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里就在天子腳下,并不安全,我打算遠離這個是非之地,行走江湖,誰也不認識我,誰也找不到我,那樣對大家都好。”
瑞和公主聽著,點點頭,心里卻在想今天的事情如何了結。
諸葛乘煙早把公主的為難看在眼里,笑道:“公主嫂嫂不放心哥哥,也難怪,哥哥雖然木訥實誠,卻長得太好了,逗得看過他的女人都蜜蜂采蜜似地,上趕著他投懷送抱。嘿嘿,不過,公主嫂嫂今日里來,可能擔心回家跟哥哥不好交待,是吧?”
公主有些難為情,卻也老老實實道:“是呀,今日鬧這么一出,怎么跟你哥哥說?還有啊,怎么才能不讓別的人起疑?”
“哥哥那里倒好說,你只說聽說妹妹在這里,急著要來看望,不過為了掩人耳目,就以接外室回家為借口來的。因為你是公主,行蹤不容易掩飾,所以干脆大張旗鼓,反而讓人不太能起疑。兵家用兵不就常這樣?虛者實之,實者虛之呀。”
“妹妹,那些兵書上的東西,本宮卻是生疏得緊哪,就你們兄妹喜歡談論這些。好吧,就依你說的這樣回他。不過……你說接外室,如何讓外人相信呢?”
“這個嘛……”
諸葛乘煙眼珠一轉(zhuǎn),道:“我這里幾個貼身侍婢,你瞧瞧,哪一個瞧得上,就挑一個走。打扮一下,蒙了頭臉,誰知道她是哪家的閨秀?”
“這能行?”
瑞和公主有些遲疑,轉(zhuǎn)頭看看幾個侍婢,又道:“你身邊統(tǒng)共服侍的只有這幾個人,我再帶走一個,豈不是人更少了?”
諸葛乘煙笑笑:“公主嫂嫂放心,我本就打算遣散她們幾個了。她們從小跟了我,服侍我一場,我也沒好好待她們,倒讓她們跟著我擔驚受怕,所以我也想請公主嫂嫂替我給她們物色個好郎君,給點銀子,做個小買賣,一夫一妻的過日子。就算是全了主仆一場緣分?!?p> 小芙在旁聽見了這番話,立即過來跪下,泣道:“小姐,奴婢愿意一輩子伺候小姐,您別趕奴婢走!”
那幾個不知道出了啥事,見小芙跪下,也忙過來跪下。
諸葛乘煙忍了傷感,笑著對公主道:“你看看,你看看,正好,她們都在這里,你趕緊地挑一個,也該走了。再不走,外面的人更要疑東疑西的啦,不好收場了呢?!?p> 公主冷眼看了一下,小芙是諸葛乘煙最得力的,不能帶走,然后隨便指了長得清秀的小荷道:“就她吧。”
諸葛乘煙立即道:“小芙,你帶了她們幾個一起把小荷打扮了,讓她穿上我那套剛做的絳紅衫裙,以紗蒙面,隨公主去吧?!?p> 幾個侍婢無法,簇擁著小荷去梳洗打扮。不多時,小荷一身華貴裝束出來了,亭亭玉立,頗有幾分姿色。
小荷跪下叩頭行禮,跟諸葛乘煙拜別,又跟小芙幾個也一一道別,然后隨了公主,抹著眼淚離開了。
直到離開,諸葛喬也沒有出現(xiàn)。
雖然管家派人通知諸葛喬,但諸葛喬在丞相府,送信的人被擋在在相府大門外,讓門口守衛(wèi)遞信進去,說公主到飛云莊去了,讓諸葛喬去接公主。
守衛(wèi)讓人進去通報,讓近侍轉(zhuǎn)告,諸葛喬正跟諸葛亮探討法臺布陣之事,見近侍在門口探頭探腦,便問:“有事?”
近侍稟道:“飛云莊來人,說公主去飛云莊了。”
諸葛喬一聽,眉頭皺了一下,沒有立即表態(tài)。
諸葛亮便問:“你那田莊有啥?公主咋去那種地方?”
諸葛喬淡淡地道:“我在那地方養(yǎng)了一個女人?!?p> 諸葛亮有些奇怪,他了解自己這個養(yǎng)子,不是那拈花惹草的主兒,更不可能在外養(yǎng)一個女人惹公主生氣。
又見諸葛喬并不緊張,心里隱隱有一種猜測,聯(lián)想到星云羅盤,更是多了一絲肯定。
諸葛亮想到這些,心里感慨萬千,悲喜不定。
諸葛喬知道待公主看見真正的主子后,必不會生出波瀾,所以心里篤定,對近侍揮揮手:“知道了,由她去吧。”
近侍退開。
諸葛亮見此情形,更加證實自己的猜想,嘴上卻道:“喬兒,公主那里,只怕還是要安撫一下的?!?p> 諸葛喬笑笑:“等以后吧。現(xiàn)在她已然發(fā)現(xiàn)了,我去了也于事無補。父親,咱們這里的事才是大事,把這事搞定了,再去安撫吧?!?p> “嗯,為父知道你分得清輕重緩急,只可惜……你在朝政上不感興趣,不分替為父分憂?!?p> 諸葛喬仍然微笑:“父親現(xiàn)在正當盛年,手下又有那么多得力的助手,不需孩兒幫忙。以后瞻弟長大了,就可以助父親一臂之力了?!?p> “唉,瞻兒還太小……算了,不說了,先把這事辦好了再說吧?!?p> 諸葛亮一心撲在朝政上,對家里的事不想管太多,畢竟精力有限,不想因為自己小家的事,耽誤了國家大事。
他相信夫人能管好家里的一切。
而諸葛夫人當初只有這么一個獨生女兒,未免嬌寵了一些,才養(yǎng)成了諸葛乘煙任意妄為的性子,而諸葛喬是打算繼承家業(yè)和朝務的,所以要求就嚴格得多,才養(yǎng)成了諸葛喬溫良恭儉的性子。
但諸葛喬雖然性子溫和,但因為兒女情長,傷了心,轉(zhuǎn)而頹廢,無心朝政。
這讓諸葛亮也無可奈何,一來自己獨斷,拆散了一對小兒女,令皓月抑郁而終,愧對于他,不免遷就;二來自己親生兒子出生,以后的家業(yè)和朝廷重任總算后繼有人,所以就放任了。
父子倆重新計議,推算時機,正當十五,當晚寅時為月滿之時,正是作法的好時機,因此立即行動,令下人準備應用之物,準備立法壇作法。
在外人看來,諸葛喬養(yǎng)外室被公主抓了包,夫妻倆定然要鬧一場,諸葛喬的膝蓋只怕要遭秧。誰也不知道,心里最不踏實的卻是公主本人。
公主領了小荷打道回府,心里還惴惴不安,擔心被夫君責備,誰知諸葛喬因作法之事纏身,脫不了身,根本沒有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