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陵內(nèi)重聚
前追后趕這么長時間,好不容易找到費茹淚沒想到她竟然抽泣起來,周逸逍起先以為她在騙自己,可聽著她的自述周逸逍漸漸沉默,隨即大為震驚。
生兒育女本是尋常之事,可對于一個情感缺失的人來說,沒有人知道費馬為什么會突然想要兩個孩子,也許是為了繼承自己的產(chǎn)業(yè),也許是了為陪伴自己,也許是別的什么原因。
唯有一點是清楚的,費馬從未像真正的父親那樣,對兩個可愛的女兒展現(xiàn)過正常人的情感,兩人的成長是在費馬的暴躁與陰郁中度過的。
費茹淚揭開衣裳,她的背部并沒有周逸逍想想中那樣光潔無暇,反而是幾道清晰的傷疤,讓人看了直掉雞皮疙瘩。
“他也并不是經(jīng)常打我...”費茹淚的語氣中夾雜著幾許慶幸“...只有在特別激動的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后來我掌握了如何讓他激動的方法,就是提起兩個人的名字,他只要聽到就會瞬間狂躁起來,好幾次我故意激怒他,想著能被打他死就好了...”
周逸逍透過朦朧的白紗望著對面這個嬌小的身軀,人人羨慕的二小姐竟然過的如此讓人心疼,本應(yīng)該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可沒想到卻是這樣的傷害。
“可是...可是...”費茹淚泣不成聲“...好幾次,明明應(yīng)該是我倒大霉的,都被姐姐替我擋住了...那次她留了好多血,好多血,昏迷了很久都沒醒,那時我在想只要她能平安,我...我就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不讓她在為我受傷了...”
費芊水的辦公室抽屜內(nèi),放著姐妹倆在一起的合照,照片中費芊水躺在病床上,腦袋還纏著一圈繃帶,雖然有些虛弱但掛著笑容,費茹淚面對鏡頭有些閃躲,更多的是怕因為自己的魯莽再次傷害到好不容易活過來的姐姐。
每次看著她表情,費芊水都覺得特別好笑,她清楚從那次以后費茹淚開始有意疏遠(yuǎn)自己,她更知道妹妹這么做是在變相的不讓自己受傷。
...
“所以你才會故意對費芊水那個態(tài)度...”周逸逍在心中想“...原來二雷子古怪的性格是他那變態(tài)的父親造成的,對于自己的姐姐也是有意疏遠(yuǎn)...”
“可能我來到這個世上本身就是個錯誤,因為我總是給別人添麻煩,讓父親不開心,讓姐姐受傷,讓同事討厭,如果像我以前那樣繼續(xù)下去的話,說不定哪天就會醉死在酒吧,或者嗨藥嗨到腦充血,那樣新聞上就會報道說世界首富的小女兒生活是多么糜爛,多么不堪,等于我的死也給別人添了麻煩...”費茹淚沉默片刻繼而笑了出來“...像現(xiàn)在這樣成為祭品,沒人知道我的身份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古代還挺不錯的...”
此時的費茹淚完全沒有了以往盛氣凌人,就像被拔光刺的刺猬靜等死亡的到來,周逸逍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突然發(fā)生這樣的變化,但她這種情緒顯然非常危險。
“姑娘,你聽我說...”
周逸逍剛開口,沉悶的陵墓外就傳來一聲呼喚“祭祀開始,請童男,童女...”
兩隊楚兵齊整整沖進(jìn)來,將周逸逍和費茹淚連同所坐的白帳一起推了出去,臨走前費茹淚輕聲道:“再見了,陌生的朋友...”
祭祀的正殿,楚頃襄王率領(lǐng)百官齊刷刷跪倒一片,大祭禮擎?zhèn)愓驹谡醒肱e行儀式嘴里念念叨叨的聽不清說什么,好一會才停下,隨即揮動衣袖“鼎來!”。
巨大的銅鼎需要八個士兵同時推動,百官見到此物不由一驚“怎么把它搬出來了?”
此物名為“鉸鼎”,是由初代的楚國國君耗費數(shù)年打造的鎮(zhèn)國利器,三足圓腹鼎身刻有楚國文字,因為年歲太過久遠(yuǎn),有的字已經(jīng)被抹掉看不清,這既是祭祀用的器物也是一種刑具。
之所以說是刑具,是因為鼎口的位置布有密密麻麻的鋒利鉸刀,鉸鼎在放入夷陵之前一直被放在楚國大殿的正門,專門用來懲戒犯有重大罪過的亂臣賊子和敵國將領(lǐng)。
犯事者會被直接推入鼎中割裂而死,但因為此刑罰太過血腥,再加上其位置頗有不祥的寓意,后就被放入夷陵專門用來生祭所用。
擎?zhèn)惡艉暗溃骸扒剀妷壕硣椅ky,大王率百官祭天祭祖,以示抗秦之決心,我等楚人誓與楚國,與大王同生共死”
百官齊呼“同生共死...”
“鉸鼎封久未用,需以血開鼎,帶祭品...”
鉸鼎之上,一個用黑布罩頭的人倒吊而起,周逸逍看架勢是想先用此人給這口大鼎看看刃,然后就是自己和費茹淚了,那人似乎知道自己的命運,像個毛毛蟲拼命掙扎。待擎?zhèn)愐粨]手周逸逍眼珠子差點調(diào)出來,這倒霉蛋怎么是吳維呢?
倒掛金鉤的吳維看著鋒利的鉸刀,一旦自己掉下去不說別的,腦袋瞬間就會被切成爛西瓜。就在他掙扎的時候,正好看到了臺上的大祭禮擎?zhèn)悾藭r的她正在為血祭跳起神舞,配合在陵殿內(nèi)回蕩的鼓點,營造出一張讓人緊張的氛圍。
眾大臣紛紛低頭不敢直視,認(rèn)為盯著看就會觸犯神靈,可吳維卻看的清楚,眾人以為的神舞在他這個內(nèi)行人眼中不過是古典舞罷了,時隔多年她再次跳起了這段舞蹈,所有關(guān)于她的記憶瞬間涌現(xiàn)出來。
“唔唔唔...”
吳維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掙脫,但是憋得臉越發(fā)通紅,周逸逍在遠(yuǎn)處看的心驚肉跳,心里嘟囔著別亂動啊,會死的。滿眼充血的吳維死死盯著擎?zhèn)悾舶l(fā)現(xiàn)了吳維,看到他的神情反倒更加高興,隨之舞的更歡。
啊...啊...
吳維不顧疼痛撕咬勒在嘴上的繩索,口中噴出血水震吼一聲“韓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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