,謝謝啊?!?p> 他在第四排的中間坐下,前面就是輪滑協(xié)會的干事。被叫到名字的新生就走上講臺做簡短的自我介紹,然后被臺下的師兄師姐提問各種問題。如果你要成為普通會員只需要報名就行,但你想成為協(xié)會的干事加入某個部門,例如秘書部,組宣部,技術(shù)部,外聯(lián)部,那就得經(jīng)過一輪又一輪的面試考核。
來得人并不多,除了師兄師姐外,目前來面試的新生應(yīng)該就三十來人。他扭頭向后喵了一下,一張熟悉的臉龐忽然出現(xiàn)在眼前,害得他脫口而出。
“悠芯?”
這兩個字剛離開嘴邊,張信友便后悔莫及。眼前的女生一臉疑惑,因為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她還不認識張信友。
就在兩人尷尬地對視時,師姐大聲喊道:“下一位,張信友?!?p> “到”
張信友回應(yīng)著,然后急忙走上講臺。但他的視線離不開張悠芯,仿佛粘上了蜜糖。
“師弟,你可以開始了”一位師兄忍不住提醒道。
“哦,哦”
他深呼吸,吸氣呼氣,所有的心不在焉瞬間消失。
“各位師兄師姐,晚上好!我叫張信友,來自15級水電1班。我從初中開始接觸輪滑,對輪滑有著濃厚的興趣。非常希望加入TS輪滑協(xié)會這個大家庭,一起學習一起進步。”
張信友一口氣說完,他看臺下數(shù)十雙眼睛,心里卻沒有絲毫的緊張。
“你說你從初中開始接觸輪滑,那玩了也有五六年,技術(shù)應(yīng)該很不錯,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的技術(shù)部?”
一位師姐提問道,她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瀑布般的黑色長發(fā)披散在雙肩。而被黑發(fā)遮擋住的應(yīng)該是可愛的蘋果臉吧,張信友在心里猜想著。
“我玩輪滑的時間是挺久,但技術(shù)還是不過關(guān)”張信友笑了笑,表示自己說的都是大實話?!拔冶容^想加入是貴社的外誼部,據(jù)了解輪滑社有很多的校外活動。而我高中時期曾經(jīng)在某些活動策劃公司里做過兼職,參與過一些小型活動的策劃,例如小區(qū)的中秋聯(lián)歡晚會、中小型企業(yè)的年會?!?p> 另一名師兄又問:“那些晚會的規(guī)模有多大?”
“公司年會是有接近兩百人的”張信友說。
“有寫過策劃書嗎?”蘋果臉師姐問道。
“有,從入場到表演、開場、致詞、進入晚宴等等都寫得很詳細?!?p> 張信友沒有信口開河,只不過這些事情都是發(fā)生在三年后。有時候把假話和真話混淆一起說,別人就難以分辨。真真假假,孰是孰非,亦正亦邪,往往就在一念之間。
“大家還有什么要問的嗎?”剛才提醒張信友的那位師兄又說道。他是對著師兄師姐們說的,他們搖頭,表示沒有東西問了。
“那師弟對KT輪滑協(xié)會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嗎?”
“我想知道輪滑協(xié)會近期有沒有什么校外活動?”
“有的,國慶以后會有輪滑節(jié)?!?p> “是在什么學校舉辦的?”
“在華商學院,很多學校都會參與?!?p> “好的,謝謝啊”張信友感激道。
“不用客氣,師弟還有要了解的嗎?”
“沒有了?!睆埿庞淹蝗话l(fā)現(xiàn)眼前的師兄是如此帥氣,白凈的肌膚,深邃的眼眸,舉手投足間都是那么溫文爾雅。
“非常感謝師弟參與這次的面試,有消息我們會發(fā)短信通知你。”
“好的,謝謝!”
噢!Yes!Yes!太棒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張信友激動地走下講臺,愉悅之情洋溢于表。他直接走出教室,無視身后兩雙糾纏不休的眼睛。
由于他走的匆忙,所以他聽不到那位女生的竊竊自語。
“看他的眼神,他肯定認識你?!?p> “不可能,我沒見過他”
“錯不了,我敢保證”
今晚的夜空沒有星,水院像是被一個龐大鐵鍋蓋住,然后鐵鍋表面穿了一個圓圓的窟窿。大地與蒼穹之間從來沒有如此的接近,仿佛觸手可及。在籃球場的大棚節(jié)能燈光下,是熱血沸騰的少年。球場邊上或蹲坐或跳起或歡笑,是青春洋溢的少女。足球場最寂靜,黑夜當中涌動的螢火蟲是擋不住的思念。這時候穿過飯?zhí)镁蜁吹揭粚τ忠浑p的可愛人兒,讓人百般羨慕。
對,張信友渴望愛情,渴望甜甜的戀愛。他仿佛是荷爾蒙上頭,看到女生覺得像她,看到情侶幻想跟她。畢竟喜歡,是沒有理由就會想起她。
宿舍里只有兩個人,是周楚星和蔡子龍。兩人沒有說話,獨自玩著手機。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站在宿舍門口的張信友,也不知道張信友眼里重現(xiàn)著他們上百個夜晚嘻戲吵鬧的畫面。
“信友,你回來啦?”周楚星抬頭瞧見他說道。
“是啊,剛面試完輪滑社,你們不去教學樓逛一下嗎?”
“我們也是剛回來”
“哦,你們參加了什么社團?”
“我沒有”周楚星看著小說,眼睛咪成一條線?!八チ宋淞晠f(xié)會”
“跆拳道嗎?”
“是散打”蔡子龍舉起兩只手擺出拳擊姿勢,他身高也接近一米八,只是偏瘦了點。
張信友刷了牙之后便爬上床,他沒有馬上入睡,而是在心里謀劃著。
最重要的三個信息他已經(jīng)獲知兩個,華商學院、輪滑節(jié)!最后一個是具體時間,目前的情報是國慶后。換言之,他的任務(wù)是在國慶后阻止男孩去華商學院參與輪滑節(jié)。張信友對男孩的了解甚淺,男孩是河源人,家庭條件不錯,父母是公司的老板。他是典型的富二代,畢業(yè)之后就可以繼承家業(yè)。他有什么喜好?張信友只知道他非常癡迷科比,他收集了科比NIKE全系列的戰(zhàn)靴。這讓同是科比球迷的張信友想都不敢想,一雙鞋就是他兩個月的生活費。有錢人的生活,他想象不到。
科比?籃球?
張信友靈機一動,仿佛有一道閃電從他的腦后乍現(xiàn)。
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他所需的糧草是錢。張信友想利用未來的資訊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賺一筆小錢,最簡單的就是賭博。
買彩票?他不是彩民,不可能記得住彩票號碼。
買股票?他對股市行情價一無所知,因為他不曾去了解。
投資?就算他知道未來的幾年什么行業(yè)會發(fā)展最迅猛、會有什么企業(yè)崛起、會有什么新生科技,在短時間內(nèi)也難以獲利。
還有一條路,那就是賭球。張信友也算是半個足球迷。何為半個足球迷?五大聯(lián)賽的直播他很少看,但會關(guān)注積分榜,偶爾看看集錦。然后一些重要的杯賽他就會看直播,但也只是看自己喜歡的球隊。例如歐洲杯看西班牙,美洲杯看巴西,亞洲杯看中國看日本,世界杯看巴西、日本、西班牙。歐冠、亞冠看決賽,連女足也略有了解。至于中超,他不僅時刻關(guān)注積分,最后幾輪影響冠軍歸屬的焦點戰(zhàn)他也是不會錯過。
他用手機上網(wǎng)查賽程,中超聯(lián)賽已經(jīng)接近尾聲,來到最后幾輪。
先看看是什么對什么?
對于很多賽事他已經(jīng)沒印象了,今年的冠軍依然是恒大,所以買恒大就對了。
9月21日廣州德比,這場他有看直播,恒大贏了,但比分是多少?他毫無記憶。后面幾場如是,只知勝負不知詳情。
噢!
2015年是有女足世界杯的,張信友如夢初醒。他馬上查賽程,因為他在半決賽和決賽都有在網(wǎng)絡(luò)上看直播,而且比分至今為止還是印象深刻。他搜索著,2015女足世界杯決賽,日本vs美國,但令人絕望的是比賽早在7月份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張信友只能再查查亞冠,他驚奇地發(fā)現(xiàn)亞冠半決賽第一回合是在9月30日,廣州恒大vs大板鋼巴。
9月30日,也就是13天后。當時恒大是總比分1球小勝大板鋼巴闖進決賽,并且在決賽里也是以1球的優(yōu)勢第二次奪得亞冠冠軍。但問題在于亞冠的賽制是分兩個回合,就算張信友駕定總比分是1球小勝,當中兩個回合的比分組合也多達數(shù)十種。
慢著,他想起來了。
決賽是小球,也就是說一場0比0和一場1比0。然而半決賽,張信友只能瞎猜,他進行著頭腦風暴,記憶的小船卻遇上了暴風雨,一去不復返。
第一場是恒大主場,應(yīng)該就是這一場恒大領(lǐng)先1球。大概率是小比分,那么究竟是1比0還是2 比1?
1比0
2比1
1比0
2比1
張信友在心里重復默念著,終究還是要靠運氣啊。
他手上的錢只有三千元,兩千是父母給的生活費,一千是他平時儲蓄的零花錢和壓歲錢。不是恰好的2比1嗎?張信友決定留著一千,其余的全壓下去,然后再向朋友借,能借多少壓多少。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賭博。
星期四的早上只有兩節(jié)英語課,下午沒有課。應(yīng)該這么說,星期四的下午全校都沒有課,所以他收到了輪滑社第二輪面試的通知,下午兩點半教學樓409室。
天氣還是十分悶熱,沒有風沒有云。校道兩旁種著三米高的芒果樹,青綠色的芒果垂吊在枝頭。學生們一路走過,還沒等來中午的烈日便濕了衣裳。
幸好教室里還是有空調(diào),踏進門便猶如到了另一個世界,那股清涼透徹人心。他想起了很怕很怕熱的女孩,有一段時間他們話題只圍繞著一個熱字,熱到睡不著,熱到不想上班,熱到不想吃飯。在廣東只有兩個季節(jié),夏天和不是夏天。
英語老師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打扮十分時髦。然而就算是美色當前也無法激起張信友對英語的半點興趣,當年該掛科的還得掛。老師的聲音很溫柔,無論是講課的聲音還是布置作業(yè)的聲音,那聲線像極了撒嬌的小貓。
難怪他上英語課總是昏昏欲睡,這是元兇之一。
“下午兩點半”
黃騰鋒突然對他說道。
接著張信友一臉茫然,表示你在說什么?
“書畫社,下午去面試?!?p> “哎,我忘了”張信友驚醒道?!澳阕约喝グ桑蚁挛邕€要去輪滑社的第二輪面試。”
“信友,重色輕友啊,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黃騰鋒笑著道。
“那你跟我一起去輪滑社啊”
“不,不”黃騰鋒擺手拒絕,他不喜好運動,籃球不打,足球不踢,更不要說輪滑了。
上次因為去了圖書館而導致韓語靜提前向他借書,這次張信友因為輪滑社而放棄去書畫社,不知道這樣的抉擇又會帶來什么?
既然會改變那就變吧,張信友何嘗不是渴望改變。
夏天的午覺是一個煎熬的過程,越是燜熱越困乏。床角的風扇呼呼地旋轉(zhuǎn)著,只聞響聲不覺風。臭汗沾濕了涼席,醒來方知熱。走到陽臺洗漱仿佛進入了烤箱,烈日當空,陽光仿佛病毒一般在大地上肆無忌憚地撒野。這個比喻爛透了,高溫是殺毒的,陽光又豈能是病毒。
直到大三,男生宿舍才安裝了空調(diào)。是不是所有的學生都會一種錯覺,就是當你即將畢業(yè)即將離開校園之際,突然什么都好起來了。教學樓蓋新的了,地鐵通了,空調(diào)裝了,然后不要你了。
他和黃騰鋒一起走出宿舍,然后在教學樓下分開,他去A座四樓,黃騰鋒去B座三樓。
“你真的不去?”
“不了”
張信友默默地看著他露出談?wù)劦奈⑿?,然后轉(zhuǎn)身。歷史的長河從此分了岔,流向沒有人知道的遠方。
才剛過了兩點,409教室里已經(jīng)匯聚著不少新生。張信友卻一眼就在人群里發(fā)現(xiàn)了她,還有她的閨蜜。他開始后悔來得那么早,只能悄悄地找個位置故作鎮(zhèn)定地坐下來。世事就是這樣子,越是怕什么越會來什么。兩個女生在張信友的旁邊坐下,一左一右。
他只能硬著頭皮看向林柑佟,也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同學,你是哪班的?”
“你不知道嗎?”
林柑佟反問道,她一笑就露出若隱若現(xiàn)的小梨渦,雖然不明顯但也很漂亮。眼睛彎彎,那小模樣得意的很。
“我為什么會知道?”
張信友自若地問,哪怕心里忐忑不安,但表面也要穩(wěn)如泰山。
“那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林柑佟指向另一個女生,張悠芯也盯著張信友,臉上寫滿了問號,她的臉頰帶著緋紅的嬰兒肥。
張信友想起她生氣時鼓起兩個腮幫子的可愛模樣,忍不住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這么搞笑?”
太難,在認識的人面前卻要裝作不認識,他戴不了那么多面具啊。
“喇,我都話佐啦,距實識你”林柑佟激動地說起了粵語,她一邊拍著張信友的手臂一邊對張悠芯說道。
“停,我不認識你們”
張信友決定了死不認帳,反正她們也做不了什么。
“還在裝?你那晚上明明就喊了她的名字?!绷指藤≌f道
“你們聽錯了,我也是認錯人而已”張信友提高聲調(diào),將忽悠進行到底?!拔覇柲銈儼?,你們是新生嗎?”
“是”兩人點頭道。
“在那晚上之前我們見過面嗎?”
“沒有”兩人搖頭道。
“那就對啦,我怎么可能認識你們?!睆埿庞堰€拿出手機給她們看“我進學校之前就加了這兩個群,都是水電專業(yè)的群。你們見過嗎?”
“沒有”兩人繼續(xù)搖頭道。
“那就是啦,莫名其妙。”張信友故作生氣地說著,實際上早已忍俊不禁。
“真的不認識?”林柑佟小聲嘀咕道,心里的確信不已開始動搖。
這時,輪滑社的師兄師姐走進教室。他們讓新生們自由分組,然后開始第二輪的面試。參與面試的新生有12人,分為ABCD三組。
“要不我們一組吧”
反正大家都認識,說不定自我介紹都免了。張信友是這么想的,然而也只是他個人的天真想法。
“好啊”張悠芯說道,她看向林柑佟,似乎在征求她的同意。
“好吧”林柑佟扯著張信友的衣袖“你不要連累我們被淘汰了”
“哼!怎么可能?憑我的聰明才智!呵!”
張信友信心十足地說道。
第二輪的面試分為兩個環(huán)節(jié)。第一個環(huán)節(jié)其實很簡單,師兄給我們每個小組發(fā)了一盒回形針,然后給我們十五分鐘討論,最后派代表說出回形針的各種用途,越多越好。
然后大家開始熱烈地討論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從常見的幾種用途到不拘一格,再到天馬行空,只有你說得有理就行。
人們常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她們兩個吱吱喳喳的也能演一出“霸王別姬”,張信友拿著本子做總結(jié),仿佛是賣票的小哥。觀眾自然是旁邊的兩位師姐,她們微笑著偶爾提些意見,猶如在拍手叫好。
張信友不知道他們的考核標準是什么,思維能力?積極性?創(chuàng)造能力?團隊協(xié)調(diào)?
第二環(huán)節(jié)更是出乎意料,直接玩起了小游戲。教室里沒有絲毫嚴肅的氣氛,簡直就是一個歡樂的小天地。
又是張悠芯和林柑佟,又是她們歡快的笑聲。這般情景怎么如此似曾相識?
這得從張信友大三的第二個學期說起,他離開學校到了東莞的一家電力安裝工程公司進行實習。那時候他認識了很多同校而不同專業(yè)的學生,其中就包括張悠芯和林柑佟。第一次見到她們的情景是怎樣的?張信友也忘了,只記得那次公司晚會,林柑佟擔任晚會主持人。她身穿一縷白色禮服裙,長發(fā)盤起露出精致的小臉,纖腰楚楚之下讓人移不開目光。頭一回近距離接觸濃妝盛抹的女生,他腦子里一直在想,這究竟是從哪個宮廷跑出來的小仙女。
他們的熟絡(luò)也緣于那場年會,公司把表演環(huán)節(jié)的任務(wù)安排到他們十來個實習生里。節(jié)目內(nèi)容也相當豐富,有男聲獨唱、男女大合唱、詩歌朗誦以及小品。當時張信友工作一天后最大的樂趣就是在晚上去公司會議室看他們排練小品,就算排練了無數(shù)遍依然錯漏百出的一個小節(jié)目,他也看得津津有味。張悠芯就是在小品里頭飾演一位小老師,她拿著尺子裝出很兇的樣子。
“你怎么不說話啊”
張悠芯回頭打斷張信友的追憶,把他拉回了水院。
面試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還是照例等信息通知。他們往飯?zhí)米呷?,兩個女生在前,張信友在后。兩人還在議論著面試事情,張悠芯發(fā)現(xiàn)張信友一聲不吭才回頭喊道,因為剛才在教室里他也沒有那么沈默。
“我只是在想去哪個飯?zhí)贸燥??”張信友說道。
“去招待所啊”張悠芯說。
“不了,我還是去二飯吧,我想打包?!?p> 既然道不同,那么他們就在一飯門口分手。張信友其實不想吃飯,他直接到超市買了半個西瓜。晚餐先這樣將就著,晚上再吃夜宵。因為飯?zhí)玫囊瓜罩?nèi)食堂的價格卻能做出校外飯館的水準,一分錢兩分貨。
他捧著西瓜打開電腦準備上網(wǎng)挑一雙輪滑鞋,搜索之后才發(fā)現(xiàn)稍微好一點的鞋子都要4百多,這可是張信友半個月的生活費。他咬咬牙買了一雙6百的,仿佛有好的鞋子就能滑出好的舞步。
“你買了什么鞋子啊,還不如買……還有優(yōu)惠……”林超看到我都購物車便湊了過來,他是購物達人,買東西的宗旨永遠只會有一個,不怕買貴的就怕買虧了。
張信友卻什么都聽不到,他直接下單然后付賬購買了他人生當中最貴的一雙鞋子。他仿佛看到女孩穿著輪滑鞋在向他招手,但他一靠近,女孩就轉(zhuǎn)身跑去。張信友放下西瓜放下鼠標,他走到宿舍門前的長廊,雙手抓著鐵欄桿。他只想對樓下長滿雜草的花壇大喊,有多大聲喊多大聲。
“為什么?”
“為什么你先來惹我最后卻拋下我?”
當然,他沒有喊出來,他只是對著空氣沉默。
女孩的招手像極了那晚她對他說的話。
“我在想你為什么不找我,我很難受”
于是張信友開始找她開始動心開始追求她,開始了不該開始的一切。
然后她煩了,她忍不住說:“是不是做什么都要跟你說啊”
像極了她最后的轉(zhuǎn)身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