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他的苦衷,明白她所言
“你的意思是,宸妃之死,是謝皇后一手造成的?”翦綺一驚,沒想到這背后還有這樣的事。
“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謝皇后表面的賢良淑德,端莊無害的模樣,都是一個偽裝罷了。”
所有人眼中的一國賢后,背后不過是一個蛇蝎心腸的惡毒女人。
“那你為什么不去告發(fā)謝皇后?”翦綺不解。
“哈哈……翦婕妤,你莫非是傻了?”
一旁的碧浣惱怒了:“大膽,我家主子也是你敢罵的?”
蕓娘一個眼神殺了過去。碧浣立馬慫了。
“我是一個瘋子,沒有人會相信一個瘋子說的話。我如今的遭遇,被關掖庭,都是謝皇后的手筆?!?p> “可是皇上那么在意宸妃娘娘,又怎么會不信?”翦綺不解地問道。
“翦婕妤,你還是太過年輕,沒有識透這宮廷險惡?!笔|娘搖了搖頭,便朝外面走去。甚至連模樣,步子,都恢復了那瘋癲的模樣。
太子府,絳雪閣內。
房門被推開了。覃宛抒一襲淺灰紫月華裙走了進來。
看清來人,站在窗前的人一頓,冷聲問道:“覃側妃來我這里做什么?”
莫非……她是過來看自己的笑話,心里樂呵得歡喜吧?
當初,是自己看走了眼。曾以為,與她相處下來,覃宛抒和其他千金貴女不一樣。
她沒有其他千金貴女的刁蠻任性,做作,無理??墒恰齾s……想來,也真是可笑。
“妾身見過姐姐,本欲成親次日,該給姐姐敬茶來著,只是姐姐卻不見了?!瘪鹗阃锵У?。
“本公主當不住覃側妃一聲姐姐,無事便離開。”她冷聲道。
“太子妃莫氣,妾身并非是想要過來同您置氣的。賜婚之事,殿下也無從拒絕……”覃宛抒解釋道。
“虛偽,覃側妃沒有必要同本公主解釋。本公主更不想聽,你走吧!”她出聲打斷了對方的話。
若不是她同蕭奕辭一同回府,宮內外的人人盡皆知。雖說覃宛抒確實救過他的性命,但也沒有必要從中作梗,利用流言蜚語讓皇上賜婚。
“太子妃難道認為那些流言蜚語是我放出去的?”覃宛抒猜測。
她輕笑道:“真是笑話,我好歹是夜宸第一才女,夜宸誰人不知,我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就連皇上,也曾稱贊不絕。不然也不會派我去教導公主六藝?!?p> 謝皇后此舉,無非是順水推舟,好圓了太后的意罷了。
太后雖然對聶卿縈好,但為皇室開枝散葉本就是大事,太子妃一年未懷有子嗣,太后她老人家歲數(shù)大了,這流言蜚語一下來,自然心中有所介懷。
這才讓皇后尋個機會,讓其把自己曾經鐘意的覃府小姐給塞進了太子府。
只可惜,她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了鼓里。
不過她也不傻,不是什么事都要說三道四的。對她有好處的事,她何必費口舌,去解釋這些。就算要說,也該是蕭奕辭自己去說。
不過想來換做是那個傻丫頭,多半也會有私心,不會說吧?
“太子妃不妨靜下心思考一下,到底是何人,要費盡心思……讓太子納側妃?”留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不是覃宛抒,又會是何人?
仔細想來,若是覃宛抒并非是散播謠言之人,那么她確實說得在理。
可她似乎隱約想起。詩會那日,覃宛抒確實把自己的花環(huán),送給了蕭奕辭。
若說覃宛抒并無私心,絕對是不可能的??伤齽偛艔鸟鹗阊壑?,并未看到覃宛抒喜歡蕭奕辭的眼神。
覃宛抒,真是越來越讓自己琢磨不透了。
這時,竹瀝端著膳食走了進來?!肮?,該用午膳了。”
“放一邊吧?!彼暤溃澳愕膫€疼嗎?”
“不疼了,公主藥房的治傷藥,確實好用!”竹瀝夸贊道。
本以為夸一下,公主會高興的笑一下??墒亲运氐竭@里,自己便再也沒有看見她笑過了。
“公主,您已經好久不曾笑過了。”竹瀝突然道。
“我也想像以前一樣,無憂無慮,可是……眼下被禁足在這里,我根本高興不起來?!彼h(huán)顧了一下四周,搖頭道。
藥房之中,蕭奕辭腳下不受控制地推門而入。
而那桌案之上,小巧的瓷瓶,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而那瓶壁上貼著三個字“復憶丹”,心中一怔。
原來,她曾想過要讓自己記起之前的事,只是……是他,親手毀了她的希望。
縈兒,是本殿的錯……
可他,只是不想讓她牽扯其中罷了。
萱若閣,門外傳來侍女的行禮聲:“奴婢參見太子殿下!”
蕭奕辭跨門而入,覃宛抒起身行禮:“妾身見過殿下!”
“本殿聽下人說,你今早去了絳雪閣,是或不是?”他冷聲問道。
“怎么?殿下是覺得妾身會為難了太子妃不成?”覃宛抒輕笑著問道。
“最好沒有,側妃記住了,本殿與側妃,不過是一時合作?!彼渎曁嵝训馈?p> 待一且事情塵埃落定,他定會還她自由。
“妾身明白。”是?。∈撬?,陪著他演了場戲。什么失憶?什么陪他一起回府,都是假的!
都是做給別人看的,如今他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誰也回不去了。
只是可惜了……傻丫頭,為他掏心掏肺,一見傾心,再見癡情,倒是徹底給淪陷了。
見她如此明事理,他這才轉身離去。
“妾身恭送太子殿下!”
是夜,書房之中燈火通明。
齊珉卻慌忙沖了進來。稟告道:“殿下,證據(jù)已經找齊。只等殿下行動了。這一次,嚴相定再無翻身之地!”
“好。”明日,他便入宮,向父皇稟明此事。
這時,小豆芽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
“不好了,太子殿下,不好了!”小豆芽慌忙道。
“出了什么事?”齊珉率先問道。
她如此沒規(guī)沒矩闖進書房。主子一個不如意,便會摘了她的腦袋。
“公主……公主她喝了好幾罐子酒,奴婢勸了好久,可是公主堅決不放下。奴婢擔心公主再這樣喝下去,會出大事的。”
公主酒量向來都很差,現(xiàn)在還在用酒來麻痹自己,喝酒就像喝水似的,一罐剛完,一罐又起。萬一出事了,她要如何和大王子他們交代去?
齊珉看了看主子一眼。只能說愿不愿意告訴太子妃真相,都在他自己。
絳雪閣內。
房門被打開,聶卿縈手中拿著酒罐,本來喝得正起勁,臉頰紅撲撲的,卻不想這個時候,有人來打攪她的雅興。
見到來人是蕭奕辭,心里更氣了。直接舉起罐子朝對方砸去。
“啪!”罐子在他腳下,碎了一地。
不躲嗎?她剛才若是稍微大點力,酒罐便直接砸他身上去了。
“你走,我不想看見你!”他現(xiàn)在應該去陪自己的美嬌娘,來看她干什么?看她現(xiàn)在到底有多丑嗎?
他慢步走上前,蹲下身來,顫抖地抬起一只手,想要去安撫她??伤齾s如躲瘟神一般,排斥他的觸碰。
見她如此,自己心里是真的心疼。本以為瞞著她,是為她好,卻沒想到這種方式讓她這般痛苦。
“為何要折磨自己?”他心疼地問道。
她聽到這句話,卻暗自笑了,是諷刺的笑。她只能安慰自己,他不記得自己了。
“太子不覺得問的這個問題非常愚蠢嗎?”她抬眼看著面前這個讓自己感到陌生的人。
府上誰人不知?她一直以來就是不喜歡被限制自由的人。而今她的近況,都是拜他所賜!
但凡他有打聽過,就不會不知道自己不喜歡被關在一個地方,沒有自由,哪里也去不了。
她不愿待在這個地方,他卻親自逼迫她再回這個地方,禁足她,生怕她再次逃走。
蕭奕辭身形一怔。卻不知道如何接她的話。
而她卻再次提及了他最不愿意聽見的詞?!笆掁绒o,我們和離吧?”
為什么不放自己離開?既然不愛了,還有什么待在一起的必要?這只會給自己帶來痛苦。
他面不改色,冷聲道:“不許胡鬧!”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愛的人會這樣堅持離開自己。
可他又怎么會讓她在自己眼前離開?
她搖了搖頭,冷笑道:“我沒有胡鬧,只是累了,放我離開吧……”
“不可能,本殿這輩子都不會讓你離開!”他徹底紅了眼,情緒不受控制地看著面前之人。
“沒有必要了,從你選擇了別人開始,你我之間就已經徹底結束了……”她堅決道。
“只要本殿不同意,你我之間便永遠不可能結束!”蕭奕辭強勢道。直接拉過面前的人,按住她的肩膀,逼她正視自己。
肩上的痛讓她痛苦地皺了下眉?!笆掁绒o,你放手!”她想要掙開對方,卻不想對方力氣更加大。
蕭奕辭見她想要逃離自己,直接將她強勢抱緊?!氨镜钣肋h都不可能放手!”
“瘋了……”聶卿縈想要推開他,卻不想被禁錮得更緊。
“是瘋了,從你離開那日開始,本殿就已經瘋了!”他的聲音蓋過了她,大聲道。
她不知道,當他知道她離家的時候,他心里又擔憂,又害怕。擔憂她時刻會遇到危險,害怕她真的離開了自己。
他已經弄丟過她一次了,不想再弄丟她了。這幾日,他要應對他事,還要為她的安全茶飯不思,一日尋不到她,他就越發(fā)煎熬,越發(fā)痛苦。
本來他想等到扳倒嚴相徹底結束后,便來同她解釋清楚??伤缃衲弥约旱男悦_玩笑,他又怎會忍心?
“蕭奕辭,你好狠心……”她捏緊拳頭,抽泣著埋怨道,“我那么愛你,你卻當著我的面,娶了別的女人。我那么愛你,你卻忘了我。流言蜚語滿城皆知,我等來的……不是你替我平息這些事,而是當著我的面,娶了別人!”
“是本殿錯了,一切都是本殿的錯!只要你不離開,哪怕讓你刺本殿一刀,本殿也絕無怨言?!?p> “哈哈……刺你一刀,我可不敢。你的側妃會心疼的?”她諷刺道。對他的厭惡,如今就算讓她動手,她也嫌棄。
“縈兒,與覃宛抒成親,都是逢場作戲,本殿從未忘記過你,那一切都是假的?!彼忉尩?。
“你騙人,我再也不信你了!”
“縈兒,本殿所言,句句屬實?!彼麍远ǖ?。
“可是……你面對流言蜚語,沒有幫我從困境中拉離出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為什么遲遲不能懷上子嗣?”她推開面前之人,質問道。
“你曾說過,眼下朝廷動蕩不安,不是時候,服用了……”
“不,你錯了?!彼驍嗔怂脑?。她很久之前就已經停了避子藥了?!笆且驗槟悖 ?p> 蕭奕辭一怔,不明白為什么會是自己的原因。
“你可還記得我掉入冰湖那日的事?”她突然問道。
“記得?!?p> “若是當日,你及時救下我,便不會出現(xiàn)我身體出問題的事了?!焙?,刺骨的水刺痛了她的每一根神經。
君暮瀾曾經暗示過她,她的身體已經禁不起折騰了。服用避子藥之前,她從來沒有意識到這種問題。
原身本就體寒,前有冬日里通過跳湖結束自己性命,后有她初到夜宸,不知皇宮深淺,被有心之人投入冰冷的湖水之中。至于初夏之時游湖落水,影響雖不大,但這身子骨也是受不了的。
“所以,縈兒因為身體問題,才遲遲不能……”他似乎明白了她所言。
也是他的錯,如果他當時沒有聽謝婉寧的話,也不會被謝婉寧算計,才沒有及時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