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來得及震驚,下一秒,雙唇接踵而來是一道重重的力量,微涼的氣息在嘴唇不斷蔓延,徐橙瞪圓的雙眼盡是驚詫,俞野在吻她,俞野居然在吻她?。?!
待反應過來,徐橙抬起雙手猛推男人壓過來的肩膀,嘴里喃喃拒絕道:“唔……放…”
男人沒有打算停下,反而是攥住她的手腕抵在身后的墻。
吻,由淺入深,輾轉(zhuǎn)纏綿。
墻角里沒有一絲燈光,沒有人注意到兩人此時的糾纏。
寒風沙沙作響,拂在臉上,可徐橙的面容下只有一陣熾熱,還有唇上被男人咬住的疼痛感。
他究竟在干嗎?她雖然經(jīng)常大方不害臊的跟言木說及這些,但是真的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
她卻不知所措,如同一只流浪貓找不到回家的路,更讓她不滿的是,這個她極其不喜歡的男人,居然奪走她的初吻。
老天啊,那是她的初吻啊,居然給他了。
別以為他每天送花送食物的,她就會對他有好感,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有感覺就是沒有感覺。
但是為什么,當他吻上自己的時候,會莫名其妙的心跳漏了一拍。
良久,俞野才松開她,往后退了距離,一片漆黑中看見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以及毫不掩飾的驚詫。
……
這個吻,很是讓人流連,吻她時是前所未有的舒適愜意,她的兩瓣唇柔軟得令他失了理智。
他不是沒有和其他女人接吻過,只是她的不一樣。
只是想給她個小小的懲罰,當她說出對自己的任何都不喜歡的時候,他忍不住沖動的拉扯她,低頭吻住。
徐橙身上的重力驟然消失,她緩過神來,抬手就要扇過一巴掌,男人反應快,再一次扼住她的手腕。
嘴角上的笑意漸漸隱去,他另一只手扶了扶稍稍弄歪的眼鏡,輕佻的意味說道:“怎么,你不喜歡?”
徐橙怒道:“喜歡你個頭啊,喜歡?怎么今天不裝了?你惹我做什么,你的女人應該不少吧,她們不是更能滿足你這個偽君子嗎?”
俞野眼簾垂了垂,又抬起眼皮子,聲音不似以往的溫文儒雅,此時更像一個危險的野獸在盯著自己的獵物,眼神好像要把眼鏡片射穿,落在她的臉上。
“偽君子?難道你現(xiàn)在也覺得我是裝的?還是戴著面具?”他冷冷的問她。
一連串的問題,徐橙有些回答不上來,越是和他接觸的機會多,她越?jīng)]有辦法輕易辨別,他此時到底有沒有陶醉演戲的游戲當中,真真假假,說不清楚。
第一次見面時,簡直就是憑借第六感拆穿他的偽裝,感覺都是飄渺的,怎么可能時刻管用。
“你到底有沒有裝,我并不知道,但是你為什么要…要強吻我?!蹦鞘撬某跷?,就這樣沒有了,徐橙壓抑的嗓音咕噥道。
俞野譏誚的笑了一聲,“你不是很享受嗎?”到后面,她幾乎都沒有反抗掙扎的動作了,他才選擇想要持久深吻。
“你……我什么時候說我享受了,別妄尊自大。”徐橙反駁回道。
沉吟了幾秒,語調(diào)淡和,輕輕啟唇,“徐橙,我們明天晚上一起吃飯吧,你也不要再躲我了,你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訴你。”
徐橙微微一愣,剛剛他這是乞求嗎?怎么像受了傷的小孩,可惜太黑了。
她還有來得及端詳他臉上的神情,他便轉(zhuǎn)身離開,高大的身影伴隨著那句話而有些薄涼。
徐橙回過神來,不禁哆嗦了一下,竟然會對他衍生同情,笑話??!
白家的祖宅依山而建,綠樹掩映之中,清凈安然,環(huán)境優(yōu)美,占據(jù)的面積和白楚嚴的雪園相近。
但是祖宅的風格和構(gòu)造偏于古典和傳統(tǒng),紅墻為漆,卵石鋪路,清雅久遠的氣息。
白家在軍商政都有著權(quán)勢和地位,過去的祖輩中,許多兄弟姐妹若有當軍人的資質(zhì),選擇入部隊,也有一些因為某些原因。
而選擇從商,政屆那邊的勢力自然會隨著白家的不斷擴建而逐漸穩(wěn)固勢力。
說到祖輩,白楚嚴的爺爺白易絕這一代為五兄妹,排行老五,兩個哥哥因為在一次突擊任務中雙雙去世,兩個姐姐外嫁遠地。
白易絕自然就要作為家族掌門人的身份接受家族大業(yè)。
白易絕有五個孩子,四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分別是長兄白正豪,二哥白業(yè)平,三哥白業(yè)成,四弟白業(yè)凡,小女白薇。
白正豪從小就懷揣軍人夢,奈何天要弄人,膝蓋因為舊傷而不能進部隊,接受家族生意。
與何琳結(jié)婚以后,生下了白楚嚴,白楚嚴已經(jīng)結(jié)婚的消息是因為酒會上有白正豪的好友看到,打電話數(shù)落一番,說白楚嚴結(jié)婚怎么也沒有邀請他來。
可是白正豪滿臉驚愣的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件事,后來他問了自己的妻子何琳。
“小嚴結(jié)婚了,這是你知道嗎?”白正豪儼然在剛剛通話的震驚當中,轉(zhuǎn)頭望向何琳。
何琳是何氏集團的千金,兩人的婚姻是典型的商業(yè)聯(lián)姻,兩人一開始并不相愛,相處久了,便是和睦平淡,說不出來到底有沒有愛過。
何琳性格溫和,烏黑齊亮的頭發(fā)蓬松,無論是雍容氣質(zhì),儀表儀態(tài),是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
對白正豪,只要日子過好,她也沒有什么怨念,只是把自己應該喜歡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舍棄,對于白楚嚴這個兒子,她是疼愛到骨子里的。
小時候,白正豪像魔鬼的訓練著自己的寶貝兒子,何琳不忍心,經(jīng)常反對這件事。
五歲前的白楚嚴是有微笑有情緒的,五歲后,她慢慢的察覺到自己的兒子漸漸變得冷淡沉默。
因為這件事,何琳和白正豪大吵了好幾次,可終究沒能夠改變白正豪的心思,而自己的兒子當時也只會一昧遵循,不懂拒絕不懂反抗。
身為母親,怎么會看不到自己家兒子的變化。
何琳聽到白楚嚴結(jié)婚的消息,也是一臉詫異,“小嚴結(jié)婚了?你怎么知道的?”
白正豪正氣凌然的面孔皆是對自己這個兒子的不滿,兩父子鬧掰了十年,誰也不讓誰,但是作為父親,白正豪還是很關(guān)心這個兒子的,口是心非。
“我一個商業(yè)朋友打電話來說在酒會上看到了他牽著別人的手,自稱是他夫人,你打電話問問?!毖b作不在意,卻又急不可耐的催促的何琳打電話。
何琳挑逗笑道:“你自己不會打?”
白正豪凌然的目光睨著她,兩道濃眉微微擰起,“你兒子要是肯接我電話,你以為我自己不會打?”
何琳知道這件事,卻還是明知故問的問他,自己兒子小時候受的苦太多,自己卻無能為力勸說,看著小嚴一步步沉默冷淡,氣場森然駭人,沒有人敢輕易靠近。
還以為沒有機會能見到自己家兒子結(jié)婚,以他這么抗拒女人的態(tài)度來說。
何琳幾乎也沒有抱太多希望,外面的流言她多少知曉,她對白正豪也是心生怨念,把自己兒子逼成這樣。
何琳還是打了一通電話,白楚嚴走出會議室就收到來電。
白楚嚴淡淡的口吻,對于母親,他很愛戴,只有她才是真正關(guān)心自己,“媽?!?p> 何琳聽到自己家兒子的聲音,滿是欣慰,雖然沒有像以前開朗,但是他的能力絕對是家族里最好的,所以在二十五歲就從白正豪手上接過掌門人的身份。
“小嚴,工作忙不忙啊,快中午了,吃飯了嗎?”何琳關(guān)心的問候著。
白楚嚴邊推開辦公室的門,邊說著:“剛忙忘,很快就會吃。”這樣的話,白楚嚴經(jīng)常說,何琳打電話來時,總是反反復復的話語。
坐在一旁的白正豪直勾勾盯著她,嚴肅的眼神示意她快點問結(jié)婚的事情,何琳瞥了一眼,抿抿嘴說著:“小嚴,媽聽說,你結(jié)婚了?”
“嗯?!卑壮来蟠蠓椒降某姓J。
他知道帶言木去酒會之后,相信不久,祖宅那邊也會得知這個他已婚的消息,并不想隱瞞。
何琳有些怔忡的問白楚嚴:“怎么也沒有告訴媽呢,你們什么都沒有程序的,就單純領證,這會不會?”何琳選擇別過身,不再看到白正豪投來的眼神。
“媽,這些以后我會補上的,你可以放心?!?p> 聽到白楚嚴這樣說,何琳心里一顫,到底什么女人,能和小嚴站在一起,“小嚴,那個女生,你…沒有逼迫人家吧?”深怕聽到“是”,何琳手心握住手機的力道一緊。
逼迫?他的女孩可是自愿嫁給自己的,他從來沒有那么渴望和另一個人在一起的心情,似欲火焚燒,愈燒愈旺。
白楚嚴淡淡的說著:“不是,她是自愿的。”
何琳提著的心倏然落地,雍容華貴的面容流露出和顏悅色,“那小嚴,她是哪家的千金啊,長得怎么樣?媽可不可以去見見她?”能被白楚嚴看上的女人,自然是好的,畢竟,他不近女色這么多年。
白楚嚴沉吟了片刻,隨后有條不紊的逐一回答她:“她不是任何家的千金,她唯一的身份就是我白楚嚴的妻子,長得好看,這個我要問問她愿不愿意?!?p> 她不是任何家的,是他家戶口的。在他眼里,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家夫人當然好看美麗。
何琳慈愛的笑了笑,這么維護妻子,想必然兩人也是相愛,她也不管他的妻子到底是哪家千金,還是窮人家的女兒,只要對自己兒子好的,她就滿足。
“那媽媽等你消息,你問問她啊?!?p> “好?!?p> 電話掛斷,白正豪身子立馬湊過來,好似事不關(guān)己的表情,語氣卻泄露了他無比關(guān)心,“說什么了?”
何琳瞟過去一眼,不緊不慢地把手機輕輕放在桌子上,又微微側(cè)身,對視著他,徐徐說道:“小嚴是結(jié)婚了,說結(jié)婚流程以后會補回來?!?p> “你不擔心?”他問。
“我有什么又擔心,我還很高興呢,因為我家小嚴終于結(jié)婚,我告訴你啊,白正豪,你要是敢反對,我跟你沒完?!?p> 何琳原本已經(jīng)抱著兒子不會結(jié)婚的心情,畢竟這么多年,身邊也沒有出現(xiàn)任何女人靠近他身邊,有人甚至不怕死的送女人上門,卻被自己家兒子統(tǒng)統(tǒng)趕走。
雖然,消息來得有些突然,但她是開心的。二十幾年來,她無疑一天都在擔憂,擔憂自己兒子會就此冷淡,拒絕任何女人。作為母親,又何嘗看不出他的憂傷和痛苦。
白正豪不滿的情緒很明顯的流露在臉上,眼底閃過一絲怒氣,白氏家族的地位明明白白的擺著,而他白楚嚴現(xiàn)在又是白氏掌門人,結(jié)婚怎么可以這么隨便,完全漠視白氏家族的規(guī)矩。
“你要去見那個女人?”白正豪問何琳。
何琳沉浸在見到兒媳婦的喜悅中,聽到白正豪的話,猛地轉(zhuǎn)頭對上他陰黑的眸子,“對啊,不過還要等小嚴問過她的意見,”很是期待能見到兒媳婦呢。
何琳保養(yǎng)得好,四十多歲的面容看上去也不過三十多歲,微笑起來眼角處浮現(xiàn)若隱若現(xiàn)的皺紋,淺淺的,不易察覺。
“還要問?見她一面怎么?還需要啟奏上朝啊?”白正豪端正的坐姿,雙腿微微張開,兩張手分別搭在膝蓋處,似審視犯人的判官,滿臉的正氣。
聽這話,何琳好心情都要被這頭怒虎給拱了,收斂了笑意,沒好氣的說道:“你怎么了,正豪,小嚴在乎妻子的感受,這是好事,你自己不會,還讓小嚴關(guān)心別人,”何琳女士一直為未曾謀面的兒媳婦據(jù)理力爭。
白正豪怔住,別過臉,沒再說話,他的婚姻也就是一場商業(yè)交易,與何琳結(jié)婚前也沒有任何感情。
只不過日子長了,相處平淡,彼此也沒有看不順眼,安分的過下去而已。
所以,沒有轟轟烈烈,沒有一見鐘情,沒有起起伏伏,只有兩幅面孔相處得平平淡淡。
何琳沒有想到晚上就接到了自己兒子的電話,他很少會打過電話回來,聽見他說自己兒媳婦也想見她。
旋即高興的收拾一些隨身物品,料想著明天就到雪園和她見面。
白正豪原本想跟著一起同去,因為與他的會議沖突,沒有辦法挪開。
站在一旁眼巴巴的盯著何琳收拾東西的猴急樣,明天才去,晚上就早早的收拾好東西,白正豪眼底閃過一絲鄙視。
……
徐橙回到公寓之后,放下手中的鑰匙和包包,轉(zhuǎn)身走進了浴室,按了前面上的開關(guān),斑白的燈光倏然傾瀉不大不小的浴室,徐橙雙手撐著浴盆兩邊的輪廓,偌大方塊的鏡子正照映著她紅彤彤的面頰。
她面紅耳赤,宛如夕陽赤紅的霞光傾瀉在她的臉上,剛在漆黑的夜里。
她還不能察覺,如果不是用手摸了摸臉上,那溫度就不是現(xiàn)在寒冷的天氣應該流露的,滾燙至極。
徐橙看起來大大咧咧,對任何人可以稱兄道弟的,但一旦超越她的底線,她會無所適從,例如接吻。
她要找的男人是可以相守一生的人,可以奔著結(jié)婚的目的不步入婚姻殿堂,確實,徐橙在婚姻觀念上是有些保守。
害怕,一旦愛上,結(jié)果并非所想,所謂傷害就會接踵而至。
顯然,俞野不是她想要度過余生的男人,她很注重第一感覺,惺惺作態(tài),道貌岸然,這是她能總結(jié)出來的。
可是為什么被他吻過一次,自己的心會莫名的跳動,都是成年人,怎么吻了一下,就覺得地動山搖,此時心亂。
徐橙打開水龍頭,嘶嘶的水聲頃刻間傾瀉而落,徐橙看著鏡子里漲紅的面龐,雙手接過冰涼徹骨的冷水,直往自己燥熱的臉上噴灑。
深吸一口氣,面容恢復往日常態(tài),嘴角揚起笑意,不就是一個吻嗎?老娘就當施舍他了,她這樣開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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