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和解,昭告眾人
隨后蕭璟翎便連夜趕往皇宮。
刑部大牢里,他用迷煙將獄卒迷暈。便拿著牢房鑰匙去開門。
他看見聶卿縈躺在硬榻上,整個人睡得很是不安穩(wěn)。以及她眼角掛著的那絲淚珠。
阿縈,再堅持一下,本王明日便帶你出去。
他私底下查過,當日午時被賜死之人還有一個女囚犯。
所以便讓君暮瀾做足準備,用最短的時間制作兩張與她們臉一模一樣的人皮面具。
蕭璟翎拍了拍她肩膀,她微微睜開雙眼。
“璟翎,你怎么這時候來了?”現(xiàn)在馬上快是深夜了,宮門口都快要關(guān)閉了,他怎會來此?
“阿縈,你聽本王說,本王絕對不會讓你冤死?!彼麍远ǖ馈?p> 聶卿縈一驚,“你想抗旨?”
他沉默了。
“不,我不能走,不能牽連你……”聶卿縈連聲拒絕。她絕對不會為了讓自己活下去而去牽連其他人。
“璟翎,你還是走吧!我不想讓你如此冒險?!彼龘u了搖頭,淡聲道。
“本王有一個法子,不會牽連你我之間任何一個……”他突然道。
其實他是騙她的,故意這樣說的,如果能讓他一命換一命,他也不會后悔。
他可以讓人送她去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這是他替自己做的最壞的打算。
他只愿她不再深陷皇宮,遠離皇宮中的爾虞我詐便足矣。
她終是有了些動搖,“你說說看,只要不會牽連到你,我便應下……”
“明日你只管飲下毒酒,剩下的交由本王善后就好。”
“你要冒險換毒酒?”聶卿縈猜測道。
“本王知道這一步很艱難,一旦被發(fā)現(xiàn),就會前功盡棄。但本王還是愿意一試……”
“然后便在你飲下那杯酒之后,本王找個機會將你帶出去?!?p> “你可愿信本王一次?”他突然問道。
她心中萬分糾結(jié),若是真的失敗了,她就算是下黃泉,也無法面對眼前之人。
最后,她開口道:“我信?!?p> 次日,午時之前,蕭璟翎便安插自己的手下扮成太監(jiān)故意將剛遞到他手上的毒酒給弄灑了。
一旁的大太監(jiān)訓斥道:“你怎么辦事的,端個酒都能灑,這該如何是好,若是誤了時辰,你擔待得起嗎?”
“公公恕罪,我馬上去掌事房再取一壺過來?!?p> 大太監(jiān)慌忙道:“還不快去!”
“是……”
“嗐!真是氣死人了,但愿不會誤了時辰吧?!?p> 所以那個假扮之人便取了一壺普通的酒,將準備好的藥粉倒在酒中。
酒水顏色,足以亂真了……
“公公,毒酒拿來了!”
大太監(jiān)一甩拂塵,催促道:“快走吧!時辰馬上就要到了。”
“是!”
到了牢房房中,聶卿縈拾起毒酒決絕飲下,便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那個假扮太監(jiān)之人趁機敲暈了剩下的兩個太監(jiān)。
利用最短的時間將聶卿縈與那個女囚犯互換了。
人皮面具一貼,不仔細看看,憑他們這些太監(jiān)可看不出來。
然后將那兩個太監(jiān)弄醒。
大太監(jiān)爬起來揉了揉自己的后頸:“剛才誰打的咱家?”
“公公,您定是今兒沒睡好,所以才倒地上了?!眰翁O(jiān)敷衍道。
“那他怎么也倒了?”大太監(jiān)不信那個邪,指著旁邊的太監(jiān)問道。
“您二人眼角都有青塊,肯定都是昨夜失眠引起的……”
大太監(jiān)昨日失眠確實不假,索性也不再糾結(jié)了。
“快去,把她給抬出去?!贝筇O(jiān)指了指地上的人催促道。
“是?!倍藨?。
而真正的聶卿縈,卻因皮相是女囚犯,按理來說直接拉出城扔進亂葬崗即可。
所以蕭璟翎的人便趁此將聶卿縈送了出去,找了個地方安置了她。
君暮瀾在那處候著,聶卿縈一到便給她熬制解藥。
可畢竟是堪比鶴頂紅的劇毒,自然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讓她醒過來。
毒酒下肚,毒素隨血液蔓延到全身各處。
哪怕是扁鵲在世,也不可能三五天便讓人醒過來。
剛過來那幾日,蕭璟翎得了空便會去看她是否醒了。
見她有時連熬好的藥本來有一碗,可真正喝進去的,也不過只有一兩口。
茹芯沒日沒夜地照顧她,喂她喝藥,一點也沒有抱怨。
有時候她喝得多些了,茹芯就會高興地告知蕭璟翎。說姑娘今日喝下去的藥更多了呢!
他聽后喜笑顏開,哪怕過程艱難,他依舊會等她醒來……
“所以,我才能逃避一死,你可會怪你皇弟自作主張?”聶卿縈說完先前的事,問道。
“不怪,我應該感謝他,能冒著生命危險救下你,否則我也不會再見到你?!笔掁绒o道。
“我若真死了,你可會后悔終生?”她抬眸問道。
“自那日假扮的你被抬在我面前之時,就已經(jīng)后悔了。后悔沒有早些聽你的話,替你洗刷冤屈?!?p> “所以你是對著那個假的我懺悔了半月?”聶卿縈突然挑刺道。
“我那時就差沒有把心掏出來證明自己的真心了?!笔掁绒o開玩笑道。
“唔……我覺得現(xiàn)在挖出來也不遲啊!”
“我這就帶縈兒回府,再把心給掏出來給縈兒看……”話盡,便拽著她的手朝前方走去。
“誒?”她什么時候說過要同他回府了。
回府之后,蕭奕辭便送聶卿縈回了絳雪閣。
剛準備關(guān)上聶卿縈房間的門,小豆芽突然一個轉(zhuǎn)身,便看見了走進院子的蕭奕辭。
兩侍女連忙行禮:“奴婢參見太子殿下?!?p> 她們二人剛打掃了自家公主的臥房,準備去休息了。
“你們二人看一看,誰來了?”
二人疑惑:這不就太子一個人嘛?難不成還會有第二個?
小豆芽大起膽子,朝一旁看去。
“……”心頭一驚。她看見了誰?公主?
不是……公主已經(jīng)不在了?
難道是太子殿下著魔了,所以半夜出城去把公主的魂兒給招了回來?
“小豆芽!”一個聲音突然傳入小豆芽耳中。
小豆芽一個機靈,連忙跪在地上。
“公主,您快走吧!太子殿下不是故意要去招惹您的,您可千萬別留在這里?。 ?p> “來年……來年我和竹瀝姐姐一定去給你多燒些紙錢,千萬不要把我?guī)ё甙 毙《寡苦枥锱纠舱f了一堆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竹瀝不知何時,已經(jīng)到了聶卿縈身旁,確認了一下。
首先是熱的,然后有呼吸,還會動……
她確定了,是真的。
“小豆芽,這不是公主的魂兒?!敝駷r尷尬提醒道。
小豆芽一頓:“誒?不是公主的魂兒?難道公主沒有……”
她鼓起勇氣抬起頭:“公主,真的是你嗎?你還活著嗎?”話盡,便一把撲了過去。
聶卿縈安慰道:“我還活著,讓你們二人擔心了……”
“哼!公主還說呢,我那時知道公主的死訊后,那灑下的眼淚都快要湊滿一大缸了?!毙《寡柯裨沟?。
“是我的錯,以后再也不讓你們擔心了?!彼_口安慰道。
蕭奕辭開口道:“既然你們主仆有話要說,本殿便先離開了?!?p> 聶卿縈點了點頭。
待他走后,小豆芽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公主,您和我說說,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進去再說吧……”
翌日,晨。
皇宮,金鑾殿內(nèi)。
文武百官皆已經(jīng)散去,唯留蕭奕辭站在原處。
主坐上的皇帝淡然問道:“朕聽福公公說,你有事要私下同朕講?”
“父皇,兒臣有一事想告知父皇,還請父皇切莫怪罪。”
“哦?聽辭兒這么說,此事關(guān)乎他人性命了?”皇帝有些好奇了?!傲T了,你且說說看。”
他倒是要看一看,他這兒子何時與自己稟告事情會如此嚴肅。
“兒臣想問父皇一個問題,還希望父皇隨心而答?!?p> 皇帝點了點頭。
“父皇曾因誤會賜死了太子妃,心中可曾有過愧疚?”
“……”皇帝聽后,心中不免一怔。他沒想到蕭奕辭還會重提先前沒有調(diào)查清楚便賜死了聶卿縈之事。
思考良久,開口道:“朕當初聽信百官之見,下旨賜死了她,心中不曾有過后悔和愧疚。”
“可當辭兒你將新的證據(jù)擺在朕的面前,要朕重下圣旨之時。朕心中頓感愧疚,后悔自然也不會少?!?p> “朕在位將近二十余年,還是第一次因下賜死圣旨感到愧疚。太子妃的性情,朕并非不了解。朕起初本也不忍就這樣賜死她??傻K于文武百官皆要朕不能徇私枉法,包庇他人?!?p> “天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何況她還是你的太子妃,未來母儀天下的皇后,絕不能是因包庇罪責而活著的兇手。自謝夫人之事明了,朕也甚感痛心……”
“那父皇,若是太子妃活著,父皇可會治她抗旨之罪?”蕭奕辭問道。
“你說什么?”皇帝聽后一驚。
“太子妃她仍在世,若是父皇還是要治罪她,兒臣會不惜一切,也要護她周全……”蕭奕辭微微壓低腦袋道。
“太子妃還活著?”皇帝的心中除了有詫異,竟會有些歡喜。
他原本還在頭疼要如何與?國解釋她的死,頭疼要如何避免兩國開戰(zhàn),如今那?國公主還活著,對兩國來說有利無害,他怎會再次沖動便賜死她?
“父皇作何決定?”蕭奕辭見皇帝猶豫良久也未曾開口,只好問道。
“她既還活著,朕又怎會因她抗旨再次賜死她?既然回來了,便好好在府上休息。朕即刻昭告眾人,太子妃無罪,且平順歸來?!?p> 皇帝的回答讓他覺得出乎意料。
不管在宮里還是宮外,何人不知違抗圣上旨意乃是重罪,嚴重的還會被滿門抄斬。
沒想到聶卿縈之事,便那么輕而易舉地說通了。
難道是因為皇帝心存后悔和愧疚嗎?
“父皇不過問她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嗎?”蕭奕辭點明道。
“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兩國盟約最重要。此事朕會想辦法讓所有人不再過問?!被实蹟[了擺手道。
“父皇英明!”
隨后才短短兩日,聶卿縈還活著的事情在宮中被傳開了。
就算有人心中疑惑滿滿,也不敢過多地去問?;实垩哉f:“此事切勿再議,違者殺無赦!”
所以他們心中有再多的疑問,也不敢冒著生命危險去探查清楚。
長秋殿內(nèi),蕭菀韻在得知聶卿縈平平安安地回了府,整個人高興得很。
“公主,您別激動……”一旁的繆月連聲勸道。
蕭菀韻噗通一下站起身,吩咐道:“繆月,你馬上替本公主備好馬車,本公主要出宮去見嫂嫂?!?p> “是!”
謝府,怡芳閣內(nèi)。
素檀快步走上前去。
“可是所查之事有進度了?”謝婉寧問道。
素檀搖了搖頭。
“那還不繼續(xù)去查!”謝婉寧有些生氣的吩咐道。
從她娘去的那日到現(xiàn)在,自己也未曾查出那個真正殺害她娘的兇手是何人?
“郡主,奴婢雖沒有查到,但奴婢此次是有一個消息告知郡主?!彼靥匆娝鷼饬?,連忙開口解釋道。
“說?!敝x婉寧冷聲吐出一個字。
“太子妃她……她還活著,且已經(jīng)被帶回了太子府……”
“你說什么?”謝婉寧聽后一驚。那個女人還活著?她怎么能活著?她不該活著的……
她本來打算調(diào)查清楚娘的死之后,便可以稍費點力,太子妃之位便是她的了。她也會成為太子府里的女主人。
可現(xiàn)在竟來告訴她,那個女人還活著?
眼下她心中的怒火更重了,隨即扯下自己腰間的長鞭,朝樹干揮過去……
“啪!”清脆一響,大樹的皮都被打脫落了一些。
素檀見狀,連忙膽戰(zhàn)心驚地跪下:“郡主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