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心中的執(zhí)念
夜里,小雨又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差不多九點的時候,這雨還有隱隱變大的趨勢。
夜色里,一輛出租車直直的朝落雨亭的方向駛?cè)ァ?p> 車里,駕駛座上的司機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要不是這種天氣接單生意不容易,他說什么也不會拉這么一位客人。
主要是坐在后面的那位客人真是太奇怪了,從上車起,他就開始摩挲著腰側(cè)的那把刀,后來還拿著手帕不停的擦著刀身。
原本司機還以為對方是準備打劫的,結(jié)果人家直接遞過來幾張百元大鈔。
時不時的,司機就會悄悄的從后視鏡里瞥一眼后面的家伙,對方的神情非常認真,似乎手里的并非是什么刀,而是他心愛的姑娘一樣,更瘆人的是,那家伙還會突然冒出來一句,似乎在自言自語一樣。
“老伙計,今天我們好好配合,一雪前恥。”
“老伙計,別著急,你是不是也很期待?。俊?p> 司機聽得頭皮發(fā)麻,他就奇了怪了,這家伙究竟要干什么,難不成是個神經(jīng)病嗎?
最后,司機心情復(fù)雜的把人送到了落雨閣。
“落雨閣到了,先生?!避囎釉诼溆晖で巴O?,司機的身子抖了抖,還是硬著頭皮說了這么一句。
尚培沒有說話,握著刀就走了出去。
司機終于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再也不敢停留,車子疾馳而去。
這時候,天邊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尚培的五官,頭頂?shù)挠晁坪跤性絹碓酱蟮内厔荩信嗑拖袷呛翢o察覺一樣,不緊不慢的朝前走去。
街道上沒有一個人,路燈在夜色里發(fā)出幽暗的光芒,雨滴漸漸變大,落在地上發(fā)出清晰的啪嗒聲。
很快,尚培的頭發(fā),衣服就全部濕了,手里的那把刀,也被雨水打濕了。
每一步邁出去,尚培眼前就似乎有很多畫面閃過,十幾年前,一樣的地方,尚培跟霍離在這里激戰(zhàn),最后霍離在他胸口處留下了兩道痕跡,再也無法消除的痕跡。
這些年,要說海寧劍癡是尚培心里無法逾越的一道坎,那雙刀霍離,就是他心里難以攀爬的高山。
如今,關(guān)于劍癡的執(zhí)念他已經(jīng)放下了,現(xiàn)在,是該跟那座大山做一個了結(jié)了。
大概這就是武者的執(zhí)念吧,只有徹底邁過去了這道執(zhí)念,他才可以走得更遠。
十幾年前,這里還沒有如今的繁華,不過落雨亭在這條街上,也算是個標志性的建筑了,落雨亭有六層樓高,在當時已經(jīng)算是很高了。
不過如今,街道兩邊全部擴建成了高樓,如今再次過來,尚培也覺得這里沒有之前的恢弘大氣了。
冒著雨,尚培走進了落雨亭里,然后就大刀闊馬的坐在了長椅上。
如今已經(jīng)將近夜里十一點了,霍離應(yīng)該快要來了。
他的目光落在遠處,過往的一幅幅畫面,全都涌入腦海里,一樣的地方,一樣的夜晚,一樣的雨,不過不一樣的是,他絕對不會讓十幾年前的結(jié)果重演。
當初霍離在尚培的胸口處留下了兩道傷疤,這次,尚培要如數(shù)還給他。
暗夜里,一道驚雷炸響,雨聲越來越響,慢慢的,四周就只剩下了大雨磅礴的聲音。
十一點,正是尚培約戰(zhàn)霍離的時間。
但是,遠處并沒有出現(xiàn)那個身形清瘦,腰側(cè)掛著兩把刀的那個男人。
尚培忍不住皺了皺眉,在他的印象里,霍離并非是那種不守時的人,不過如今已經(jīng)過了約定的時間,他卻遲遲都沒有出現(xiàn)。
或者,距離當初的那場大戰(zhàn)已經(jīng)過去太久,霍離已經(jīng)忘記了當初他們對戰(zhàn)的時間,那他有可能記成了十二點,或者更晚的時候。
可是,10分鐘,30分鐘,50分鐘,一個小時后……
如今已經(jīng)是夜里12點了,霍離還沒有出現(xiàn)。
夜里一點,兩點,三點……手里的那把刀已經(jīng)被擦得锃亮锃亮的,霍離還沒有來。
雨沒有停過,到了凌晨四點,尚培終于站起了身子,邁步走到落雨亭門前,目光看向遠處,他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覺得空落落的。
他收起了手里的刀,心中有些好笑,你如臨大敵,只覺得對方是座難以逾越的高山,但是在對方眼里,你可能只是個記不起來的陌生人。
“是不是,我還不夠強?”尚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后看向了另一個方向,聲音變得冷硬,說道:“出來吧,你已經(jīng)守了一夜了,還準備等多久?”
然后,一個陰影處,有道人影慢慢的走了出來,徑直朝落雨亭這邊走來。
對方竟然是個女人,五官精致漂亮,雖說對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40歲了,不過不管是身材還是長相,看起來跟20多歲的小姑娘,沒有什么區(qū)別。
來人赫然是佟曼,盛安集團的六大董事之一。
“尚培,好久不見?!辟÷吡诉M來,看著尚培的眼神,帶著不知名的情緒。
尚培早就知道有個人一直遠遠的看著自己,對方在他之前就等在這附近了,而且他也早就猜出了對方的身份,就是那個多年前跟自己在煙雨樓相遇的女人。
不過尚培沒有想到,這么多年過去,等他們再次見面,早就物是人非,他們也成了對立陣營里的人。
尚培背轉(zhuǎn)過身,沒有再看她一眼,語氣淡淡的,沒有絲毫的起伏。
“你趕緊離開吧,如今你是盛安集團的董事,我們已經(jīng)在不同陣營里了,你繼續(xù)留下,我恐怕會控制不住殺了你?!?p> 佟曼微微愣住,似乎沒有想到,多年后的再次見面,尚培對她說得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句話,不過,她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之前聽說煙雨樓來了個怪大叔,總是在一個房間里枯坐一夜,那里,是屬于我們的,不過如今早就變了?!?p> 尚培突然轉(zhuǎn)過了身子,眼里終于帶上了情緒,卻是隱隱的恨意:“是啊,就像我不知道現(xiàn)在站在我面前的人,是佟雨煙呢,還是佟曼?”
“佟雨煙早就死了?!辟÷敛贿t疑的說道。
尚培的眼里帶著譏諷,說道:“既然早就死了,那你現(xiàn)在是什么意思?當初你傷我一次不夠,還打算再來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