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小博提筆寫起他的父母是這么寫的:爸爸總是在媽媽外出的時候獨自一個人去買花,而媽媽一回來就看到桌上全是鮮花就會很開心的坐在那里看書,昕韻放學(xué)回來想讓爸爸帶她去買復(fù)習(xí)題,爸爸就說等媽媽一起……
我還記得妹妹小時候總是黏著媽媽,到了三歲還要和爸媽一起睡,爸爸就不樂意了,總是把睡著的妹妹悄悄半夜抱回房間里去。導(dǎo)致每次她入睡前是枕著媽媽睡的,醒了就是在自己房間醒來的。
所以,昕韻長大后總是調(diào)侃爸爸,要一個人霸占媽媽!
爸爸眼中,除了媽媽外容不下其他女人。姑姑時常感嘆,爸爸在感情上是很晚熟的一個人,但直到爸爸遇到了媽媽之后,簡直就是全身心投入,眼中望著媽媽都是癡迷。誠然,作為子女的我們也能強烈的感覺得到。
小時候,媽媽有一次不知名發(fā)小脾氣,爸爸就連華華也忘記去接了,最后沒有接到華華,媽媽更加焦急也顧不上生氣什么了,埋怨他只顧著哄自己把華華都忘記了。而華華一個人和老師呆在幼兒園里。乖乖的,也不慌。
至于我們幾個長大以后的事
小坤學(xué)業(yè)一般,跟著白叔叔的路子進(jìn)了軍營到退伍之后,就出國和表叔的兒子尚之哥哥學(xué)習(xí)了幾年做生意,把曾外公當(dāng)初送給爸媽結(jié)婚的城東兩間餐廳經(jīng)營得風(fēng)生水起,還開了十幾家分店,最近還在做奶茶生意,自己請了團隊研制方案和配方……
二弟媳是從前爺爺老家里的一個小姑娘,也姓王,叫王子卿從讀高中時就常常替堂姐叫做王子童的來家里送東西,總說是父母資助了她們讀書,一凡家里做了什么事(例如我們幾兄妹嫁娶這些)亦或逢年過節(jié),禮物紅包必定附上,常常提著幾袋子?xùn)|西有時是果蔬,有時是數(shù)幾十個的雞蛋,有時是新鮮的水果,有時是殺好的雞……總記掛爸媽資助她們一場。
每回來,由于要趕公交回學(xué)校,媽媽就笑著讓小坤去送……到了小坤某一天領(lǐng)著子卿來到父母跟前,介紹說是女朋友。
華華呢考了公務(wù)員,因著爺爺是書記,他循循就早悟為人民謀幸福的宗旨,一開始去廣州磨礪了幾年,在基層里累積了很多實務(wù),慢慢上調(diào)后,他又主動申請往西北去,開展扶貧工作,干最苦最累的活。
有幾次泥石流加上山里信號不好,爸媽聯(lián)系不上他,一連茶不思飯不想地憂心著。五十多的兩人就差出門去找,終于在半個月后,華華平安電話打來,說是參與災(zāi)區(qū)抗洪,一時投入在山里,無法聯(lián)系外頭,又因下著大雨導(dǎo)致信號臺被雷暴雨破壞,所以沒有及時和家里報平安。
爸媽在接到電話后才放心,又故作埋怨,華華又安慰了一通,電話被我和小坤接過,本想劈頭蓋臉一頓罵去,可終究我們兄弟倆之前想好的說詞誰也沒派上用場。
都只在電話里多多囑咐照顧好身體,照顧好涵纓云云。等電話掛斷我和小坤互相白了眼彼此,到底誰也沒撂狠話,這臭小子讓父母茶飯不思的罪過。
華華和宋涵纓在一處。說到這還有個緣故,宋涵纓見華華去持援西北扶貧,自己背著父母也偷偷跑去同一個地方報名了支教,等到宋父宋母知道后已經(jīng)是她在那教書一個星期后的事情了。二人姻緣倒順?biāo)斓煤堋?p> 而我自己嘛,出息不大,看整個王家好像就我這個大哥較平庸一些,大學(xué)畢業(yè)后,換了幾份工作,學(xué)的是法律可又略缺些法律人的鷹眼凜氣威武霸道。
做個普通律師開庭倒無事,只不過這條路越往下走倒發(fā)覺自己欠缺恒久的守性,因為一樁案子打起來十天半個月甚至幾年皆有,我自己和同學(xué)開過庭,期間,受理過案子,縱然到判決錘最后落定那一刻打贏了很開心,可到底還會有缺憾,對于法文一類欲研究深入,欲罷不能的缺憾。
爸媽聽后我的感觸,爸爸還好,媽媽就說:哎呀我們小博,這是想立法律的腦袋,不是當(dāng)律師的腦袋~而是顆不是能局限于審判庭的腦袋。
爸爸被媽媽一語道破,與我夜談一宿,然后就讓我去外國留學(xué)攻讀博士,且語重心長道:來日方長,往后的路才剛剛拓寬,有很多機會。
回國后,我就聽說國內(nèi)外交部涉外安全事務(wù)司,正招幾個法律顧問的助手,時任新聞司編導(dǎo)的宋阿姨想起我,就和媽媽說,問問我有沒有意向,因這工作基本條件就是涉外案子,這些跟國外法律相關(guān),有留學(xué)經(jīng)驗的法律人可以更好勝任,爸媽就和我談了。
后來,我在涉外這一塊干了很久,期間參與了很多涉外安全條例的修正,更是在檔案室閱覽卷宗無數(shù),一次次憲法修正均有幸參與其中,到了四十多歲的年紀(jì)被很多大學(xué)聘做法律教授,每個月都有不同的大學(xué)邀請我去講學(xué)……
我看著臺下那一雙雙求知若渴的眼睛,我覺得我做的這些非常有意義。漸漸也有些桃李滿天下的情形。
我和方羽阿姨家的小雪常有話題,她功課不懂我也非常耐心教她,甚至在她考大學(xué)的時候?qū)W的也是律師。
她說想和我一樣做個為人申辯的大律師,后來我雖鮮少出庭,但柳雪卻真的成為了口才法條俱佳的出色律師。
還在大學(xué)時就是最佳辯手代表學(xué)校參與辯論賽無數(shù),給學(xué)校拿回了一座座小金人。與人雄辯時的唇槍舌戰(zhàn),絲毫不亂,在政法大學(xué)里幾乎被學(xué)弟學(xué)妹封神,無數(shù)的人都在崇拜著她。
而我卻記得當(dāng)初那個不愛說話的小女孩……來到家里怯生生地好半天憋出一個,哥,廁所……臉紅極了非常不好意思。
等我們的孩子都大了的時候,回到她母校還看到歷屆學(xué)生輝煌榜上鼎鼎大名,孩子就稚氣地問,媽媽那個人怎么長得那么像你?后來,我評價她是如此:世界上美好的東西太多,立秋傍晚從河對岸吹來的風(fēng)和十七歲笑起來要命的你。
昕韻自小被家里“內(nèi)定”青梅竹馬的班阿姨白叔叔家的瑞晚,妹妹雖自小被家里千寵萬愛長大的,可該有的脾性還是一點不少,小時候每次瑞晚來總要“仗勢欺人”幾回。
瑞晚知道媽媽特別喜歡這個妹妹,也一直跟在屁股后面屁顛屁顛地,昕韻因小時候瑞晚胖一點,就哭死哭活的跟父母訴苦,我不要不要嫁給他!??!
到了往后幾年,還不愿意留人家的聯(lián)系方式。其實我覺得瑞晚還好,人家那只是還沒高起來而已,實則并不胖只是比尋常男孩壯實點罷了,長相整體來說和白叔叔長的相似,白叔叔就帥氣挺拔,我和爸媽去部隊里探望小坤幾次,看到過白叔叔的軍裝,那氣質(zhì)簡直無語言形容。
妹妹長高那會兒也胖的不行,青春期的她愛發(fā)鬧騷,耍性子~有幾年沒有見瑞晚,大家都要把這事給忘記了。
有一回,昕韻神神秘秘蹦蹦跳跳回來,對我們興奮地說:哥哥哥我剛剛看到小區(qū)門口有個帥哥誒,真的很帥~我們?nèi)y得見這蹄子犯一回花癡,倒也好奇上了是什么人物把她迷得三葷六素的。于是……
那男孩提著葡萄來了家里,干爸干媽這是家里種的葡萄。昕韻口中的帥小伙原就是瑞晚,昕韻看到早已傻眼了,這這這……老半天反應(yīng)不過來。
倒見瑞晚低著頭看著昕韻,依然和小時候般:原來你就是昕韻,長高了變樣了,嗯是比小時候胖了。剛剛我在小區(qū)門口沒好意思直接進(jìn)來敲門怕唐突,就先給干媽打了個電話問問,看到你了但覺得你和小時候不大像,于是不敢確認(rèn),不曾想還真是你~
昕韻淪陷了……
我,小坤,華華看熱鬧似的,忍不住調(diào)侃:誒,你們看妹妹這死心眼當(dāng)初看不上人家,如今倒好,瑞晚長開了就開始心花怒放了~
此后的昕韻口頭禪——一口一個瑞晚哥哥約我等等。
要說班弦阿姨可真的是一條大路走到黑,三申五令從小給瑞晚灌輸思想,誒,你媳婦就是昕韻,不要多看別的小女生一眼,要和昕韻常聯(lián)系云云~(盡管昕韻不愛搭理他,甚至也沒有接他電話,就連微信也不加)而瑞晚倒很聽媽話~
事實證明,他們這一對冤家也有可能是上輩子就定好的,昕韻褪去青春期的稚嫩穿上高跟鞋開始化上淡淡的妝與瑞晚站一塊,確實讓人側(cè)目連連。
昕韻是在二十三歲就嫁給瑞晚了,那時她還猶豫讀不讀研究生這個問題……后直接入職了國內(nèi)某大廠當(dāng)實習(xí)生,受不了磋磨于是乎,轉(zhuǎn)戰(zhàn)家里的事業(yè),慢慢讀著研究生跟著小坤學(xué)經(jīng)營,日子倒愜意得很。
瑞晚事業(yè)編……
學(xué)的是媽媽她們的本行播音主持,出來后就去了電臺做主持人由于形象好備受觀眾喜愛,桃花自然不少但瑞晚一副我有青梅竹馬,不需這許多桃花,讓一眾追求女生哀哉。
我至今尤記得穆阿姨在婚禮上哭天抹淚的,大聲哭訴:張云祈這輩子就只生了一個閨女,我真想和你做親家!當(dāng)初你還說再生一個女兒……嗚嗚嗚等等的言語,婚禮主場就變成班阿姨和媽媽一個勁的勸閨蜜~
其實,也不然矣!舅舅出獄后,勤勞肯干,和幾個玩得好的兄弟開了一個電子廠,可惜在廠子剛剛運營起來的時候,舅舅突發(fā)腦溢血送到醫(yī)院時人就不行了留下再婚后的小女張彤瑄,僅僅八歲。
舅媽與舅舅再婚據(jù)說僅只是露水情緣一場,舅舅死后舅媽也改嫁了,沒有帶著彤瑄而去。
時年,外婆外公漸漸老去,因此彤瑄教養(yǎng)一職更多是由爸媽來承擔(dān),慢慢地,彤瑄越大,穆阿姨也看著……時不時還說彤瑄身上有一種媽媽年輕讀書時的影子,小小巧巧的做事玲瓏仔細(xì),尤其舉手投足間更帶著媽媽年輕時處事的風(fēng)姿。
有幾次穆阿姨去到學(xué)校給彤瑄送東西,在臺下看到了正在主持時的她,穆阿姨是打心眼里喜歡彤瑄的……后來嘛,津岱回校舉辦校慶邂逅了學(xué)妹,原本是不知不識,到了相熟聽說原來她就是干媽的侄女,一來二去慢慢也就和津岱有了話題。
到了舉辦婚禮,穆阿姨滿臉紅光絲毫不見前幾年在昕韻婚禮上哭天抹淚時的場景,班阿姨摟著孫子來的,媽媽爸爸也算作為新娘主家一方親自挽著彤瑄走向津岱。
班阿姨媽媽婚禮上,不時和穆阿姨討論著什么,只見她闊氣擺手說起彤瑄作為學(xué)生會主席的風(fēng)度大贊不已,在兒子婚禮上喝的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