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又有章程的日子過得總是快些,夏夏告訴南夕可以準備出樣衣時,晏揚在飛國際航班了,就連明夢和阮凌滄之間的關系都緩和了不少。
“行啊,那一會兒你先過來,我們一起去芋姐那?!蹦舷κ帐爸路?,和電話那頭的人交代著。
明夢捧著一盒冰淇凌進來,一屁股坐在她身旁,哀怨的神情活像一個被欺負了的小媳婦。
“怎么了這是?”南夕掛了電話,瞥她一眼問道。
“阮凌滄說他父母那邊的事已經(jīng)解決了,下個月他準備回來一趟,帶我回去?!泵鲏艉藓薜耐谥苛?,語氣里是滿滿的不情愿。
“這不是好事嗎?你倆談了那么多年也該定下來了吧?!蹦舷Π询B好的那一摞衣服收進箱子里,深秋已至,該把毛衣什么的都翻出來了。
“是好事,可是我總有點不太甘心?!泵鲏舫粤艘淮罂诒苛?,冰的牙齦酸疼,卻依舊倔強的說著。
“有什么不甘心?”南夕又抱了一堆衣服出來,挑挑揀揀的整理著,趁著換季做一次斷舍離。
明夢看著被她堆滿的床,干脆縮到了地毯上盤腿坐著,“你說我倆好了十年,他說是因為家里的情況不想讓我過早的摻和進去,可是自從出了相親那事之后,他就開始努力的把我歸入他的家庭里,總有一種迫于無奈趕鴨子上架的感覺?!?p> 南夕轉頭打了兩個噴嚏,她的鼻炎一到收拾這些東西的時候就毫不客氣的冒出來,等緩過勁來接過明夢遞來的紙巾擤了鼻涕,嘴里卻是忍不住吐槽道:“得了啊,之前他算是瞞了你很多事情,現(xiàn)在既然都說開了,差不多就得了,別揪著一件事過不去。”
“我沒揪啊?!北苛堋舴瘩g道。
疊毛衣·夕無奈的看了一眼她又看了看床上的一片狼藉的衣服,泄氣的坐了過去,然后徑自拿過勺子挖了一大勺冰淇淋吃進嘴里。
“要是晏揚也瞞著你他的家庭情況和他的一些真實想法,到逼不得已的時候才把你和家庭放到一起,你怎么想?”明夢沒計較她搶冰淇淋的惡劣行為,只歪著腦袋思考著這一人生問題。
“晏揚不會。”南夕沒有多加思考,下意識的回答道,不過在第二勺冰淇淋就要進嘴前勺子卻被明夢搶了過去。
搶回去的人狠狠的把一大勺全塞進了嘴里,不到兩秒就被冰的皺起了眉。
“哎呀,我說你牙不好就快點去補,別一天到晚的自找苦吃?!蹦舷σ幻嬲f著一面眼疾手快的把冰淇淋占為己有。
“那你會瞞他一些事嗎?”明夢按著腮幫,可憐兮兮的問道。
“唔……”南夕含著冰淇淋想了想,“看情況吧,我覺得倆人之間確實需要充分的交流,可是有些事屬于切膚之痛,也有那種屬于深刻影響的,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該從何提起,久而久之別人不問自然也不會自己去想,就更別主動去說了?!?p> 明夢點了點頭,靠著床沿不知想到了什么事上。
“你其實是害怕見他父母吧?”南夕快速吃完冰淇淋,在冰涼的感覺里也終于摸到了明夢真正擔心的點。
“怕啊,你不怕?”
“我嘛……我也不知道?!?p> 她曾經(jīng)被晏揚以幫忙為由拉去過,但那個時候無名無份她更沒有上趕著的道理,所以心里也沒什么負擔,何況最后也沒有上樓不是?
不過現(xiàn)在嘛……
南夕認真想了想晏揚的性格人品,深覺能教出這樣優(yōu)秀的兒子父母基因和家庭教育一定不會差,那么應該也不會為難兒媳婦咯?
再者說,就算她沒有柏初雪討晏媽媽喜歡,總也不至于討人厭吧?
活了二十幾年的南夕開始對自己的方方面面啟動最完整的分析。
“你下午要去工廠???”明夢好像已經(jīng)想通了,眉頭不再湊往一處,頗為悠閑的杵著腦袋看她。
“是啊,一會兒夏夏過來和我一塊去。”南夕被她這么一問,嘆了口氣繼續(xù)爬起來收拾,畢竟現(xiàn)在不收拾好,那晚上回來可就沒有睡的地方了。
“你和芋姐聯(lián)系過沒?他……方不方便?”明夢想到白芋花的提醒連忙斟酌著問道。
“放心吧,就是聯(lián)系過才敢去啊?!蹦舷ζ^微微一笑,眸中盛滿了平和自在的光亮,可明夢的心里卻有些不安。
“要不我陪你們一起去吧?”
“不用啦,你下午不是還有租棚的客人嗎?在家好好賺錢就是了。”
如今依舊沒有找到拍攝感覺的明夢,只能靠著租棚的收益來解決生活。
“再說了,我這次去正好看看給姜江做的敬酒服怎么樣了?!蹦舷Π岩┑囊路砗檬者M柜子里,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肩。
“對哦,她哪天的婚禮?”明夢想起了她那個明媚開朗的妹妹,干脆順著轉開話題問道。
“下周……六。”南夕抱著一件開衫長款羊毛衫算了算日子回答道。
“你要做伴娘嗎?”
“當然不啦,我和她認識也不過就這兩年,她的朋友也好她未婚夫也好我都不熟,怎么做啊?”
“這有什么影響的?你之前不是還給你網(wǎng)絡上認識的小姐妹當過一次伴娘嗎?”
南夕回憶了一下,那段時間正是她剃完寸頭又長出一些的尷尬時期,為了當伴娘不得不買假發(fā),搞得明夢看到第一眼就說她像女裝大佬。
“那個……不一樣嘛?!?p> 明夢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南夕這人說是與世無爭佛系生活那是一點假都沒有,可有些事就放在眼前,她卻寧愿退避三舍,花更大的功夫和代價來做拒絕。
兩人隨口扯著些日常八卦家長里短,南夕的衣服還沒收拾完明夢的客人已經(jīng)到了,等她收拾完時,夏夏也來了。
“夕姐,我問了芋姐,她說沒有問題讓我們安心去?!?p> 夏夏坐在副駕駛上,目視前方,卻透出一種雄赳赳氣昂昂的狀態(tài)。
“你放松點,我們是去做生意不是上戰(zhàn)場。”南夕看著好笑,便隨口安慰道。
夏夏轉頭沖她笑了笑,欲言又止的模樣像是藏住了什么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