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木慌得哆嗦了一下,從門口細(xì)縫里看到張啟火上眉梢,不是很好的征兆。嘆了一口氣,言木敲敲門。
坐在辦公椅的張啟粗嘎的嗓音,“進(jìn)來,”眼睛向上瞟了一下來人,放下手中的文件,翹起二郎腿,肥大的身體倏地靠在椅子上,“喲,這不是言木嗎?你怎么來得這么慢啊,是不是要我八大轎車來抬你啊?!?p> “主、主管,你找我、我什么事?”言木慌得一句話都說得斷斷虛虛,瘦小的身子仿佛要被張啟那陰冷虛偽的眼神給吞噬般。
“找你什么事,你還問我,1305房間是不是你打掃的?”言木垂下簾子,點點頭,“那你說說你打掃了嗎,客人一早就打電話來投訴,不但衛(wèi)生沒有打掃,還把打開了客人的抽屜,翻開客人的私人物品。”張啟越說越火冒三丈,粗嘎的嗓音被氣的拔高了音,從座位直起身來。
言木頓時懵逼了,不可能,1305雖然是要打掃的房號,但是她記得不僅打掃的干干凈凈,而且根本沒亂翻抽屜。
“主管,你誤會了,這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可是我就是沒有做?!毖阅净诺脺I水在眼睛里打轉(zhuǎn)繞成了霧,手都不斷顫抖著。
張啟繞開桌子,撐著腰走到言木面前,“還敢賴賬,言木,你怎么還敢賴賬呢?”言木嚇得后退了幾步。
此時,門外站著一個女人,完完整整的看著這一幕,女人打著厚重的粉底,濃妝艷抹,嘴角露出了一絲諷刺的笑容。
張啟雙手插腰,來回踱步,言木感覺到張啟的每一步都要將她踩碎,粉身碎骨,最后被扔到一個荒無人煙的流浪地。
“言木你認(rèn)不認(rèn)?”張啟提高了聲音,言木拼命搖頭,“這不是我做的,主管,你要查清楚啊?!毖阅具B哭嗓都出來了。
張啟素來脾氣大,隨后,肥碩的手拿起辦公桌的玻璃煙盅向言木砸去,如一頭饑餓的猛虎不留余力的沖向言木。言木下意識地抬起雙手保護(hù)自己的腦子,咬住雙唇,緊閉雙眼,眉毛都止不住顫抖。
許久,頃刻間,整個辦公室靜下來了。言木落入了一個男人的懷抱中,言木貪戀這種懷抱,溫暖又保護(hù)她。
曾經(jīng),也有一個很愛她,視她如己出的男人給過她,但是她失去了,永遠(yuǎn)的失去,曾經(jīng)的感覺在這一刻卷土重來,像獲得重生。
言木緩緩地抬起頭,便對上一個俊美男人的眼眸,清澈又冷厲,薄唇微微顫動,言木的心臟像是被安裝了跳動器,停不下來。
玻璃“砰”碎的一聲,言木猛地驚醒,推開了眼前的男人。
剛剛,是他替自己擋下了一錘,張啟打人從來不留余力,這一錘肯定很疼的。
“老板,你沒事吧。”白楚嚴(yán)觸碰了一下被打的后背,眉毛皺了皺,發(fā)出嘖一聲,嗓音低沉。
白楚嚴(yán)沒想到,自從昨晚看了她的資料后,第二天就讓白行開車來到這里找她,心里總有一根線牽引著他來,有一種·····迫不及待地想見她。
剛走到酒店一樓,就聽見有些女服務(wù)員在嚼舌根,“聽說今天張主管很生氣啊。”
“3305房間被人翻,能不生氣嗎,我覺得言木要死定了?!?p> “那不是嗎,自求多福吧,別說了,干活吧,就怕有一天到我們?!?p> 白楚嚴(yán)沉默,站在過道里,五官鬼斧神工驚為天人,眼神卻冷若冰霜,旁邊人看了,想去靠近,卻不敢移步。
來到辦公室門前,就看見張啟正握著煙盅砸向言木,便毫不遲疑地疾步為她擋下。連白楚嚴(yán)自己也深感疑惑,為什么自己會做出那樣的舉動。
不顧一切的保護(hù)她,哪怕會傷害自己。
自己的世界從來沒有“愛”這個字出現(xiàn),只因從小就被自己的父親變態(tài)般的磨練。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言木仰頭盯著男人深邃的眼眸,甚至驚嘆這個男人長得如此精致,意識到自己有些越矩,言木慌得垂下眼簾。
白楚嚴(yán)轉(zhuǎn)過身,狠厲的目光掃向被白行一腳踹向地下的張啟,玻璃煙盅被摔得支離破碎。
張啟正疼痛的捂著嘴,卻忍著疼痛扯出話來,伸出肥碩的手指著眼前高大的男人“你們什么人啊,敢打我,你們是想死是吧?”
張啟對上白楚嚴(yán)狠厲的眼神,像一把鋒利的刀劈向他,張啟緊張得咽了一口口水。
“白行,把這個酒店的老板叫來,我倒要看看,誰給他這么大的膽子,敢用手指著我?!卑壮?yán)用最低沉的嗓音說著最狠的話。
此時辦公室像是剛下了一場雪,氣溫冷到極點。
連言木也被白楚嚴(yán)強(qiáng)大的氣場嚇到,看著他高大的背影,一身高定西裝散發(fā)出冷漠的氣場。
他為什么要來幫我呢,就因為我那天晚上幫了···一下。
言木轉(zhuǎn)過頭看向門外,袁莉莉正慌張的站著,嘴里顫抖著,被白楚嚴(yán)的手下控制著,臉色蒼白。
原來是一場陷害,昨天袁莉莉的警告,今天張主管就找上自己,又是一場惡斗。
不久,穿著一身西裝革履的老板以及當(dāng)初給言木面試的總經(jīng)理也來了,老板瞟了一眼地下跪著的張主管和袁莉莉。
走前一步,唯唯諾諾的向坐在沙發(fā)上如聘臨天下的男人問好,“不知白總光臨我們斯蒂諾酒店有何事,需要我們?yōu)槟惆才欧块g嗎?”
“許老板是吧,你的人好大面子啊,打了我的人,還用手指我,你說怎么算呀?!卑壮?yán)低沉冷漠,譏誚的說道。
站在旁邊的言木一愣,你的人,我什么時候是你的人了,臭不要臉。
“非常抱歉,我們不知道言木是你的人,所以張啟這次做得過分,只要你愿意,我們會賠償你一切損失,并把張啟開除?!?p> 當(dāng)許明得知張啟得罪的是白氏集團(tuán)白楚嚴(yán),就知道一定要做到他滿意,誰不知道白氏集團(tuán)的勢力,沒有人敢和他作對。
“剛用什么打我的,就打回去吧,但是我這人睚呲必報,也報得狠,這樣十倍吧,十倍還回來,剛剛指我的那根手指也剁了吧。”白楚嚴(yán)頎長的雙腿交錯在一起,眼神冷漠。
張啟聽后,哆哆哆嗦的撐著膝蓋往前挪動,“不要呀,白總,我、我不知道言木是你的人,所以我才···拜托白總繞了我···”
言木聽了也有點后怕,瞳孔縮了縮,雖然張啟對自己壞了點,但是她從來就沒有想要報復(fù)他,而且還以這么···殘忍的手段。
白楚嚴(yán)沉默,誰也不敢出聲,白行拿起新的玻璃煙盅就要砸向張啟,言木喊叫了一聲,“等一下。”
室內(nèi)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張啟也抬起頭寄托希望,張啟這個男人原本就長得肥頭肥臉,哭起來像喪家犬難看。
言木盯著沙發(fā)上的男人,“你能跟我出來一下嗎?”
話落,白楚嚴(yán)居然真的站起來,跟著言木緩步走到了門外悠長的走廊。
言木撫摸了自己的發(fā)絲,深吸一口氣,抬頭對上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子,“首先很謝謝你今天幫我,你自己還受著傷,就幫我擋了那一下。
其實我并不想把事情弄得那么糟糕,以后我還要上班,就別···別計較了?!?p> 這個女人太善良了,難怪一直給別人欺負(fù),他在幫你算舊賬,你不知道嗎?女人。
白楚嚴(yán)雙手插進(jìn)西裝褲口袋里,勾了勾唇,“我在幫你懲罰那些欺負(fù)過你的人。”
簡明來說,在幫你算賬。
從來都不會作解釋的白楚嚴(yán),今天破天荒為她破了例。
言木愣了楞,緊張的捉著衣角,“可是也不用那么嚴(yán)重吧,畢竟···”言木實在說不出理由了,替她擋下的拿一錘的是她,害得他再一次受傷的又是她。
“你今天放過他們,他們以后就會反咬你一口,這個道理不懂嗎?”我TM還跟你講道理,我是瘋了吧。
這句話還是自己的父親告訴自己的。
“那就對他們懲罰輕一點吧,拜托你了?!毖阅酒蚯蟮哪抗鈱ι涎矍案叽蟮哪腥?。
她實在不想弄出人命來,到底還是善良。
白楚嚴(yán)做事從來不留情面,該殺盡的要殺盡,該鏟除的要鏟除,不能留下后患。他沉默著,盯著女孩那乞求的眼神,有一瞬間軟下心來。
“進(jìn)去?!?p> 進(jìn)去。
這是答應(yīng)了還是沒答應(yīng)。言木懵了,隨后猛然驚醒,跟了上去。
白楚嚴(yán)依舊高傲冷漠的坐在黑皮沙發(fā)上,而底下的人等待著死刑般處決命令的到來,等待被凌遲,被宰割。
“許老板?!痹S明立即上前職業(yè)笑臉的附和,“白總,您說。”
“這次,我就看···”看在她的面子上,“我就做一次好人,放了他們,但是我以后不想再見到他們?!彼麖膩矶疾皇呛萌耍裉煺f出這句話,連手下白行都一臉木然,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
“謝謝,謝謝白總,以后我絕不礙你眼?!睆垎⒋指碌纳ひ舨粩囗懫?。言木聳聳肩,像放下了心頭石,終歸不想鬧出大事來。
“好的,白總,我會嚴(yán)肅處理?!痹S明恭敬地答道。
白楚嚴(yán)從沙發(fā)站起身,撣了撣高定制西裝服,細(xì)長白皙的手指扣上西裝紐扣,動作優(yōu)雅。邁著修長的雙腿走到言木面前,“跟我走。”
言木愣住,不是結(jié)束了嗎,事情解決了,還要去哪。
等言木反應(yīng)過來,留下的只有白楚嚴(yán)高大直挺的背影。言木匆匆忙忙跟上,一路走都惹了不少人的目光。
白楚嚴(yán)的步子又快又大,言木和他始終有些距離。出了酒店門口,一輛黑色布加迪停在眼前,白楚嚴(yán)停下步子,回眸看向身后的女孩。
白楚嚴(yán)從來都不需要等人,哪怕是一秒鐘,也沒有發(fā)生過,就像現(xiàn)在,他要離開,車已經(jīng)在這里等待著了。
他第一次這么有耐心的等一個人,雖然僅僅只有十幾秒。
“上車?!辈皇巧塘浚敲?,沒有辯駁的余地。剛想提腳,就被叫住了。
言木更加茫然了,“白先生,是吧,那晚我只是偶然路過,今天你又救了我,所以我們算了兩清?!蔽竦母嬖V他,我不會跟你走的。
男人面容依舊未曾改變,到底是冷漠凜冽,“我的背剛剛被那個人打了一下,你不需要幫我上藥?”反問的語氣。
這是哪門子理由,我又不是醫(yī)生。
白楚嚴(yán)覺得他肯定哪根筋搭錯了,挽留她,究竟是為了什么,那晚她救了他,不過是喂了一顆止痛藥,怎么現(xiàn)在看來像是毒藥,藥性不斷發(fā)作。
最終言木還是答應(yīng)上了車,看在他保護(hù)了她的份上,看在他讓她重溫那個失去已久的懷抱。
一路上,車子都平穩(wěn)地駛進(jìn),而言木并不覺得坐進(jìn)的是車子,反而仿佛落入冰窖,寒冷得令人哆嗦。白楚嚴(yán)端莊優(yōu)雅的坐著,閉著雙眼,雙手交錯放在膝蓋上,修長的雙腿放滿了車子的空位。
言木盯著旁邊男人的半邊臉,白皙的側(cè)臉線條相當(dāng)俊美,筆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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