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眼底流露出幾分驚愕,但是面色依然冷然平靜,白楚嚴沒有料想到,她會這么快答應自己,一開始還以為會拒絕。
盯著她低下頭考慮的幾分鐘,第一次覺得幾分鐘的等待竟然如此漫長。抬頭女孩一聲“好”如同卸下了沉重的鎧甲,有些心安又有些煩憂。
我喜歡她嗎?
那喜歡又是什么?
不喜歡又為什么拉著她和自己結婚?
沉默了片刻,白楚嚴富有磁性的嗓音叫道,“白行,”白行踩著輕盈的步伐疾速走進,言木一直好奇,明明屋內(nèi)一直不見白行和其他人的蹤影,但是只要白楚嚴喊一聲,他們就會立刻趕來。
其實白行及其他人都在不遠處,但是站在一些隱秘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他們都擁有時刻的警惕性。
“老板?!卑仔幸琅f保持恭敬的姿態(tài)。
“下午,我要和言木去領證,約好民政局那邊,我不希望有閑雜人等。”白楚嚴微微勾唇,清冽的說道。
沒有閑雜人等,那意思就是要包下民政局,霸總領個證,結個婚也不簡單。
白行站在原地懵住了,驚得微微張開口,看著安分坐著的言木。
雖然知道自己的老板對著這個女人比較關心,但是也沒想到這倆人發(fā)展速度也太快了,真不愧是自己腹黑果斷的老板。
言木瞥了一眼愣住的白行,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著自己,隨后低下了頭,掩飾自己的無措。
許久沒有聽到回應,白楚嚴抬頭看著白行冷冷說道,“是我表達得不夠準確?”白行猛然驚醒,把目光轉移到了白楚嚴身上,“抱歉,老板,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安排?!?p> “還有,告訴雪園所有人,她就是雪園的女主人,以后喊她夫人。”
女主人?從來就沒有想當什么女主人,但是這句話不經(jīng)意間又加添了一份安全感給言木。
“是,老板?!卑壮罃[擺手示意白行離開。
“在下午去領證之前,你都有時間反悔,你要走我不會攔你的?!?p> “……”言木沉默。
涼爽的秋風帶走了日下的炎熱,清涼舒適。
下午來到民政局時,只剩下了穿著襯衫西褲的工作人員。白楚嚴走路翩翩,高級定制白色襯衫將他高大直挺的身姿修飾得盡致。
言木一直跟在身后,進入門口時,白楚嚴倏地停下腳步,轉過身,凜起冷峻的眉宇,淡淡的問了一句,“不反悔?”
言木落入他深色的瞳孔如同黑夜般寧靜,募地扯開嘴角對他笑了笑,沒有說話,繞過他,徑直踩著步子走進去。
白楚嚴的視線跟著她走,目光如炬。
偌大的民政局真的沒有其他人,說一句話仿佛都能聽見回音。白楚嚴和言木填完資料,宣完誓言,以及拍完照,一步步有條不紊的進行。
白楚嚴全過程都面色冷淡平靜,在拍照時還被多次要求要笑一笑,冷漠的男人哪里知道要笑,嘴角揚起微微的唇線。
在言木看來,這如同一場夢,自己對眼前的男人一無所知,卻已然成為了他的妻子,也如同在一艘船不斷飄蕩,最終找到停泊的碼頭。
即使只是抱著報答的心態(tài),他已經(jīng)成為她的依靠。
出了民政局,言木看著手中的紅本本,抬起頭瞇著眼睛,“你好,我的白先生?!?p> 一切未知就讓未來以后一一揭開吧。
?白楚嚴深邃的眼簾底下忽然多了幾分柔情,嘴角揚起一絲優(yōu)美的唇線,語調(diào)平淡波瀾不驚,“回家,我的白夫人?!?p> 雪園。
進門時,言木就看到站在玄關處的王嫂,面帶祥和的笑容,“少爺,夫人?!卑仔卸家呀?jīng)把白楚嚴的命令傳達給雪園的每個人了。
白楚嚴淡淡的“嗯”一聲,站在身旁的言木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王嫂又喊了一聲,“夫人,”言木顫了顫睫毛,眨了眨眼,才意識到王嫂是在喊自己,連忙的應道:“你好,王嫂?!?p> “慢慢習慣就好,進來?!鼻遒穆曇粼诙厒鱽?,隨即若隱若離的遠去,留下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言木疾步跟了上去。
客廳里站著兩個跟白行穿著一樣的黑色西裝服,臉上掛著嚴肅和寡漠,言木認得其中一個人,是當時開車送她回家的白宇,那么旁邊站著就是白澤。
言木被白楚嚴叫去坐在沙發(fā)上,白楚嚴頎長的身姿靠在沙發(fā)后面,修長的雙腿疊在一起,一只白皙細長的手放在膝蓋上,一只手伸展在沙發(fā)上,言木坐在他的旁邊,仿佛一勾手就能把她擁入懷里。
“這三個是白行,白宇以及白澤,他們跟著我做事?!?p> “夫人好。”三人齊聲并起。
言木內(nèi)心抖了一下,臉上帶著淺笑,“你們好?!?p> “有什么事你可以找他們?nèi)魏我粋€?!卑壮酪琅f語調(diào)平淡。
“好,我知道了?!毖阅净仨鴮ι夏腥似届o波瀾不驚的目光,四目相對,猶如一幅定格的油畫。
“你的東西我都已經(jīng)叫人幫你安置好,就放在我們的房間,讓王嫂帶你去看看,還有什么缺的。告訴王嫂就行?!卑壮赖f道。
白楚嚴做事多年,處理果斷,謀劃得當,這也導致了他狠厲冷漠的性子,旁人勿近的冰冷氣場。
王嫂帶著言木上了樓后,直至瘦小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處,白楚嚴才開口對著眼前的三人說道:“以后家里不要提起幻影閣的事情,特別是在言木面前,還有我結婚這件事先不要告訴白家老宅那邊?!?p> “是,老板。”再一次齊聲并起。
白楚嚴擺擺手,示意他們離開。在沙發(fā)上思索了片刻,白楚嚴站起身來,走向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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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楚嚴的臥室具有明顯的現(xiàn)代化特色,風格偏于冷色調(diào),就這臥室而言,都比言木之前的家寬敞不少,有獨立的衛(wèi)生間以及簡約樸素的紅木衣柜。
原本衣柜上只有白楚嚴千篇一律的西裝套裝還有一些顏色盡同的居家服,把言木的各色各類的衣服掛上之后,顯得有些違和。
言木看了一眼物品,別說什么缺的,用不完才是真的。言木露出淺淺一笑,嗓音甜美卻又一絲平靜穩(wěn)重,“謝謝你,王嫂,我覺得這些東西應該不缺,你能不能告訴我,白先生喜歡吃什么,不喜歡什么?!?p> 即使這場婚姻來得有些匆忙,但是她要慢慢去了解,至少他曾給過自己溫暖與保護。
王嫂咧嘴一笑,心想夫人就是人美心善,“夫人,我在這里工作這么多年了,少爺也沒有特別喜歡的,也沒有特別不喜歡的,平常都是少爺一個人吃飯,所以少爺也沒有多在意這些?!?p> “一個人吃飯?”言木眉頭微微皺起。
“對啊,不過現(xiàn)在夫人你來了,少爺就不用自己一個人了?!?p> 言木抿了抿唇,“那王嫂,以后有什么我可以幫你的,你都告訴我,比如做飯,掃地,洗衣服之類的?!?p> 王嫂笑得更開了,“夫人,你做了這些,我不就失業(yè)了嗎?夫人,你唯一好好做的就是陪少爺?!?p> 言木沒再堅持,王嫂也說得在理,“好?!?p> 站在臥室外的白楚嚴將她們的聊天聽得一清二楚,他對她查得清清楚楚,而她對自己一無所知。往日的俊美冷淡的面容有些緩了下來,嘴角勾起了一絲唇線。
?“有缺什么的嗎?”
白楚嚴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一樣,一只手插進褲袋,一臉淡然平靜的進來問道。
言木和王嫂同時轉頭,王嫂臉上笑滋滋的說道:“少爺,夫人說了,暫時還不缺什么東西,沒事,我先下去準備晚飯了?!?p> 王嫂離開房間后,陷入一片靜寂,白楚嚴一米八五挺拔的身形居高臨下的看著言木,雙手都插進褲袋里,相差了二十公分的言木抬眼對目,輪廓分明,筆挺的鼻子,眼眸如海般的深邃,白皙的俊美面容毫無瑕疵。
這男人天生出現(xiàn)在帝王貴族般一樣。
還是言木勾了勾嘴唇,靈動的聲音說道:“今晚,我睡這?”
“不然呢,新婚的第一天,白夫人,你要分房睡?”白楚嚴英俊的臉上平靜如水。
“我不是這個意思……”言木垂下眼簾,慌亂的在搓手。
只是問問,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言木,和你結婚是我考慮過的事情,所以你不必有太大壓力,我也知道你的心里有很多疑問,我對你算是了如指掌的,如果你想了解我的話,以后時間多的是,既然結婚了,也不要抱著感謝的態(tài)度,以前我?guī)湍闶俏易栽傅?,以后用心待我就行?!卑壮赖恼f著。
言木猛地抬頭,心想這男人是不是有讀心術,幾句話就把她腦海里想的全部娓娓道來。
“好的,白先生。”
“叫我什么?”白楚嚴眉心微動。
剛放下慌張的心又驟然提起來,言木睫毛顫了顫,看著面色毫無波瀾的白楚嚴,眼珠子又轉動轉動,思索了片刻,“楚、嚴?!?p> 老公這兩個字,暫時還真的開不了口。
白楚嚴勉強的接受了這個稱呼,就算她現(xiàn)在喊他老公,可能自己也接受不了,長大以來,還真的沒有人敢直接叫他的名字。
從褲帶抽出來一只手,在空中張開手掌心,向言木伸來,“下去吃飯?!?p> 言木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突然伸來的手在做什么,仰起頭對著男人深邃的目光,恍然的反應過來,慢慢的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呼吸急促,胸腔伏動。
白楚嚴反手捉著她的手,男人的手掌完全可以把言木白皙的小手覆蓋包圍,牽著她一路下樓,走到了餐桌。
王嫂已經(jīng)準備好了晚餐,見到他們是牽著手下來的,更是滿心歡喜,自己跟了少爺這么多年,也沒有看過帶過哪個女孩回來,自己孤零零的,屋子冷清清的。
大理石餐桌上擺滿了還冒著熱氣的香噴噴的菜肴,畢竟王嫂也是多年的手藝。
“少爺,夫人,菜已經(jīng)上完,可以用餐了,不夠的話我再去準備?!蓖跎┫楹偷拿嫒菪χf道。
不夠?這怕是十個人的宴會才有的晚餐。
“王嫂,這些已經(jīng)夠了,還有點多?!睗M桌的飯菜確實有點多了,吃不完不是要浪費,“平常家里也是這么多的嗎?”言木對著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說。
白楚嚴沉默,一臉淡如水,平常他也不太留意,王嫂煮什么他就吃什么,根本沒有想過多不多,少不少,還有浪不浪費的問題,雖被問得哽咽,但是還是保持平淡的面容。
言木一直盯著他,好像沒聽到回答就一副不罷休的樣子。白楚嚴細長的手指拿起筷子,“吃飯吧,王嫂,以后的分量就不用那么多?!焙竺孢@句是對王嫂說的。
王嫂還以為言木不喜歡吃自己煮的菜,眼底有一絲絲的著急,直到言木對她相視一笑,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想多了。
“你有什么喜歡吃的,直接告訴王嫂就行?!卑壮勒f完,夾了一些青菜到言木碗里。言木一頓,才把他夾來的菜緩緩吃下。
站在一旁的白行心里早已驚呆了,但臉上極力保持淡然。
我的老板,竟然會給別人夾菜,這絕對會成為我今天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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