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得罪人了

　　暴雨成了貴族的噩夢，他們不僅要自己承擔(dān)損失，而且還要被罰雙倍的糧食和賦稅。

　　秦楓趁熱打鐵，帶著士兵逐個上門收取罰金，像極了催債的包租公，陳肥損失最多，單是拉到公署的糧食就有20車。

　　衛(wèi)鞅親點錢糧，最后的總數(shù)不僅彌補了虧空還有剩余，除了給公職人員發(fā)放糧餉外，剩下的都用來繼續(xù)隴西的生產(chǎn)建設(shè)。

　　對于秦楓的表現(xiàn)，衛(wèi)鞅十分欣賞

　　衛(wèi)鞅捋著胡須“接下來你的計劃是什么？”

　　“開荒！現(xiàn)在天氣一天比一天涼爽，而且天公作美地質(zhì)因為雨水變得松軟，正適合大規(guī)模開墾…”

　　“嗯，說的對，準(zhǔn)備什么時候開始？”

　　“越早越好...”

　　“年輕人，秦國要是多一些像你這樣的人，那我秦國崛起指日可待”

　　“遲早會有那么一天的”

　　...

　　秦楓早早回家，想將所得錢糧拿給蔽華讓她高興高興，剛進(jìn)門就發(fā)現(xiàn)蔽華在偷偷流淚

　　“誰欺負(fù)你了？”

　　蔽華慌忙堆笑“主人，你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我問你是誰欺負(fù)你了？”

　　“沒有人欺負(fù)我...哦，是剛剛不小心被煙熏的”

　　“胡說，火都沒生哪來的煙，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不是那些貴族...”

　　蔽華搖頭否認(rèn)

　　“那就是二郎了...”

　　“二郎最近很乖...”

　　“那是誰？算了我自己挨家挨戶問去”

　　“主人，是...是貴族家的奴仆們”

　　秦楓納悶“主子都不敢造次，他們還敢狐假虎威？看我收拾他們...”

　　“主人，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蔽華原是魏國流民，同父母族人生活在被魏國所占的河西之地，秦國上一任君主秦獻(xiàn)公，在位期間多次發(fā)動收復(fù)河西的爭奪戰(zhàn)。

　　在蔽華還是孩子的時候，連同她一起的很多魏國人就被秦軍作為俘虜，帶回秦國成為奴隸，飽受非人之苦。

　　為了能活下去，奴隸之間相互照應(yīng)，彼此扶持。

　　然而因為收麥問題，致使貴族損失頗重，心中惱火沒處撒奴隸則成為了最好的出氣對象

　　被打的奴隸心中憋屈，認(rèn)為造成這一切的都是秦楓，但他官職在身，豈是奴隸能動的，于是將蔽華作為欺負(fù)的對象。

　　“主人，其實他們并不壞，我在遇到主人之前多虧他們幫忙...”

　　“像他們那樣的奴隸，在隴西很多嗎？”

　　“我知道的有很多，他們大多數(shù)人在成為奴隸之前有的是鐵匠，有的是木匠，有的是郎中”

　　秦楓來了興致“都是技術(shù)型人才啊”

　　“什么是技術(shù)型人才？”

　　“啊，就是手藝人，會點別人不會的絕活啥的”

　　“別的地方我不知道，隴西地區(qū)像我一樣的奴隸，幾乎都是有所長才會被留下的...”

　　秦楓點點頭“你的特長是漂亮，眼睛好看，頭發(fā)柔軟，身材好...”

　　“才不是，我的特長是那個...”蔽華嬌羞的指著旁邊的織機

　　“對呀！對呀...這個可以啊，物盡其用，人盡其才”

　　...

　　大清早秦楓就把眾人召集起來，頒布了一條新的法令

　　“凡有一技之長能力出眾，對秦國有所貢獻(xiàn)的人，若是奴隸可恢復(fù)平民身份，若是平民可被官署征用，享有酬勞”

　　為讓大家相信，秦楓特意從家里拿來織機，讓蔽華當(dāng)眾以自己獨特的方法織布，無論是效率還是織法都讓人眼前一亮。

　　衛(wèi)鞅說道：“大家都看到了，蔽華的織技不僅獨特而且效率高，如果人人都掌握了這種織技，那么所產(chǎn)布匹將會大大提升，而且蔽華愿意將自己的織技傳授給大家，鑒于她的貢獻(xiàn)，現(xiàn)在我宣布奴隸蔽華不存在了，你們看到的是恢復(fù)自由身的蔽華，與你與我都一樣...”

　　蔽華激動地看著秦楓，他嘿嘿一笑朝他豎起大拇指。

　　奴隸對自由之身的渴望，就如同被賜予第二次生命，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讓他們看到希望，眾人無不歡呼響應(yīng)，紛紛迫不及待展示自己的特長。

　　讓秦楓沒想到的是奴隸中竟也臥虎藏龍，刀法一流的屠戶，力大無窮的鐵匠，甚至連小小的木匠都具備現(xiàn)代設(shè)計師的超前思路，他自己都感到意外，這是撿到寶了。

　　貴族們沒有想到屋漏偏逢連夜雨，昨天還任由自己打罵的奴隸，今天搖身一變成了自由身。

　　一些小家小業(yè)的富戶因為奴隸都跑光了，自己成了光桿司令。

　　這批被解放的奴隸成了秦楓最忠實的支持者，沒有資產(chǎn)和土地的他們迫切的想要開荒取得自己的田地。

　　...

　　旭日東升，風(fēng)和日麗

　　往常荒涼的野地難見人煙，而此刻大家都一字排開擺好架勢，只等一聲令下

　　秦楓舉著鐵鍬振臂高呼“老少爺們兒，眼前的不是長滿草的荒地，是結(jié)滿麥子的沃土，是糧食，是money，是婆姨，是車馬牛羊，各位擼起袖子，開荒”

　　“開荒?。?！”

　　一時間揮鍬頻頻黃泥飛濺，壘土碎石填溝平壑

　　激動之余有人在地頭唱起了號子

　　【涼涼那個土地哎，今日來把荒平】

　　【爺們那個高興哎，沃土上留我名】

　　【滴下那個汗水哎，夜不來干不停】

　　【心頭那個歡喜哎，摟婆姨到天明】

　　哈哈哈...眾人哄笑，干的更起勁了。

　　沒有華麗的技巧，更無高低起伏的音調(diào)，粗獷而沙啞的嗓子里吆喝出的是老秦人的豪邁。

　　周逸逍聽出了感覺備受啟發(fā)，如果把信天游的唱法和hiphop結(jié)合起來絕對驚艷

　　“嗯，不錯，不錯，果然是我”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秦楓回望今天的戰(zhàn)果荒地?fù)Q新顏，遠(yuǎn)遠(yuǎn)超出預(yù)期，果然還是人多力量大。

　　想著將眼前這塊平坦的荒地開完，就回家摟婆姨睡覺，不對...是照顧朋友的妻子，可眾人卻遲疑起來沒人敢動。

　　“怎么了？剛剛不還很激情澎湃嗎？”

　　“回稟大人，這塊地方是左司空的馬場，小人們....”

　　現(xiàn)任左司空杜摯，是阻礙新法的頑固派，當(dāng)初衛(wèi)鞅在朝堂之上與群臣激辯之時，兩人就曾針鋒相對，并結(jié)下梁子。

　　“他的馬場，可曾有田產(chǎn)記錄？”

　　“不知，應(yīng)該沒有”

　　“那可曾見杜大人或杜府中人來這里開荒？”

　　“未曾見過”

　　“那不就結(jié)了，新法以前這里是他的馬場，新法之后這里就是我們的土地”

　　秦楓拿起鎬頭勢大力沉的夯進(jìn)土壤

　　咯噔...

　　還以為刨到了石頭，挖出來一瞧，竟是塊如巴掌大小的輕薄碎片，其質(zhì)地比鋼還硬，卻比呂要輕。

　　周逸逍仔細(xì)琢磨，這碎片必然是來自現(xiàn)代，就此時秦國的冶煉技術(shù)，根本造不出來?？傻降资鞘裁此槠兀?p>　　低空飛行器的發(fā)動機...不對，發(fā)動機是鈦合金的

　　太空發(fā)射倉...也不對，那個三代鈦呂化合的

　　“哎呦...”周逸逍忽然想起自家老頭子的話“...這該不會是時光機的吧！”

　　正在秦楓呆望手中碎片想的出神之際，一陣快馬奔來停在他面前

　　“管他呢，先保存好了，回去問老頭子就什么都知道了”

　　正要將碎片揣進(jìn)懷中，一把就被人攥住

　　“小賊當(dāng)著我的面，還敢將杜家的東西據(jù)為己有”

　　“什么？杜家的東西？”

　　“從杜家馬場挖出的東西，自然歸杜家”

　　“哎哎哎，睜開眼睛看看，這是我的地，我挖我的地，拿我自己的東西天經(jīng)地義”

　　杜歡罵道：“放屁，當(dāng)朝左司馬的田產(chǎn)你也敢染指？”

　　“我只知道新法規(guī)定...”

　　“新法就是狗屁，在我杜歡面前，在左司馬面前你的新法行不通...”

　　“哦，敢問你是何許人也？”

　　“聽清楚了，老子杜府馬倌...”

　　秦楓故意逗他“是個養(yǎng)馬的呀，好家伙放在俺們那疙瘩，你這職業(yè)叫飼養(yǎng)員，怎么聽你的口氣左司馬比新法還大？”

　　杜歡狂橫“大如天！”

　　“那既然如此是不是左司馬比君上還大？”

　　“你敢忤逆君上？”

　　“是你說的呀，左司馬大如天，君上貴為國君不假，可也是肉體凡胎，終究是人，天比人大，所以左司馬比君上大，都是你說的”

　　“我...”

　　“你是左司馬的馬倌，也就是親信，你敢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這種話，莫非左司馬想造反？”

　　“沒有！”

　　“沒有什么，你個飼養(yǎng)員眼里只有左司馬，根本沒有把君上當(dāng)回事？”

　　“不是！”

　　“不是開玩笑，真的要造反?”

　　秦楓機關(guān)槍式的逼問，讓杜歡越發(fā)慌亂，亂而出錯，最后稀里糊涂的杜歡竟然冒出一句

　　“我是君上！”

　　“什么？”

　　啪！

　　不知從哪揚來一記鐵鞭，結(jié)結(jié)實實抽在杜歡的嘴上，呵斥之聲隨即傳來

　　“該死的東西！”

　　秦楓尋聲望去，只見一清瘦中年人坐跨駿馬手牽韁繩，閑庭信步地在眾人身邊游走

　　“老...老爺...”

　　“賤奴”

　　杜摯揮動鐵鞭，將杜府仆從打翻

　　“還不滾回去？”

　　連滾帶爬的杜歡等人被秦楓攔住

　　“事還沒完呢先別急著溜，這位飼養(yǎng)員剛剛你說...”

　　嗖！

　　一只羽箭擦著秦楓的頭皮飛過，正中杜歡的喉嚨，隨著一聲慘叫他應(yīng)聲倒地

　　杜摯冷言道：“污蔑君上，藐視新法，死不足惜”

　　百聞不如一見，早就聽衛(wèi)鞅談?wù)撨^此人，護(hù)己利，舍大義，守舊法，記私仇。

　　不過今日過后就要多加上一條，殺伐狠辣！

　　“你就是新來的隴西執(zhí)事？”

　　“下官秦楓，拜見左司馬！”

　　杜摯輕哼一聲滿是不屑“近前來，本官有話對你說”

　　“嗨！”

　　秦楓恭敬地站在馬頭前，杜摯探身對其耳語

　　“你得罪我了！”

　　秦楓含笑施禮“恭送左司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