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夕的目光看著墻上的星星,可又好似透過這片星空看到了另外的景象。
她不知道為什么會喜歡許易航,只知道那幾年身邊好多人可眼里卻只容得下一個他。
明明不算帥,成績也不好,上課只知道睡覺,下課只知道去打球玩游戲……
她到底是喜歡他,還是喜歡那段轟轟烈烈的青春?
“?!?p> 南夕看著手里的酒杯,被晏揚的杯口一碰發(fā)出了清脆的撞擊聲,也將她的思緒拉回到現(xiàn)下。
“我也說不清楚為什么?!?p> 青梅酒入喉,好像比剛才辣了不少,南夕緩了一陣,淡然的起身倒了兩杯溫水。
“謝謝?!标虛P接過水,一口便是大半杯,“那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前兩年好像結(jié)婚了吧,我不知道?!蹦舷πχ鴵u頭,他們已經(jīng)從對方的生命里退出許多年了。
“你沒有再見過他?”
南夕搖了搖頭。
花都,說大不大,可他們從來沒有偶遇過,說小不小,她卻總能在別人的口中聽到他的消息。
“他一定很優(yōu)秀,才讓你念念不忘這么多年。”
南夕笑了,搖頭看著他反問道:“你呢?柏初雪那樣優(yōu)秀的女孩子也念念不忘許多年了吧?”
晏揚轉(zhuǎn)開視線,沒想到她會突然提起柏初雪。
“在她決定離開我那天起,我就已經(jīng)放下了?!?p> 南夕含笑喝了口酒,“在知道他有一個分分合合七年的女朋友后,我就死心了?!?p> “七年的女朋友?”
“對呀,我曾經(jīng)以為我是他那么多異性朋友里比較親近的那個,可是我竟然連那個女生的存在都不知道。”
“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你?”
南夕垂著的腦袋左右晃了晃,“我知道這個消息,還是其他朋友告訴我的,后來聽說他和那個女生結(jié)婚了?!彼p輕哼笑一聲,“我喜歡他,從高中到大學,也是七年?!?p> 晏揚端著酒杯放在唇邊,突然有些后悔問起這事。
“你,沒有和他表白過嗎?”
“沒有?!?p> “那他知道你喜歡他嗎?”
“我不知道?!蹦舷︻D了頓,抬頭看著天花板,上面映著星空燈上人為設計好的星座圖,“但我們班那么多人都看得出來,他應該也是知道的吧。”
“那你初中時……喜歡我……”晏揚忍不住問道,只是聲音細如蚊吶,讓南夕下意識的湊近了些。
“什么?你說初中啊,初中你不是和洛以潔在一起了嗎?”她只聽清了兩個字,一面說著一面靠回自己的位置。
晏揚的鼻息間還有她發(fā)上的清香,一時有些失神。
不過南夕并未在意他的反應,只是小口小口的下著酒。
半晌后,身邊的人還是毫無動靜,南夕卻胡思亂想到了一個可能,皺著眉轉(zhuǎn)頭看著他問道:“所以說,初中的時候,我暗戀你的事你也是知道的?”
晏揚眨了眨眼,看清她近在咫尺的臉龐,突然心下一慌連忙仰頭躲開,“???啊,是,是?!?p> “然后呢?在聽說我暗戀你之后,你就和洛以潔表白了,再接著你們就在一起了……那為什么分了?”
南夕說的坦蕩自然,卻讓晏揚一時語塞,當初的記憶已經(jīng)有些模糊,他也不太記得那時候的感覺了。
“你是真的喜歡她?還是因為討厭我?”南夕想著又忍不住問道。
“我不討厭你?!标虛P下意識接道,“但是好像,也并沒有那么喜歡她?!?p> 只是當初聽說她喜歡自己,所以青春期里的男孩子一面虛榮的要命一面又想證明自己有更大的魅力。
而洛以潔,班花級的人物,成績好相貌好家世好,追求者甚眾,正是他證明自己魅力的最佳人選。
南夕靜靜地注視著他的側(cè)臉,說不上是惆悵還是難受,那些年的事情,真不是張嘴就能說清楚的,青澀的初戀便如酒缸中的梅子,回味悠長,但入口酸澀。
她喝完杯底的最后一口酒,滿足的起身準備去睡覺。
“去哪?”晏揚看著她踉蹌虛浮的腳步,急忙伸手扶了一把。
“睡覺啊,酒勁上來了不睡覺干嘛?”南夕理所應當?shù)恼f道。
“哦?!标虛P訕訕的應道,然后放下手里的杯子,“那我先走了?!?p> 南夕反手按住,不解的看著他,“都幾點了,你喝了酒又不能開車,你打算又去底下吹多久的冷風?”
她們工作室雖然是在開放性的小區(qū),可是這個時間點去打車,恐怕車還沒來人就已經(jīng)被風吹吐了。
“我在你這,不合適……”晏揚小聲的解釋著,卻敗在了南夕逐漸沒有耐心的眼神中。
“明夢不在,我一會和她說一聲,今晚我的床借你,我睡她的就好了?!蹦舷Ψ砰_他,抄起沙發(fā)上的手機給明夢發(fā)消息。
晏揚站得離她很近,看見對話框里錯字連連,又被一一改正,好一會兒完整的一句話才發(fā)了出去。
原來她醉了是這個樣子啊。
“你等會兒啊,我收拾一下?!蹦舷μ謹[了擺,找到拖鞋穿上后便先回自己房間收拾東西去了。
她雖然打不順字,但還算清醒,況且家里又有兩間臥室,能不一個人在家當然更好。
以前就算喝到可以倒頭就睡,但因為家里只有她一人,便死撐著到天光破曉時才入眠。
晏揚跟在她身后,站在門邊看著她收拾東西。
其實南夕的房間并不算亂,只是因為堆著包裹又掛著樣衣顯得滿滿當當而已,床上的一兩件衣裳大概是她回來時剛換下的,現(xiàn)在被整整齊齊的疊好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誒?”南夕正想叫他進來時就看見了站在門邊的人,“我臥室有衛(wèi)生間,抽屜里有洗漱用品,你自己找找,我困了先睡了。”
晏揚看著她歪歪倒到的撲上明夢的床,不知為何安心的笑了笑,關了客廳的星空燈,又幫她掖了掖被角才回到她的房里。
衛(wèi)生間的抽屜里確實有洗漱用品,很多一次性的洗漱用品,標著不同酒店的名字,大概是出門住酒店時帶回來的吧。
晏揚隨手拿了一套牙刷,抄了把水洗臉,又洗了腳后才躺上南夕的床。
女孩子的床,帶著獨特的香味,伴著他今夜染上的青梅泡酒的味道,為他營造了一個清新美妙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