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除了精油純露鋪?zhàn)娱_業(yè),托管的幾家內(nèi)帑酒坊也同步開業(yè)了。白酒現(xiàn)在已是美名天下?lián)P,新開鋪?zhàn)右膊挥酶闶裁椿^,上貨開賣即可。
岑參今日首次上崗,百酒坊的生意讓他大開眼界。無論老店、新店無不人滿為患,申時剛過(下午三點(diǎn)多),幾家店的酒水便已售罄。
岑參在西市與最后一家鋪?zhàn)拥馁~房核算完賬本,便帶著一名伙計,哼著小曲來找李夕李白匯報今日營收。
此時西市正是最熱鬧時分,除了不同地域、不同服飾的商人往來穿梭于不同的店鋪,街道兩旁亦是擺滿了各色小攤,還有不少賣藝雜耍之人。
岑參是劉姥姥初入大觀園,頓時被這繁盛景象所吸引。一路走來,凡是覺著新奇的東西都要圍上去瞧個明白。
忽然,一個風(fēng)情萬種的異域女子進(jìn)入了他的眼簾。
那女子眼睛清澈有如草原上的海子,眼神卻又如暗夜篝火般充滿了神秘的魅力。她下半張臉圍著一層面紗,似要掩蓋容貌。可面紗又有6分透明,一張不同于華夏女子的嬌美俏臉若隱若現(xiàn)。勾得岑參這種小青年一陣熱血沸騰。
在那女子旁邊還有一個裹著白頭巾、一身波斯服飾的年輕男子,臉上的鷹鉤鼻尤其讓人過目不忘。
這兩人明顯是剛選定位置,正張羅著要擺攤。
面紗女子小心翼翼的擺出兩只精致的琉璃瓶,仿佛里面裝著惡魔的靈魂,生怕一不小心就跑了出來。
鷹鉤鼻男子則在地上鋪上一塊布,上面用歪歪扭扭的漢字寫著吞金水三個字。
岑參既對吞金水感興趣,對那面紗女子更感興趣。不過他卻不好意思直接找那女子搭話,于是只得先找鷹鉤鼻套近乎。
“足下是從西域而來?”
岑參問著話,眼睛卻偷偷瞟向那女子。面紗女子擺好琉璃瓶,她大眼一抬,岑參便猶如觸電,刷的將眼神縮了回來。
“在下從波斯而來。”鷹鉤鼻的漢話略生硬,但吐詞甚是清晰,不難聽懂。
“何謂吞金水?”岑參不再看那女子,假裝很正經(jīng)的詢問吞金水。
“這是在下意外發(fā)現(xiàn)的一種神物,可以吞噬金銀?!柄椼^鼻答道。
岑參沒話找話,問道:“這琉璃器里裝的便是吞金水?”
“正是?!?p> “水如何能吞噬金銀?莫不是足下的障眼術(shù)!”
“非也非也,在下哪里會什么幻術(shù)。這真的是能夠吞噬金銀的神水?!?p> 異域風(fēng)情美女,精美的琉璃器,聞所未聞的吞金水,每一個都是惹人眼球的話題。所以在兩人說話間,已經(jīng)圍上來不少看熱鬧的人。
“什么水能吞噬金銀,簡直胡說八道?!比巳褐?,一個極囂張的聲音響起。
眾人尋聲看去,只見幾個全副武裝的家仆漢子,簇?fù)碇粋€華服青年,扒開人群走到了最前面。聲音正是華服青年發(fā)出的。
華服青年的眼神在那女子身上來回掃蕩了數(shù)圈,嘴角掛著邪笑,嘴里對鷹鉤鼻哼哼道:“你再如此妖言惑眾,別怪老子拿了你去報官?!?p> 見有人質(zhì)疑,鷹鉤鼻趕緊解釋道:“這位小郎君,非是在下說謊,這神水真的是可以吞掉金銀的?!?p> “還敢胡說,來人把這人給老子綁了送到縣呈那審訊。”華服青年厲聲喝道。
“那這女的呢?”一個家仆一臉奸笑的問道。
“這還用說嗎!一個柔弱女子,定是受這歹人拐騙。先送回府里好生安撫。我隨后親自審問?!?p> 幾個家仆聽得明白,齊聲唱了個喏,便要上前拿人。
那波斯男子嚇的面色慘白。不是說大唐包容萬象,金銀遍地嗎?他抱著賺錢的目的跋山涉水來到這兒,剛想推銷推銷他的吞金水,便遭遇這種事。
他心驚膽戰(zhàn),還要開口解釋。岑參卻一把擋住了想要動粗的漢子。
岑參見這華服青年囂張跋扈,早已不喜。又見他無緣無故便要拿人,更是對那面紗女子圖謀不軌,心下惱怒,少不得便要路見不平了。
“這位小郎君,你都沒見識過,怎知他這吞金水是假的呢?如此便要拿人實(shí)在有些說不過去?!?p> 華服青年一臉不屑的望著岑參:“哦,還請的有托兒?團(tuán)伙行騙?”
“非也非也,在下岑參,是堂堂正正的大唐子民,也是第一次見這兩位番邦人士。之所以阻攔,只是覺得小郎君的做法有欠妥當(dāng)而已?!?p> 華服青年放聲大笑起來:“如此說來,倒要請足下賜教咯!”
“不敢不敢。不如讓這位波斯人展示一下這吞金水是如何吞金的。如果真是妖言惑眾,再拿他不遲?!?p> 岑參一席話,讓圍觀的觀眾連連呼是。不花錢的熱鬧當(dāng)然要看個全劇終才行。
見路人都以為然,華服青年自然不好再強(qiáng)硬行事。他重重一哼:“好好,老子倒要看看你們能耍出什么花樣來?!?p> 說罷便伸手將戴在脖子上的一塊造型奇特的金飾取下:“來,把它給我吞了!”
家仆們一看少主的動作,無不大驚道:“少主不可,那可是老夫人……”
“別廢話,既給了我,我想怎么處置那是我的事?!?p> 事已至此,岑參也很想見識一下吞金水如何吞金。他便也不去管那金飾是否貴重,示意鷹鉤鼻為眾人展示。
那鷹鉤鼻急于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也不做他想。他先是拿出一只小瓷杯,把琉璃瓶里的吞金水極小心的倒了半杯出來。然后接過金飾,投入杯中。
只見杯中吞金水頓時冒起了汩汩氣泡,不消一會,那金飾真?zhèn)€越變越小。
不止岑參和圍觀看熱鬧的路人,就是那囂張跋扈的華服青年,也是眼睛瞪得如銅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不到一刻時間,那金飾便在杯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眾人看在眼里,無不嘖嘖稱奇。
只有那華服青年,見杯中金飾真的被吞了,驚愕了幾秒,便立刻渾身散發(fā)出戾氣。
“大膽妖孽,竟敢使用妖術(shù)。”
他大吼著一把奪過那瓷杯,伸出手指想要在杯中找出破綻,當(dāng)眾揭穿這騙人的把戲。
“不要!”鷹鉤鼻見他的動作,驚恐的大吼一聲,想要阻止他。
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華服青年的手指已經(jīng)伸進(jìn)了吞金水中。
?。。。?p> 接著便聽華服男子發(fā)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他的食指表面已經(jīng)一層焦黑,強(qiáng)烈的灼燒感讓他痛不欲生。
十指連心,華服青年又是嬌生慣養(yǎng)的富貴子弟,何曾經(jīng)歷過這種痛苦,直緩了半晌才喘過氣來。他忍住劇痛喝到:“啊……真的是妖術(shù),快給我綁去見官!我的手啊……”
隨從家仆見自家少主受了欺負(fù),自己被罰是免不了了。如今唯有拿下肇事之人,方能以功抵過,以求減輕懲罰。于是一群人便要從上來拿人。
岑參也被華服青年的痛苦慘叫驚了一跳,沒想到吞金水還能腐皮蝕骨之能,這到底是什么玩意……
但見華服青年愿賭不服輸,還要強(qiáng)行抓人,岑參正義感爆棚,閃身擋在這對波斯男女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