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柳家寨危機
翼州位于趙國西北方,管轄九郡八十縣,常山郡只是其九郡之一。
郡內(nèi)有九縣十八城,上百萬的昆侖人和數(shù)十萬漢人。
常山郡緊鄰漢水和渭河,兩條江河在境內(nèi)交匯。
這里整個翼州境內(nèi)水利交通要道,乃是兵家必爭之地。
可以說說控制了常山郡,就能控制整個翼州乃至趙國的水陸要道。
所以石勒才會將皇子石輝分封到這里當(dāng)王爺。
同時也才會大力支持石輝出兵消滅郡內(nèi)最大的漢人聚集地,陳家堡。
此時常山郡太守昌飛昂,狠狠將手中書信撕成碎片。
“陳家堡這是要害死我??!”
“這事若是上報給皇帝,非砍了我的頭不可!”
昌飛昂也是昆侖人,雖然穿著延承晉朝的官服,可卻是沐猴而冠,就像是給黑猩猩穿上衣服,依舊十分難看。
覺得有些悶熱,他猛然將胸口撕開,露出大片濃密的胸毛,滿臉猙獰。
“太守大人,為何如此暴躁?難道這不是安信王的捷報嗎?”
太守主簿季越子有些不明白為什么太守大人會突然發(fā)這么大的火氣。
主簿在地方上是太守助手,以典領(lǐng)文書,辦理事務(wù),而在幕府中是重要幕僚,參與機要,總理府事。
可以說主簿是太守主要的智囊,幫忙出謀劃策。
“陳家堡那群晉人竟然大敗安信王的黑甲軍,安信王也被俘虜,生死不知!”
“什么!這怎么可能!”
季越子聽到這個消息,睜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
“安信王率領(lǐng)的可是黑甲軍中精銳三萬士兵和五千騎兵啊,這力量足以攻下兗州叛軍,怎么會輸給陳家堡?”
太守憤怒說道:“我怎么知道,現(xiàn)在只有一些簡單消息由前方斥候傳來,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媽的,都是你們這些晉人的惹的禍,現(xiàn)在說說該怎么辦?”
季越子乃是漢黑混血,其父為昆侖黑奴,其母為晉人。
不過有昆侖黑奴家庭意識淡薄,對晉人女子都是玩玩而已,根本不會負責(zé)。
所以從小到大季越子都是其母親帶大,從來沒有見過其生父。
有一半昆侖黑奴血統(tǒng),這是他一直引以為豪的。
為了取悅昆侖人,他對漢人的手段比昆侖人還要狠毒。
不過他在昆侖人太守昌飛昂眼中也是個雜種狗罷了。
季越子握緊了拳頭,悲憤交加:“該死的晉人,竟然敢俘虜了安信王,這些晉人都該死!”
“太守大人,在下現(xiàn)在覺得應(yīng)該立馬做三件事?!?p> “第一,立馬派出大量斥候探查安信王下落,若是王爺被俘虜或死了,恐怕我們二人都無法承受皇帝的怒火?!?p> “第二,馬上聚攏戰(zhàn)敗下來的黑甲軍殘兵,組建武裝,隨時準備攻擊陳家堡?!?p> “第三,尋找能夠和陳家堡談判交換人質(zhì)的籌碼,若是王爺只是被俘,就用籌碼將王爺換回來。”
季越子因為有一半晉人血統(tǒng),所以他雖然有著昆侖人的外貌,可是頭腦卻不笨,熟讀兵法和歷史。
這也是他能夠成為太守主簿一個主要原因之一。
“那王爺若是死了呢?”昌飛昂冷色冰冷,若安信王真的在他郡內(nèi)被晉人殺死,按照皇帝石勒殘暴的性格,恐怕他也活不久。
“若是王爺死了,就讓整個郡內(nèi)的晉人陪葬。不過我覺得....陳家堡那群人不敢殺王爺?!?p> 昌飛昂點點頭,他很多計謀都是出自季越子,而且這幾年來事實證明,季越子的計謀確實能夠取得很好的效果。
“我也覺得他們不敢殺,皇帝的怒火,不是一個小小陳家堡可以承受的,他們應(yīng)該會考慮到后果的嚴重性?!?p> “那么第三點,我們?nèi)ツ睦镎夷軌蚝完惣冶ふ勁谢I碼?”
季越子胸有成竹說道:“前幾天,陳家堡少堡主娶了柳家寨的寨主的女兒,只要我們攻下柳家寨,以柳家寨人質(zhì)作為籌碼,不愁陳家堡不和我們談判!”
昌飛昂聽后哈哈大笑:“哈哈,這計謀好,果然還是你們晉人懂怎么對付晉人。”
心情大好,對著季越子道:“去,換了女裝,讓我好好享受享受。”
季越子媚然一笑,如黑炭般的臉,竟然出現(xiàn)了一絲羞紅。
很快他就換好了女裝,還特意兩個麻花大辮,披在雙肩。
跪在昌飛昂面前,發(fā)出了狗的汪汪叫聲。
當(dāng)好一條被養(yǎng)的狗,這是他能夠成為主簿的另一個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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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漢水山格外涼快,今晚月亮很圓很亮,潔白的月光灑滿了山峰。
樹枝上,一聲聲蟬鳴,在山谷間回蕩。
山脈下,暗淡的篝火,照亮著大坑周圍,八千多昆侖黑奴癱坐地上,身上的黑皮經(jīng)過一天的暴曬,開始蛻皮。
今天他們挖了整整一天的大坑,全部癱坐在泥土上。
戰(zhàn)俘們干的很勤快,主要是邊上的那些陳家堡的監(jiān)工們不懷好意的目光,迫使他們迅速地加塊了自己大干快干的步伐。
只有有人稍微偷懶,便有皮鞭抽打在他們身上。
離他們十幾步遠的地方,有一個枯樹,上面吊他們曾經(jīng)的統(tǒng)領(lǐng)王爺。
今夜也是蚊蟲的盛宴,無數(shù)的蚊蟲聞著臭味而來。
黑甲軍們也懶得去驅(qū)趕蚊子,仍由蚊蟲叮咬,只想睡覺。
有些則是用泥水涂抹在身上,防止蚊蟲。
陳家堡陳北房間。
“夫君,不知道你為什么要讓那些昆侖人挖坑呢?”柳煙兒伺候著陳北更衣。
將脫下的衣服交給旁邊的兩個陪嫁丫頭。
“活埋!這個大坑不僅是埋之前黑奴尸體,也是埋那些投降的黑奴的。”
之前戰(zhàn)死的黑甲軍也要處理,若是長時間不處理的話,容易爆發(fā)瘟疫。
所以陳北就想到了這一石二鳥之計。
柳煙兒倒吸了一口涼氣:“夫君是想要坑殺八千多名昆侖人嗎?”
自己玩坑埋自己。
“要不然你說怎么辦?放他們回去?還是養(yǎng)著他們?”陳北冷笑兩聲道:“我養(yǎng)的起嗎?”
“夫君,能不能不要全部殺了他們?全部活埋太殘忍了?!绷鵁焹河悬c不忍心。
“他們是很可恨,但全部殺了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以前晉朝有‘五一抽殺律’而所有戰(zhàn)俘一次性全部活埋是不是太野蠻了一點?讓他們做奴隸吧?!?p> 柳煙兒皺著眉頭說道。
陳北拍了拍柳煙兒手背:“你這是婦人之仁,我們和昆侖人之間沒有法律可言,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我們對昆侖人講法律,他們對我們講嗎?”
“百年前他們就是奴隸,結(jié)果呢......”
陳北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對付昆侖黑奴,唯有殺,以殺止殺!”
“一切都任憑夫君做主?!?p> 見到陳北如此堅持,柳煙兒也不好在說,便讓兩個陪嫁丫鬟,上床先暖著被窩。
然后吹了蠟燭關(guān)門而去。
一夜折騰,整個陳家堡都進入了夢鄉(xiāng),顯得格外安靜。
這一夜三萬陳家堡的居民睡得格外的踏實。
另一邊,趁著月色,季越子率領(lǐng)著一萬府兵出了陰安城,朝著柳家寨殺去。
“柳家寨,過了今夜,我會讓你在常山郡內(nèi)除名!”
季越子騎在戰(zhàn)馬之上,滿眼的惡毒。
此時的柳家寨依然一片祥和,整個寨子還在大慶柳煙兒出嫁,沉浸在和陳家堡聯(lián)姻的喜悅之中。
他們沒有想到,正是因為和陳家堡的聯(lián)姻,會給他們帶來一場巨大的災(zāi)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