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元昌十四年,國都章京內(nèi)……
太師言烈陷于官場的陰謀陷害之中,誰也沒有想到權(quán)利鼎盛的太師竟然在此場權(quán)利角逐中倒下了,隨后接任太師的為其兒子言辰。
世人皆知,當(dāng)朝的太傅言辰年輕有為,是大梁第一美男子,然而太師夫人上官默卻是個平平無奇的女子。
章京中一直流傳著太師對其夫人寵愛有加,舉世無雙,試問一個長的帥,對妻子又好的男人真的是太難得了。
人們對言辰更加佩服,女子們更是十分向往成為言辰的妾室,可惜他成親多年也未曾納妾。
真是個專情又俊朗的美男子??!
上官默如同世人一般,多年來一直認(rèn)為言辰是最愛自己的,然而在她二十歲生辰那天,竟然被自己的夫君下毒軟禁。
這一日,太師府為了夫人的壽宴可是大擺酒席,皇帝和貴妃也親自前來府上,只因為貴妃上官嵐乃是上官默的嫡親妹妹。
言辰性格八面玲瓏,在官場上如魚得水,這一次宴席朝中的大部分官員都前來參加府內(nèi)男賓和女客所在的席面是不一樣的,各自分開。
場上有皇帝在場,眾人還是有些放不開,不過有言辰在,氣氛一下子就被炒熱了,席間觥籌交錯,熱鬧的很。
皇帝忽然對身邊的身穿藏青色衣服的修士說,“莫仙人,今日的事可有把握?”
莫淮南看了眼席間微醺的言辰,眸子縮了縮,“陛下盡管放心,臣為此可是籌備了多年,定不辱使命。”
過了一刻鐘,言辰被好友們灌得醉意迷蒙,他有些支撐不住了,今日可是他夫人的生辰,陪著這群人喝酒實在是太累了。
“各位,我不勝酒力,先回房歇息了,諸位吃好喝好啊。”言辰身形踉蹌,朝所有人拱手行禮。
他再來到皇帝面前,說了好一些官話,并恭恭敬敬行了一禮,人才被青峰扶著回到后堂。
言辰這位主人翁走了之后,皇帝身邊的莫淮南也隨之消失了。
過了好一會兒,貴妃突然起身行禮,“陛下,臣妾酒水喝多了,有些內(nèi)急?!?p> 皇帝對這位小貴妃很是寵溺,溫柔一笑,說:“去吧?!?p> “夫人那兒,通知了嗎?”言辰任由青峰扶著,他的酒量雖好,卻頂不住這些人這么灌他,醉意是真的,借機脫身也是真的。
畢竟他還要給親愛的夫人一個大驚喜呢~
“去了,白喜會帶著夫人回房的?!鼻喾蹇粗鴿M臉醉意的公子,有些擔(dān)憂,“少爺,你準(zhǔn)備的驚喜夫人會喜歡嗎?”
“而且,您現(xiàn)在醉成這樣,還能行房.事嗎?”
此言一出,言辰的臉頓時垮了下來,他用力甩開青峰的手,自己往前歪歪扭扭地走,“青峰,你說是什么話?你少爺我能不行嗎?你看看,我走直線走的多好?。 ?p> 青峰無奈地看著在耍酒瘋的少爺,雙手護(hù)著他,“是是是,您走的最直了。”
他停下腳步,十分認(rèn)真的說,“更何況不行也得行,默兒她嫁給本少爺快有五年了,還沒有所出,旁人不知道說了她多少閑話?!?p> “每次我去上朝,母親都會訓(xùn)默兒好久,我心疼她,今日一定要一舉高中,喜得麟兒!”
青峰身為男人,也在心里默默羨慕了夫人一把,得夫君如此,夫復(fù)何求啊!
“少爺,您這話要是讓外面那些高門貴婦聽見了,指不定要說夫人怎么狐媚誘惑你呢~”
“讓他們說去吧~夫人有我寵著,別讓話傳到夫人耳中!”
……
……
一進(jìn)門,言辰便看到盛裝打扮的上官默靠在桌子,一副慵懶自得的模樣。
她并非是世俗眼中的美女,但卻有種獨特氣質(zhì),十分吸引人。
“夫人,等久了吧?!毖猿阶叩挠行┞?,怕她看出自己喝太多酒,擔(dān)心。
他聞到了屋內(nèi)淡淡的香味,那是他去大醫(yī)官處求來的合歡香,有助于夫妻間增進(jìn)感情,極大的提高了命中的概率。
上官默淺淺一笑,起身扶著言辰,兩人坐到床邊,“夫君喝酒了?”
“嗯~”
男人的聲音慵懶綿長,似有撒嬌的意味,在香氣的影響下,兩人的臉色都有些潮紅。
女子含羞帶笑,男子真情灼灼,兩人對視一會兒,便情不自禁,相擁交換一個溫柔纏綿的吻。
此時,在房間外,有一個黑衣人躲在陰影處,他頭戴斗笠,吹著細(xì)篳篥,它沒有發(fā)生任何聲音,自然沒有引起太師府家丁的注意。
房內(nèi)正沉醉于夫人的溫柔鄉(xiāng)的言辰忽然聽到了一陣奇怪的樂聲,他還以為是前廳傳來的,不甚在意。
隨著樂聲不斷地傳入耳中,他感覺身體內(nèi)好像有蟲子在蠕動、撕咬。
幾息之后,言辰突然疼得趴在上官默的身上,嚇得女孩驚呼道,“夫君,你怎么了?”
只不過這句話還沒有問完,男子猛地坐起身,咧開嘴笑了,“為夫沒事?!?p> 他從散落在一旁的衣物中掏出一個精致的錦盒,里面有一枚藥丸,“這是外祖父給我的,他說你吃了這藥,定能在兩個月內(nèi)懷上孩子?!?p> 上官默美目收縮,看著夫君無比期待孩子的眼神,她毫不猶豫地吞下了藥丸,“夫君,你想要女孩還是男孩???”
言辰擁著美嬌娘躺在被子中,她柔軟細(xì)滑的皮膚摸著很舒服,“只要是你生的,都好。”
上官默內(nèi)心感到十分幸福,靠在夫君懷里,漸漸有了一絲睡意,她聽見言辰忽然問道,“娘子,你手上的手鏈可否給為夫看看?”
她手上常年帶著一串石頭,石頭有的小有的大,有著黑曜石般的光澤。
她取下遞給了言辰,“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你今日怎么突然想看看了?”
“好奇嘛~”言辰手里握著黑曜石,能明顯感覺到其中蘊含的洶涌的靈氣。
“娘子,這手鏈?zhǔn)遣皇欠ㄆ靼???p> “不是,”上官默頓了頓,使勁晃了有些沉的腦袋,“我也不知道它算不算法器,里面有一個小世界,存放了許多的功法,還有無窮無盡的靈氣?!?p> “噓~這是我的秘密哦,你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鄙瞎倌胍没厥宙?,卻反被言辰握住了手。
“那它認(rèn)主嗎?”言辰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淡一些,沒有露出太多的貪婪欲望。
女孩沉默了許久,才說,“認(rèn),它的主人是我,旁人拿到了是用不了的。”
言辰挑起她的下巴,望著她有些迷離的眼神,在其耳邊說話,濕熱的氣息打在上官默細(xì)嫩的肌膚上。
“若是要換主人,怎么辦???”
上官默腦子突然清醒了些,她還在猶豫要不要說的時候,卻聽見了自己的聲音,“換主人,需用前主人和新主人的心頭血,喂養(yǎng)黑曜石足足四十九日,方能完成換主?!?p> 言辰滿意地點了點頭,手中變出一把短刀,毫不猶豫地插入了上官默的心臟,女孩臉色大變,想要推開言辰,卻發(fā)現(xiàn)自己使不上任何力氣,就連靈力也無法使用。
沒有衣服蔽體,鮮血順著她的乳.肉流下來了,言辰另一只手上拿著一個小的玻璃瓶。
上官默被生扎心臟帶來的刺痛感暈了過去,最后一刻的畫面是言辰正在用玻璃瓶接她的心頭血的畫面。
青峰等人守在門外,突然少爺衣衫整齊地出來了,“青峰,你們先退下吧?!?p> 青峰立刻秒懂,露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少爺,我們絕對走的遠(yuǎn)遠(yuǎn)地,不會讓人打擾到你和夫人的好事的?!?p> 言辰眉頭一皺,青峰是跟著他長大的,到底是有些沒大沒小的,“行了,快下去吧?!?p> 待周圍沒有了一個人的時候,言辰才慢慢走到屋子的東南側(cè),此刻的太陽照射下,這邊被影子覆蓋了,光線有些昏暗。
但是他還是一眼就看出了隱匿在黑暗中的黑衣人,他畢恭畢敬地行禮,喊了一句,“主人。”
“這是您要的東西?!?p> 言辰雙手奉上黑曜石和玻璃瓶,黑衣人微微點頭,接過東西思量了片刻說道,“等過了四十九天后,你把她殺了,務(wù)必做的仔細(x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是,主人?!毖猿矫鏌o表情回答道。
黑衣人最后看了言辰一眼,嗤笑一聲,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言辰看著空無一人的東南側(cè),茫然了一下子,便轉(zhuǎn)身回房內(nèi)了。
他環(huán)顧四周,深吸一口氣,忽然臉色一變,駭然道,“誰藏在那兒?!”
“出來!”
這兩句話殺氣很重,躲在屏風(fēng)后的人小心地挪著步子,走到言辰面前。
“貴妃娘娘,你怎么在這?”言辰虛行一禮,淡淡道。
上官嵐看著眼前的男人,這個她喜歡了很久的男子,她方才只是想來看看言辰有沒有酒醒,卻沒想到一進(jìn)房內(nèi),看到躺在床上胸口插著一把短刀,昏死過去的上官默。
她心中無比震驚,正欲離開的時候,言辰進(jìn)來了,她只好躲起來。
“言大人,我姐姐,她這是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言辰眼中閃過一絲異樣,隨即掩飾過去了,“她暈過去了?!?p> 上官嵐一愣,這我當(dāng)然知道,“本宮問的是她為什么會暈過去?”
言辰想也不想,直接說,“她啊,被我取了幾滴心頭血,弱不禁風(fēng),一下子就暈過去了?!?p> 上官嵐雖然心中有些許懷疑可能是言辰干的,但是親耳聽到,卻是震撼地說不出話來。
她與姐姐是一起遇到言辰的,論相貌,她比姐姐好上百倍,可是這個男子就是看上了姐姐,成親前成親后他對姐姐都是極好的,今日卻做出了弒妻的瘋狂舉動。
真是讓她心中快意叢生!
“言辰哥哥,姐姐是不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那你是不是不喜歡她了?
上官嵐后面那句話沒有問出口。
言辰眉頭一挑,“沒有啊,想殺就殺咯,要那么多理由嗎?”
“言辰哥哥,”上官嵐故意把自己送到對方懷里,“你若是厭煩了姐姐,那你覺得嵐兒怎么樣???”
言辰瞳孔微縮,饒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便把美人兒拽下來,“前廳宴席正熱鬧著,貴妃娘娘還是快些回去吧?!?p> 上官嵐面子有些掛不住了,哼哼幾聲,只得離開,她回到皇帝身邊時,莫淮南已然回來多時,也不知道這人去做了什么虧心事。
自太師夫人二十歲生辰宴后,章京便傳出了流言,夫人突發(fā)惡疾,臥床不起,期間多為上官默的閨中好友前來探望,都被言辰的母親符初念給攔住了。
不久后,上官默的老父親上官雄特意來太師府想要探望女兒,可是他還沒有見到女兒,先見到了言烈。
當(dāng)初兩家結(jié)親時,雙方曾經(jīng)鬧過矛盾,言烈自認(rèn)為這門婚事門不當(dāng)戶不對,當(dāng)眾羞辱過上官雄教出來的女兒癡心妄想,攀龍附鳳。
沒成想兒子是個癡情種,硬是以性命相要挾娶了上官默。
兩人成親第二年,上官默的庶妹進(jìn)宮選秀,竟然被皇帝看上了,從此上官家飛黃騰達(dá),身份顯赫。
言烈當(dāng)初當(dāng)眾羞辱上官雄的話卻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臉,皇帝還特意為了此時訓(xùn)斥了言烈。
此后這兩位親家很少見面,見了面也沒有啥好臉色。
于是,上官雄在太師府與言烈不歡而散的事情再次傳遍了章京,眾人紛紛猜測,太師夫人是不是就快要死了。
眾人口中的太師夫人此時正躺在一間暗室之中,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胸口的血跡干了又濕,傷口好了又爛,反反復(fù)復(fù)。
當(dāng)日房內(nèi)的香料和言辰給她吃的藥丸結(jié)合在一起,會產(chǎn)生劇毒物質(zhì),但是此毒致死卻需要兩個月的時間,足夠她撐到取完心頭血的時候。
毒藥和胸口的傷讓上官默一直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手上更是被綁著縛靈索,一旦被縛靈鎖鎖住修為,就是大羅神仙也無法掙脫。
日子很快就過去了,第四十九日,言辰取完最后一天的心頭血后,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女子,不知為何心中有些空落落的,仿佛曾經(jīng)有一個很重要的人放在心里,而他卻忘記了這個人。
忽然一陣劇痛,打斷了他這種奇怪的念頭,言辰晃了晃有些漲的腦袋,毫不猶豫地往外走,關(guān)上了門,暗室又陷入一片黑暗。
女子緩緩睜開眼睛,胸口連續(xù)被取了四十九天的心頭血,這種痛苦的折磨,她沒有想到自己今生竟然能經(jīng)歷第二次。
上官默望著緊閉的大門,眼中滿是絕望。
十日后,太師府白綾懸掛地隨處可見,哀樂聲傳遍了整條街,太師夫人身染惡疾,英年早逝,太師悲痛欲絕,在靈堂之上竟哭的昏了過去。
下人們手忙腳亂地把他送回房內(nèi)后,過了一會兒,一名女子進(jìn)來了,她兀自走到言辰的床邊,掀開被子,睡了進(jìn)去。
“言辰哥哥,你的戲演的越來越好了?!鄙瞎賺箣舌烈宦?,這兩個月,她只要有機會出宮,便會來太師府,每次心驚膽戰(zhàn),又十分刺激。
而這段時間,言辰頻繁出入宮中,她總是似有若無地誘惑他,這不還是被她拿下來了嘛。
如今上官默又死了,真是舒心啊。
言辰睜開眼睛,笑了笑,沒說話。
外頭哭聲哀樂響徹云霄,言辰一開口聲音便被爆竹聲蓋過了,但是懷里的女子還是聽的真切,“這場戲,當(dāng)然要做的足一些?!?p> ......
......
大梁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拿下了周圍的一些小國,又在一年之內(nèi)吞并了對齊、梁梁國起制衡作用的魏國,其領(lǐng)土雖小,但是勝在兵貴且神。
齊國頓感壓力,齊王廷商討許久,認(rèn)為以當(dāng)今梁王的性格,定然會在下一年出兵討伐齊國。
然而過完年后,還未等到梁軍鐵騎跨國齊梁邊境的消息,卻先傳來了梁王突發(fā)惡疾,病重垂危的好消息,待消息傳到齊國時,早就已經(jīng)過了一個多月了。
齊王大喜,連忙派暗網(wǎng)的首領(lǐng)夏千漓,帶著一群頂尖殺手潛入梁國,查探消息的真假。
“你們記住,梁王病重若是假的,那無論如何都要殺了梁王?!?p> “是,陛下。”夏千漓等人鄭重行禮,目光嗜血而堅定。
......
......
誰知,夏千漓等人抵達(dá)章京時,梁王的惡疾已經(jīng)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他們?yōu)榱送瓿升R王給的任務(wù),只得在章京潛伏半載,等待時機進(jìn)宮刺殺梁王。
這一日,他們提前混入了進(jìn)宮的雜耍戲班子內(nèi),這戲班子是專門給宮內(nèi)娘娘解悶的,皇宮看上去守衛(wèi)稀松。
在戲班子就要離開的最后兩天,夏千漓等人決定放手一搏,可是他們還沒有靠近皇帝的寢宮,就被隱藏在暗處的高手全部拿下。
原來梁王早就得到了消息,有人要刺殺他,在夏千漓等人進(jìn)入皇宮后,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監(jiān)視著,守衛(wèi)稀疏只是障眼法,要引他們出手。
在一片混戰(zhàn)中,靈力橫飛,手下們?yōu)榱搜谧o(hù)夏千漓逃跑,盡數(shù)犧牲了。
無論夏千漓躲到皇宮哪處,都會遭到截殺,他不禁懷疑,皇宮內(nèi)有一個巨大的法陣,在其中的人無所遁形。
他終于殺出皇宮,已經(jīng)是次日清晨,他身受重傷,跌跌撞撞地往羊腸小巷里跑,在轉(zhuǎn)過了好幾個彎巷,他正好發(fā)現(xiàn)一旁的高瓦樓房有一道木門竟然開了,他毫不猶豫地打開門,躲到里面,把門關(guān)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
不一會兒,后來尾隨而來許多的大成修士,他們正好追到了分叉口,只好分散尋找抓捕。
此事只是皇宮的一個小風(fēng)波,很快就過去了。
在上官嵐不懈的努力下,終于是讓言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時常借機來太師府,有一次她偶然發(fā)現(xiàn)了太師府竟然有一個地牢。
她趁言辰不注意尾隨其下了地牢,竟然看到了上官默在一間牢房內(nèi),另一間牢房關(guān)著一個長的十分妖冶,有異域風(fēng)情的男子。
“這是怎么回事?”
言辰瞥了上官嵐一眼,神色閃過一絲悵然,“你怎么跟進(jìn)來了?”
上官默也看到了她親愛的妹妹,但是她一動不動,神情沒有絲毫波瀾。
“本宮可是貴妃,這天下的哪一處本宮去不得。她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上官嵐趾高氣昂地指著地上披頭散發(fā)的女人。
言辰的聲音聽起來古波不經(jīng),“我說過了葬禮只是一場戲。”
上官嵐恍然,原來當(dāng)初他說的是這個意思,她還以為是言辰不愛姐姐了……
“言辰,你說過你不愛她的!為什么還要留下她!”
一旁的男子抬起頭,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場三角戀大戲,但是作為主角的某人竟然沒有絲毫感覺,就一直躺在地上。
好像一個多月前,他重傷被關(guān)入這座地牢的時候,她就是這副樣子,從來沒有挪動過分毫。
言辰默然,卻下意識想要看一看地上人兒的反應(yīng),可惜她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當(dāng)年按照主人的吩咐,他確實該殺了上官默,可是臨到下手的時候,他的身體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情緒,讓他不忍心下手。
于是,言辰辦了一場假葬禮。
他這么多年一直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只要看到上官默,心里就會舒服些,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那個黑衣人絕對不會想到他引以為傲的蠱術(shù),竟然沒有辦法完全控制了言辰。
“行了~”言辰把上官嵐拉出地牢,“貴妃娘娘,這件事情,請你不要告訴外人。”
“除非你答應(yīng)本宮,以后再也不見姐姐?!鄙瞎賺拐砹死稌r弄亂的裙子,哼哼道。
言辰點了點頭,貴妃又突然改口,“不,以后你見她,本宮必須在你身邊,你絕對不能單獨見上官默!”
……
……
未來的十年內(nèi),上官嵐每一次見上官默,都是百般折辱她,后來這種爽點,她上癮了,開始在她面前不停地和言辰秀恩愛。
身心的雙重打擊,讓上官默幾度想要自戕,然而獨特的自愈天賦讓她連死都成了一種奢望。
五年后,梁王御駕親征,吞并了齊國,從此梁國成為這片大陸的春秋霸主。
許多年過去了,梁王樣貌沒有任何變化,身體愈發(fā)強壯,后宮的妃子越來越多,年輕貌美的上官嵐很快人老珠黃,被遺忘了。
她出宮的次數(shù)反倒多了起來,而梁王對此視若無睹,受了帝王的冷落,上官嵐便要在上官默的身后找存在感。
這一年正是上官默三十七歲生辰這一日,上官嵐故意設(shè)計讓言辰看到姐姐和地牢中的男子嬉笑打鬧的場面,言辰心中莫名煩躁,只有個念頭,就是想要把男子碎尸萬段。
上官嵐在一旁故意煽風(fēng)點火,這么久的陪伴,她早就發(fā)現(xiàn)了言辰的問題,現(xiàn)在她故意激怒言辰,他定會對上官默下死手。
果不其然,言辰氣沖沖地跑到臉色大變的一男一女面前,一把拽出了上官默,將其扔到地牢可怕的刑具面前。
“言辰哥哥,你別生氣,姐姐不是故意只對那個男人笑,卻從來不對你笑的?!?p> “不過本宮倒是有些好奇,那男人審了這么久,什么都不肯說,就連名字也不肯透露,言辰哥哥為什么還要留著他?”
言辰聞言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牢房內(nèi)故作鎮(zhèn)定的男人,冷笑一聲,“他以為什么都不說就沒事了,我已經(jīng)查出來了他是以前的齊國暗網(wǎng)的頭,也是齊王的二皇子?!?p> 以前?
男子聽到關(guān)鍵詞,蹭的站起身,“以前的齊國,齊國怎么了?”
他瘋狂地錘擊著牢門,可是寒鐵做的牢門紋絲不動,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會回答他的問題。
“傳聞中齊國的二皇子是個病秧子,怎么會是他?”上官嵐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手里卻拿著一柄剪刀放到火盆里烤。
直到剪刀被烤得通紅,她才拿起來,長長的剪刀嘴,短而鈍的把手,讓上官嵐毫不費力地剪下了上官默胸前的肉。
言辰側(cè)目沒有看姐妹兩,沉吟了片刻道,“陛下打算攻打南方的妖族領(lǐng)地,此人有大用處?!?p> 她把肉丟入火盆中,烤得滋滋作響,不一會兒,肉熟了,堂堂貴妃親自喂她親愛的姐姐吃肉。
“姐姐好吃嗎?”她笑道。
上官默被縛靈鎖鎖住了修為,常年累月的傷痕雖然都能及時修復(fù),可是新傷舊傷加在一起,還是傷及了她的根本。
此時她根本沒有辦法從上官嵐的鐵爪中掙脫出來。
此等近乎凌遲的手法十分折磨人,尤其是上官默一邊被割肉,一邊自愈,其中的滋味是常人無法忍受的。
“姐姐,你怎么不回答我?。俊?p> “姐姐,以前你怎么不告訴妹妹,你這自愈的天賦如此強大???你看看,這里,我剛割完的肉就長出來了?!?p> 時間久了,上官嵐的耐心耗盡了,直接把割下來的生肉塞進(jìn)女子嘴里。
不可避免地上官嵐觸摸到了上官默細(xì)嫩絲滑的機會,她嫉妒的發(fā)狂,為什么只有她一個人變老了,皮膚松弛?
上官默三十七歲還是如少女時一般。
“上官嵐!”上官默惡心地干嘔了好幾聲,嘴里帶著腥重的血腥味。
“你是瘋子嗎?”她一雙眉目怒瞪上官嵐,“你已經(jīng)不配為人,我何時曾害過你,你竟然要如此對待我!”
上官默嘶吼著,想要把這些年的委屈一起喊出來。
剪刀在嘀嗒嘀嗒地滴血,拿著它的女子不怒反笑,“你終于敢吼我了?我還以為你這些年啞巴了!”
“言辰哥哥,你看看她?像不像一個蟲?”上官嵐癲狂地笑著。
言辰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心悸的難受轉(zhuǎn)瞬即逝。
他笑著摟過女子,溫柔道,“是挺像的,不似你這般誘惑迷人。”
上官嵐猶如嬌羞的少女一般依偎在意中人的懷抱中,她極具魅惑的嘴唇湊到男人的耳邊,“言辰哥哥,咱們……”
隨即地牢內(nèi)響起脫衣服的悉悉索索的聲音,牢房內(nèi)的男子第一次見到如此不知羞恥的狗男女,忍不住破口大罵。
罵聲,呻.吟聲此起彼伏,還有啪.啪的水聲……
上官默全身赤果,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傷口已經(jīng)止血了,然而地上還有一攤半干的血泊。
她原本平靜的目光逐漸變得失控、瘋狂,心中積蓄的情緒到了臨界點,最后火山爆發(fā)
上官默再也受不了,她強行自爆神魂,這極致的痛苦令她瘋狂地喊叫著,“啊啊啊啊!”
“上官嵐!言辰!”她咬牙切齒道,“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你們既然如此恨我!”她內(nèi)心說,那我便如你們所愿!
她最后一聲尖叫用光了全身的力氣,響徹云霄,牢房內(nèi),正在纏綿的兩人身子一僵,上官嵐的耳朵流出了鮮血。
上官默帶著世間最痛苦的所有情緒感受,在地牢結(jié)束了長達(dá)十七年的囚禁與折磨。
縛靈鎖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還束縛著她,女孩仿佛是被世界所有的惡意吞噬殆盡。
上官默毫無留戀地看了周圍最后一眼,至死,她也沒有見過光明。
最后一眼中,她看到了一個白花花的身影撲倒她面前,她看到了不遠(yuǎn)處的男人,眼睛越來越模糊,他們、所有的事物漸漸渙散。
意識完全消失的前一刻,她聽見了一聲巨響,她感覺到了天地在顫抖,可是她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感受不到自己活著……
【花紅易衰似郎意,水流無盡似儂愁】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飆塵】
竹馬南瓜
這一章寫了兩天,是對女主前世的描寫,之前總覺得這一段可以在后面在展開,但是思前想后,還是決定,在全文前面加一個序。最后不知道怎么總結(jié)了,就用兩句詩來總結(ji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