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教學(xué)樓里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一鍋新鮮的血肉粥。夏杰用力地將柜子堵在音樂教室的門前,外面的活尸依舊在不停地吼叫著,用指甲狠狠地撓門,發(fā)出令人難以忍受的噪音。
“我們安全了嗎?”龍曉晴雙手抱在胸前驚恐地問。
“暫時吧!它們數(shù)量多得很,想頂著它們沖出去根本門都沒有。跑一半就得讓它們扯成手撕雞!”夏杰靠著墻坐下來擦著額頭上的汗說,“但我們在這里肯定是安全了。這扇門堵了這么多東西,它們進不來的,沒準(zhǔn)叫喚一會兒就走了。等它們走了以后,蘇信和陳一寧就差不多回來了。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商量怎么逃出去?!?p> “你真的指望蘇信能回來?學(xué)校都已經(jīng)亂成這副德行了,他們能回來才怪!沒準(zhǔn)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逃到某個安全的地方了呢!”王珞蘭白著眼說。
“不會的。蘇信才不會那么狗呢!他可是我哥們兒,我們大家伙的哥們兒,怎么會丟下我們不管呢?看著吧,他一定會回來的!”
“好吧,那就看看現(xiàn)實會不會給你一個響亮的大嘴巴吧!傻小子!”
夏杰白了她一眼,便不再和她說話,轉(zhuǎn)身走到了站在窗邊的楊璐的身邊。此時的楊璐正靠在窗邊焦急地撥打著電話,一遍又一遍。
“怎么樣,老師?聯(lián)系上警察了嗎?”
“沒有啊!根本打不通!就算打通了也沒人接!”楊璐焦灼地說,“天哪,這到底是怎么了啊......”
“沒準(zhǔn)是喪尸危機爆發(fā)了呢!”一個聲音在角落中響起。順著聲音望去,那竟是一個悠閑玩著手機的女孩。真是奇怪,遇到這種事情作為一個女孩應(yīng)該本能地害怕的要死才對,就像龍曉晴和楊璐那樣??蛇@個女孩不但不害怕,反而表現(xiàn)得特別淡定,甚至有些愜意。夏杰不認(rèn)為他從教室中救出來的人有她一個,看樣子這個女孩老早就已經(jīng)躲到了音樂教室里了。而這個女孩,還是他們的同學(xué)。高三十班神經(jīng)大條的瘋丫頭——盧秋雨。
“喪尸危機?”夏杰看了看她,頗有些不解,“你是說外面的那群東西是喪尸?你怎么知道?”
“這還用問我怎么知道的?你門前排的人是不是整天學(xué)習(xí)把腦子都學(xué)傻了???它們打人抓人咬人甚至吃人,而被咬的人又會很快地變成和咬人一樣的人去咬其他人。這不是喪尸是什么?你們都沒看過《行尸走肉》和《喪尸之地》嗎?”盧秋雨白了夏杰一眼說。
“《行尸走肉》我看過的,超惡心的說!”龍曉晴一聽到有關(guān)電影電視劇的話題就立馬放松了下來,“我一直看到了第五季,但后來實在追不下去了?!?p> “對啊,越拍越?jīng)]意思了呢?!?p> “哎哎,你倆夠了!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聊電視劇!真是沒輕沒重!”王珞蘭不耐煩地打斷她們,“誒,姓盧的,雖然你說的有些道理,但你不能僅憑它們長得像影視劇中的喪尸就斷定它們就是喪尸。而且龍曉晴也說過了,最近有什么新的病毒泛濫,也許這種新型的病毒就是狂犬病的一種呢!”
“但這種可能性基本排除了?!毕慕車@了口氣說,“當(dāng)我和吊浩僵持的時候我的手抵在了他的胸前。我能清楚地感覺到那小子已經(jīng)沒有心跳了。而且它們的血都是黑色的,很粘稠,只有死人的血才會那樣。雖然我也不想承認(rèn),但這都是事實。門外那群東西就算不是喪尸,也和喪尸沒什么兩樣了?!?p> 王珞蘭前后踱了幾步,幾次要說些什么卻都欲言又止,最后狠狠一跺腳跑到窗邊大罵了一聲:“CAO,都他媽的瘋了!”
沒有人再說話,門外的活尸也停止了吼叫,音樂室里漸漸靜了下來,仿佛溫度也降到了冰點。
喪尸危機?新型的傳染?。客饷娴娜藗兌及l(fā)生了什么?無從所知。門外的人在互相撕咬互相啃食,而門內(nèi)的人則在等兩個不靠譜的人的營救。好似一切都正如王珞蘭說的那樣,都他媽瘋了。
王珞蘭過了許久才平復(fù)了心情,扭頭望向角落里的盧秋雨,沒好氣地說:“誒,你怎么過來的?”
“用腳走過來的咯!”盧秋雨聳了聳肩,“上課的時候我的座位空著你們都沒看見嗎?我請假出去上了個廁所,回來的時候隔壁班就已經(jīng)亂套了。我親眼看到被感染的學(xué)渣是怎么把學(xué)霸們的喉嚨咬斷的,也看到了它們是怎么滿身是血把人的內(nèi)臟都掏出來的。那簡直太刺激了,刺激得我都吐了!好在我跑得快,它們沒有注意到我,又沒準(zhǔn)它們壓根就沒想理我,我就一路跑到這里咯!另外,我看到你們的大眾哥們兒了,帶著丫蛋跑得可快了呢,臨走還用棍子把大門插上了,真是絕情!唉,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絕情的男人,讓我好痛心!”她裝摸作樣地捂著心口感嘆著說,活像個話劇演員。
聽完這話王珞蘭怔住了:什么?他們走的時候把大門插上了?你確定?沒看錯?”
“當(dāng)然沒看錯!你以為我像前排的書呆子們都是二五眼???我看東西清楚著呢!當(dāng)時他們跑的時候有不少東西追呢,不插門的話他們跑不了多遠的,而且市里也要跟著遭殃。所以啦,就別怪人家做的絕情,人家可是維護了世界安全嘞!”盧秋雨挑眉。
王珞蘭望著窗外洞開著的大門,猛抽了口氣:“媽的,這損崽子真的回來了......”
“怎么了?”夏杰看她臉色不對便問道。
“快,給蘇信和陳一寧打電話,告訴我們沒有在老地方而是在音樂教室。他們,回來了!”
“真的?!”夏杰驚喜地從地上蹦起來叫道,“我就說這小子肯定不會扔下我們的嘛!他這小子最講義氣了!”
“但是,你們有他電話號嗎?”楊璐拿著手機問。
音樂室里再次陷入了寂靜。
什么大眾哥們兒,什么交情好,到最關(guān)鍵的時候卻連他的電話號都記不住。夏杰臉上的微笑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焦灼。剛剛看到有些希望的王珞蘭此刻,崩潰了。
“CAO!你們還能干點啥!連他的電話號都記不住算什么哥們兒!現(xiàn)在大伙兒都在這干耗著吧!”她瘋狂地吼叫,憤怒地背過身把臉面向窗外,眼圈有些濕潤了。
“我在QQ上告訴他了,這個可以嗎?”
“滾?。?!”
盧秋雨一臉委屈,把手機收回到口袋里小聲地回應(yīng)了一句:“哦......”
龍曉晴看著大伙一臉失望的樣子,不禁長嘆了口氣,但瞬間過后她就突然變得警覺起來,盯著音樂室中總被人忽略的那扇不太好使的后門猛打了個哆嗦。
“你們聽到什么了嗎?”
“聽到什么?你們良心的譴責(zé)嗎?”王珞蘭不耐煩地大聲說。
“不是,我是說,走廊里......你們聽到了嗎?”龍曉晴極其不安地說,躲到了楊璐身邊,“走廊里好像有東西......”
聽到這話,所有人全都立刻變得警覺起來,不再說話,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走廊的方向,豎起耳朵想要聽龍曉晴所說的聲音。
“嘶——沙——”
那是一種類似毒蛇的聲音,在音樂室外的走廊徘徊。伴隨著血肉摩擦的生意,那東西停在了后門。
夏杰看了大伙兒一眼,做了個“噓”的手勢,慢慢地向后門靜步走去??蛇€沒等他走到那里,年久失修的后門就被“咚”一聲撞開了。大伙兒尖叫,夏杰的臉也“唰”地變成了慘白。
那是一只完完全全駭人到極點的怪物。它的全身沒有了多少皮肉,略有些發(fā)黑的骨頭依稀可見。它的臉是腐爛的,只掛著零星發(fā)白的肉,牙齒鋒利得像是一把把尖刀,向外支出,眼眶中還留著污黑的血。活脫脫就是一只從墳?zāi)怪信莱龅氖呈恚?p> 食尸鬼用尖銳的嗓音吼叫,狠狠地將夏杰撲倒在地,但令人意外的是,它并沒有像其他活尸一樣開始撕咬獵物,而是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其他的人。
“這只和其他的不一樣!”一個念頭在夏杰的腦海中閃過,但他沒有時間去想這個問題,此刻他只想盡快地把這惡心的東西從他身上弄下去,在這東西把他的喉嚨咬斷之前。
他抄起門邊的掃把狠狠地捅向了食尸鬼的頭,但卻被食尸鬼一口咬斷了。食尸鬼用污黑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像是被惹毛了,不再注意周圍其他人,直接照著他的脖子咬了下去。
就在這時,食尸鬼慘叫了一聲,一支沾滿了污黑血液的箭矢刺穿了它的頭顱,正好停在了夏杰眼前。食尸鬼癱倒,一個身穿黑色風(fēng)衣背著復(fù)合弓的女孩映入他的眼簾。他看著這個女孩,呆滯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他想要站起身給這個女孩一個擁抱,卻被一陣嘶吼聲和叫罵聲打斷了。
“誒我去你奶奶的!”
一個男孩手持黑色握把的冰鎬掐著一只食尸鬼的脖子從堵了柜子的前門“咚”一聲巨響撞了進來。男孩狠狠地用熟練地散打招式將食尸鬼摔倒在地,緊接著就把冰鎬的鎬尖插到了食尸鬼的腦子中,頓時黑血四濺。
男孩收起冰鎬將前門鎖上沖著女孩揚了揚頭:“我們回來的正是時候,是嗎?”
“當(dāng)然,毫無疑問!如果沒有我們的話,小二逼們可就都要去領(lǐng)盒飯了!”女孩挑嘴一笑,向夏杰伸出了手,“歡迎回到人間,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