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年夜飯

　　對于中國人而言，各大節(jié)日都是團聚的日子。大家都奔波于時間與金錢之間，也只有節(jié)假日有時間會見親人，出去旅游散心，也造就了中國的歸鄉(xiāng)潮，春運一詞應(yīng)運而生。

　　此前，見過各個民族的年夜飯，或樸素或饕餮。只是，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團圓。對于中國來說，新年是舊歷年的結(jié)束以及新一年的良好開端，忙碌了一整年的大家，在這個節(jié)日里，大家放肆吃喝，團聚在一起。我們一起，訴說著這一年來的苦悶與喜悅。

　　從前的年夜飯屬于90年代的記憶是，農(nóng)村殺豬，挨家挨戶分豬肉，這是一年里最盛大的活動。我們會在臘月就開始置辦年貨，直到臘月二十三小年，年，才真正開始。農(nóng)村的習(xí)俗是小年要烙饃，炸果子，如果面發(fā)的好，果子炸的圓，那會代表未來一年的財運，因為發(fā)同發(fā)財。小年后在外打工的人們陸續(xù)歸家，與親人相聚。除夕這天，人們便早早起來貼春聯(lián)，打掃院子。下午我們開始包餃子，晚上一起看春晚自是必不可少的節(jié)目。當(dāng)午夜的鐘聲敲響，新的一年到來，家家門前燃放的煙火，絢麗奪目。

　　如今的農(nóng)村新年，依舊延續(xù)古老的傳統(tǒng)。大年初一拜神，元宵節(jié)吃元宵，給孩子買花燈。中華民族幾十年的傳統(tǒng)習(xí)俗，一直在農(nóng)村被延續(xù)。我也一直在想，農(nóng)村人是儀式感最強的人了，雖然有時候有些過了，但是不論婚喪嫁娶也好，還是傳統(tǒng)節(jié)日也好，他們都用老祖宗流傳下來的習(xí)俗去承辦。不管是迷信也好，繁文縟節(jié)也罷，這古老的傳承，恐怕幾十年后也將不復(fù)存在。

　　在XJ過年，沒有老家那么熱鬧，部隊里的新年有些寡淡。可是，爸爸媽媽還是沿用老家的傳統(tǒng)，小年炸果子麻花免不了。每次，他們也都在心中祈禱這次一定要非常成功，畢竟預(yù)示著來年的財運。那個90年代，每個人都缺錢，人們對于錢的執(zhí)著，不亞于60年代對于毛主席的追捧。

　　三個舅舅都還在XJ工作的時候，每年我們過年都會去大舅家團聚。作為兄弟姐妹的領(lǐng)頭羊，老大哥，大舅非常高興。媽媽和舅娘們一起制作年夜飯，包餃子，有說有笑。多年的現(xiàn)在再次回想起來，那副畫面是尤其的難忘。大舅家搬過三次家，一次比一次大，可是每年的團聚是經(jīng)久不變。舅娘的廚藝非常好，每年除夕都是她最為忙碌的一天，為了給全家張羅一桌子年夜飯，她使出渾身解數(shù)。家里所有的碗盆，桌子都被利用了起來。最終呈現(xiàn)給我們的就是一大桌子二十幾道的美味佳肴。大家邊吃邊聊，談天說地，親戚間最美好的畫面想來就是這般。即使有時大家會吵嘴，但是說到底，我們還是一家人。酒足飯飽后，隨著春晚臨近結(jié)束，我和幾個弟妹們已經(jīng)困的不行了。大人們安頓我們?nèi)ニ?，他們在打麻將?p>　　大年初一的早晨，每一年都是晴空萬里。一早醒來的我們一定可以看到床上的七手八腳，根本不知道是誰，也不知昨夜他們打到幾點。大家都醒來帶著孩子回家去換新衣服，小朋友對于新衣服的期待就像現(xiàn)在我們對于快遞的期待一樣，爸爸媽媽為我準(zhǔn)備的新衣，從頭到腳，頭上的花，內(nèi)褲襪子全是新的。那個時候哪里意識得到，爸媽從來沒有新衣服的。直到如今，每年過年爸媽還是會催促我去買新衣服，其實20歲以后我早都不穿新衣了。對于新年的期盼早就超越了物質(zhì)，唯一期待的也許就是和家人的團聚。

　　那時的孩童，如今的知性女青年，直到成為了大人才真的會明白，大人的隱忍，大人的人生軌道不允許有一絲偏差。

　　XJ過年，每年的大年初一我們都會著新衣新鞋，一同聚集在廣場上等待兵哥哥的表演——舞龍舞獅，此處大腦里蹦出妹妹稚嫩的一句話：舞大龍，咚咚鏘！那時候剛學(xué)會說話的她第一次說出這句話我們家人都驚呆了呢，小奶音可愛至極。在部隊里，初一到初七的廣場活動，不善于人際交往的我自是不會去的?？墒菒弁鎼埕[的爸爸每次都會拉扯著我去，我就那么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玩?，F(xiàn)在想來，爸爸真的心態(tài)很好，愛玩愛鬧，多好，我驕傲。

　　過了元宵，年就過完了。不論老家還是XJ，元宵都離不開兩樣?xùn)|西：湯圓和煙火。喜歡煙火，不喜甜食，一年到頭的湯圓都在這天吃了。這天，唯一讓我期待的就是那耗時兩個小時的煙火了，那是我迄今看過最美的煙火了，一簇接一簇的，絢麗多彩。

　　歲月如梭，時光荏苒。不知不覺間二十多個年都過去了?，F(xiàn)在意義上的過年就是團聚了，不再貪圖新衣新鞋，因為有比那些還要重要的東西。

　　那么屬于你的年夜飯記憶是否還是一桌子美味佳肴，家人的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