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桃花源,每一個人都期盼有一個桃花源般的故鄉(xiāng)。曾經(jīng)的農(nóng)村是貧窮的代表,如今的農(nóng)村是每個城里人向往的慢生活,是每個有故鄉(xiāng)的人的根。
五歲那年跟著二舅回到了老家,便開始了我為期三年的山花爛漫般的日子,這段歲月讓我久久不能忘懷。
奶奶做的玉米糝,蓮花白泡菜,爺爺搭的葡萄架,豬圈旁的那顆梨樹。每到春暖花開時,小伙伴們就一起坐在豬圈上揪著花瓣學(xué)紫薇在河邊撒花瓣,真的是每個女孩都喜歡花呢。那時也不覺得豬圈臟,臭,喂豬倒也很快樂,這時如果媽媽在肯定又會讓我遠離那些臟亂差。
每一個人對外婆都有最美好的回憶,我也不例外。從我記事起就最喜歡外婆了,媽媽也總帶著我回家陪外婆,畢竟媽媽是從村西嫁到村東的,回娘家非常方便。也是從我記事起,外婆就離不開打針吃藥,屋后的路上每天都有外婆的中藥渣,她的身上也總有淡淡的中藥味。有時,我生病,我們一起去打針,記得那是一個晴朗的午后,我們在村衛(wèi)生室打針回來,外婆怕我疼帶著我一起在彈簧床上蹦跳,給我吃糖。
小時候真傻,居然盼著長大,小時候有吃不完的冰棍,吃不完的熊毅武,雙胞胎(干脆面)。在我小時候,一直是村里孩子羨慕的對象,因為我干吃面就沒斷過,讓我一直以為外婆很有錢。多年后,當(dāng)我長大了才知道,原來錢花給自己愛的人,多少都不夠。
對于故鄉(xiāng),一定少不了那秋收的麥浪。在農(nóng)村,秋收春種是最盛大的活動了。我還記得每年春種時,我們會點玉米,點豆子,外爺最喜歡我了,因為我最勤快。我是點豆子撒化肥的一把好手,中午他們餓了,我就負(fù)責(zé)回家拿晶瑩透亮的柿子,大白饃,玉米面糕糕,一大罐的水。秋收伴隨著雷陣雨和汗水,那豐收的喜悅每年都會來。
在我的記憶里,食物承載了大部分都庫存。小時候,看著外婆做菜,萌生了對做菜的喜愛,外婆每次做菜都是分著一碟一碟的。所以后來家里人問我做菜那么好吃和誰學(xué)的,當(dāng)然是我最親愛的外婆,一碟碟的習(xí)慣也被我和爸媽沿用至今。小時候,沒有熱水器的,小孩子們就去河里玩,順道身上也洗干凈了。天涼了,外婆就用大鍋灶給我燒一大鍋的熱水,讓我坐在大盆里里洗,就這樣我洗到了初二回來,初三時還是這樣的習(xí)慣。
從小到大自己很少洗襪子內(nèi)褲,我總愛把襪子內(nèi)褲塞在枕頭下面,因為并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可是爸爸的嘮叨聲中他每次都翻出來給我洗了。因為,在爸媽的心中,我的首要任務(wù)是好好學(xué)習(xí),什么都不需要做。就這樣在我初二回到老家時,在鎮(zhèn)上上學(xué),每周回家我總是帶著我的臟衣服,外婆都會一一給我洗干凈。
故鄉(xiāng)在我印象中一直都是那個安安靜靜的小鄉(xiāng)村,小時候有外爺給我做的炭火爐子,泥濘路上外爺打著傘接我放學(xué),那些年唱過的《歌聲與微笑》,那些年上過的房頂。可是初二我回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一切都天翻地覆了,到處拔地而起的高樓,家家戶戶都在爭相蓋樓房。隨著爸爸的唉聲嘆氣我們在5個小時的汽車行駛中到達了老家,奶奶家還是那三間小土房,外婆家已經(jīng)休整成了幾間磚房。
回到老家我太高興了,可是爸媽卻舍不得離開我,我還記得他們走后,我寫了一篇作文,記錄他們出發(fā)那天的點滴,這樣一篇自說自話居然得到了老師的肯定,他讓我當(dāng)眾念出來,那時念著念著有點想要哭?;氐嚼霞液蟮膶W(xué)業(yè)對于我而言并沒有很大的壓力,雖然兩邊的教材不一樣,但是優(yōu)秀如我,名列前茅。
就這樣我成為了全年級的名人,因為我講普通話,還成績好。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總有人來慰問我。那時我并不喜歡與人打交道,也并不擅長。兒時的玩伴如今都長大了,我一個也不認(rèn)識。隔壁班的一個男生跑來說喜歡我,要追我,對于愛情那個時候是不期盼的。因為我愛穿白色的衣服,晚自習(xí)后他總在后門堵我,一找一個準(zhǔn),那段時間弄得我非常著急上火。多年后見到他,他還賊心不死,還是說我可愛,如今他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在農(nóng)村過著幸福的生活。媽媽老說我那時候倔強非要回來,但是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比較早熟,那時候上學(xué)不在戶口所在地是要交借讀費的,而且高考中考要回原籍的,不像現(xiàn)在開放了。我的想法是,我遲早都要回來,不如提前一年回來適應(yīng),我呢,就會提前做打算,現(xiàn)在的性格也一直是這樣。事實證明,我是對的。
08年的雪災(zāi)沒有凍死我,但是凍傷了我的臉和耳朵,媽媽心疼壞了(不讓你回去非要回去)。大舅和表弟回來探家的時候來看我,羞澀如我,大舅給我買了一個小太陽,就這樣,我度過了那個最冷的冬季。那時的冷熱對我來說都彌足珍貴,我們會在春季開學(xué)時一起去操場拔草(在這之前我哪干過這種粗活),冬季一起帶著暖手寶依偎在一起說笑。一年的時間,我變成了一個開朗的女孩,對此貢獻最大的是我的同桌璐,她是一個熱情奔放的小個子女生。最近我們聯(lián)系上了,她還是沒有變,只是比那時更沉穩(wěn)了。
薄荷海星
故鄉(xiāng)是夢,故土是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