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做聲,也不要妄動,否則……”
女子聲音輕靈而柔和,倒不像是威脅,反而讓人心頭暖意融融。
但架在脖頸處的利刃卻是寒氣入骨,仿佛急切的想要喝一口熱血暖暖身子。
“靠,完了完了!一尸兩命!”李夕如墜冰窖,心里一片冰涼。
還以為憑著自己的見識,又跟著名氣滿天下的李白,定能在大唐享盡榮華富貴呢。卻沒想到今天竟要死在一個女人手上。踏馬的,這還不如上一世醉死、讓女客戶胡來的強。
“酒可以亂喝,話不要亂說。老子大老爺們一個,什么一尸兩命!”李白沒被脖頸上的劍刃嚇到,倒被李夕氣的不輕。
李夕知道現(xiàn)在能不能活命,就全看李白的身手能不能創(chuàng)造奇跡了。這個關(guān)鍵時刻可不能氣到他、擾亂他的心神。李夕心里連道:“口誤,口誤!要是能躲過此劫,一定要與白哥斬雞頭、燒黃紙,結(jié)拜為異姓兄弟……”
“異姓兄弟?你不姓李?”李夕這家伙連自己姓李都不知道,是被嚇傻了嗎?太孬種了。
“啊哈,姓李更好,更好,那我們就是穿一條褲子的親兄弟了!”
兩人穿一條褲子都這么久了,現(xiàn)在才想起來結(jié)拜,李白很是無語。
不過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心里囑咐李夕道:“除了說話,你不要控制身體。不然還沒等結(jié)拜,我們便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囑托完畢,李白壓低聲音問身后女子道:“我是奉圣諭來查案的,你是誰?”
這人應(yīng)該就是方才翻入院子的那道黑影。她逮住李夕李白卻沒有喊出聲來,想來與房內(nèi)的人不是一伙的。
所以李白搬出圣人來,一來讓她知道自己與她并不是敵人;二來讓她掂量掂量動手的后果。
那女子一聽,將快切入李夕李白皮膚的劍刃松了松,“圣諭?你可別糊弄姑奶奶!”
李夕感覺這聲音聽著似曾相識,卻一時半會想不起是誰。他忍不住就想轉(zhuǎn)頭去看看這女子是何方神圣。
若是美女,定要用李白這張俊臉將她征服。然后玩膩了再甩,以報此仇。
“別動!”身后的女子一聲輕叱,剛剛松開半寸的劍刃,又饑渴的貼上了兩人溫?zé)岬牟鳖i,開始品嘗腥香的鮮血。
感覺脖子傳來微微的痛感,李夕趕緊停下不敢再動。
李白見身后女子動真格的,也是一驚。心里微怒對李夕道:“不想死就再別亂動?!?p> 嘴上對那女子連道:“誤會誤會!方才也說了,在下是奉圣諭而來?!?p> 說著,他掏出高力士給的腰牌,舉過肩頭向后晃了晃。
身后女子借助微弱的燈光看清了腰牌,也便信了,隨手松開正在飲血的利刃。
沒了利刃威脅,李夕膽子也肥了點,迫不及待要看看背后的女人。
待他轉(zhuǎn)過身來,雙方同時一驚,齊聲低呼:“是你?”
你道那女子是誰?
乃是前些日在西市遇見過的,城西霸王花-王家小娘子。
雙方認(rèn)清對方,又是齊聲低呼:“你怎么在這里?”
李白又晃了晃腰牌,聲細(xì)如蚊:“奉圣諭!”
王家小娘子輕輕收起短劍,輕輕淡淡道:“我來查案?!?p> “查案?”
“有人傳信于我,說有人遭歹人綁架于此?!?p> 有人傳信?
李夕、李白俱是一愣。難道還有別人知道五兒被綁了?那為何不來告訴我們,卻要讓這王家小娘子前來?
李夕只覺背脊發(fā)涼,急忙問道:“是誰傳信于你?”
“我也想知道是誰!”王家小娘子帶著狐疑,輕聲回道:“一個半時辰前,我正要回家,卻被人撞了一下。然后就發(fā)現(xiàn)手上多了一張字條,寫著此處有人遭綁架。我先追蹤那人想要問個明白,卻被他走脫了。對此事我又不知真?zhèn)?,所以唯有前來一探?!?p> 聽了王家小娘子的回答,李夕心里大驚,感覺自己彷如玻璃缸中的小魚,一切行動被人看地明明白白。
他心里急向李白道:“我們被人監(jiān)視了!按這小娘子說的,她得到消息時,應(yīng)該是在五兒被劫走之前。也就是說,傳信的人早就知道賊人的行動;也知道我們不在家里,賊人會成功劫走五兒。所以才提前去通知了這王家小娘子!只是他為何要選王家小娘子,卻不選擇直接報官呢?”
李白沉思片刻,心里回道:“既然能監(jiān)視我們,想來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他選擇幫我們,那定然要找可靠之人。如果動用可靠的官家人手,只怕就要暴露他們的身份了。”
“只是不知這股勢力從何時開始監(jiān)視我們的,又是何用意!”這種似友非友,似敵非敵的感覺,讓李夕如芒在背。
“先不管他是何用意,至少現(xiàn)在不是我們的敵人。眼下還是先救出五兒再說?!?p> 房內(nèi)情形不明,行動尤要小心。李白對王家小娘子輕言道:“勞煩小娘子跟在我身后,為在下警戒?!?p> 小娘子輕嗯一聲,又一把拽住準(zhǔn)備行動的李夕李白,摘下別在腰間的另一把短劍:“拿著!”
李白雖有劍,但日常并不帶在身上。如今要救五兒、與歹人周旋,沒有兵器可是不行。
李白接過短劍,手感上佳;輕輕一抽,寒光迸射。好劍!
李白握著短劍,貓著腰,借著雜草灌木的掩護,輕盈的向閃爍燭光的房間靠了過去。
王家小娘子與李白交過手,雖只半個回合,便也清楚李白的實力。與他聯(lián)手,今日定能破此案。
她緊跟李夕李白身后,不時回頭戒備院門與圍墻,以防突然來人。
李夕李白輕倚著房門,側(cè)耳傾聽。房內(nèi)沒人說話,只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李夕控制手指,沾點口水,想要將房門旁邊的窗戶紙捅破,瞧瞧里面是什么情形。
李白心里急聲喝止:“干什么!”
“捅窗戶紙啊!”
“這窗紙甚厚,你要捅破豈能沒有異響?,F(xiàn)在房內(nèi)沒有聲音,哪怕一點響動便可能引起賊人警覺!”
是這樣嗎?電視上不都這樣演么?要是老子能再穿越回去,一定罵死那群狗導(dǎo)演。害人不淺!
看來老子只能做個理論派,指導(dǎo)別人干事了。這種動手動腳,動刀動槍的事,還是讓給李白吧。
見李夕老老實實的呆著,不再控制身體,李白這才輕輕抽出短劍,將劍尖小心翼翼的插入門縫,緩緩用力將門縫撬開撐大。眼睛貼著門縫往房里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