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太陽升得很高。
雖然稱之為朝陽已經(jīng)太晚了,但好像還不是中午時分。
鳥兒的啼鳴和樹木搖晃的喧鬧,讓人感到時間的流逝緩慢。
從那以后怎么了來著?
因為熬夜很久,絞盡腦汁的想。
不行,我只記得諾拉在吵鬧。
我停止了中途的思考。
反正想起來,也是這個笨蛋諾拉不好的牢騷吧。
她本人在神樹旁大字酣睡著。
睡得太舒服了,就像看著玩累了的孩子似的,淡淡微笑起來。
“那么,我說。有什么要做的事嗎?”我自言自語道。
醒來是好的,可是想不出什么特別要做的事情。
基本上完全依賴諾拉并不是本意,但總之只能等諾拉吧。
喝酒會變得與往常不一樣,但還是可以依靠的神明。
我得出了這樣的結(jié)論,想著能不能稍微散散步,正是眺望雄偉的神樹的時候。
有一種向這邊走的人的感覺。
我是這么感覺的。
不知道但知道。
恐怕是多虧了儀式吧!一點神威的使用方法也通過感覺就能明白了。
(怎么辦…叫諾拉?)我巡邏了一會兒,再試著探探氣息。
(不,從氣息來看只是個人,用不著特意叫醒她吧!)
我這么想著,跑下了通往神域外面的長長的樓梯。
神域周邊的構(gòu)造,神殿和神樹所在的山頂部分是神域的一部分。
從那里下了長長的樓梯,就有一個大廣場。
這里放置著供人們禮拜的祭壇等,是人們能夠進(jìn)入的最高的地方。在定義上好像叫“神域前”,但是對于人們來說這里是神域,所以不怎么區(qū)分就叫。
然后,有從那里再往下下的階梯,和通向荷姆拉的道路相連。這次感覺到的是下面的樓梯。
我可能會去廣場吧!
諾拉說有一年沒人來了,這么快就有人來了,說不定運(yùn)氣會好起來。
我抑制著興奮的心情,奔向前方。
在了!
果然感覺到的是人類,那也是女孩子。
年齡是17、8這樣的地方。
五官還留有幼稚,再加上長到脖子的黑發(fā),整合著即使誤認(rèn)為年長也不奇怪的成熟氣氛。
服裝雖然是樸素到不得不說寒磣的程度,但從她的行為舉止上看,是個好人。
那個少女走上樓梯后,一如既往地筆直走向了一座小壇。正如從神域的荒蕪也可以想象的那樣,這個廣場上的東西幾乎都風(fēng)化了。
其中唯一保持著形狀的就是那個小祭壇。
少女在祭壇上放了數(shù)朵黃色的花和團(tuán)子一樣的食物,開始祈禱。
兩手交叉,凜然站立的姿態(tài),似乎如實地表現(xiàn)了她的認(rèn)真。
我雖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接近了,傾聽了少女的話。
“霍姆拉先生,對不起這次參拜推遲了。有一點,來這個地方被責(zé)備了?!?p> 少女非常有禮貌地紡織著語言。
明明自己沒有做過什么,卻被少女這樣虔誠的對待!之后暫時把少女的近況和在荷姆拉發(fā)生的事情等,不著邊際地說了。
隔壁家的爺爺還健康地在田地里干活,最近在學(xué)習(xí)縫紉,少女的話傳達(dá)的荷姆拉非常和平。
我可能有意識地在說好的事情吧。
盡管如此,我真的很高興。
但是,少女漸漸變得語無倫次,最后什么也不說了。
“………………。”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忽然不安地環(huán)顧四周,沒什么特別的。
少女閉著眼睛,好像在想些什么。
然后,顫抖著又張開了嘴。
“昨天,弟弟被召到天上去了。是非常…非常溫柔的孩子。對我來說…是無可替代的寶物…”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電擊了我的身體。
然后我后悔了。
聽到了也好,自己浮現(xiàn)的心情也好。
少女的弟弟發(fā)現(xiàn)了昨天沒能救出來的少年。
少女哭了。
我哭著懺悔了。
沒能保護(hù)弟弟。沒能讓自己活得比自己長。
然后祈禱著。
弟弟希望來世能笑著度過。少女從來沒有怨恨過什么。
沒有人憎恨,沒有訴說,接受了。
我覺得那個美得不能碰,甚至有點可怕。
所謂美麗,就是不純的東西被削掉的樣子。
少女的心,拋棄了我無法拋棄的丑陋感情。
對我來說,那顆心太純潔了。
然后,同時變得稀薄了。
把這個少女的心逼到這種地步的,無疑是諸神。
“是那個女孩嗎?這幾年經(jīng)常來,這樣每年都來,真是沒規(guī)矩啊。”
?。ㄖZ拉…)回過神來,諾拉就在眼前了。
“真可悲?。]想到會削減到那種程度。”
諾拉看到少女哭泣的樣子,低下了眼睛說道。
“哦,也許吧。正因為如此,我們才必須去做。”
對了,必須做。
我重新下了決心。
這個少女是相信我的人,是我應(yīng)該保護(h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