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嚴峻啊——
在西邊,兩家的先頭部隊已經(jīng)交上了手。
高機動能力的輕騎部隊在戰(zhàn)場上肆意交鋒著,他們手中的兵刃只是稍觸即止,粘之即分。
他們都在等待著后續(xù)援軍的到來。
戰(zhàn)爭的主力是那些身披重甲的鐵騎部隊,輕騎的工作只是試探與擾亂。
首先趕到戰(zhàn)場的是圖莫家的黑甲重騎兵,那厚重到夸張的黑色甲胄只有經(jīng)過嚴格訓練,體能與力量都達到極限的健壯士兵才能應用自如。
“泰塔希亞人還沒到嗎?”
這是第一次正式的接戰(zhàn),所以佩魯斯是按照慣例上了前線,戰(zhàn)爭的最開始,雙方的領袖按照規(guī)矩互相交流幾句名正言順的話,以此向外界表示,這場戰(zhàn)爭是為了維護己方的榮譽,而非出于謀取私利。
重騎兵到戰(zhàn)場的時候,泰塔希亞的陣營只有輕騎兵,這些裝備簡單的輕騎作戰(zhàn)輕便,雖然戰(zhàn)斗力不高,但勝在靈活。
圖莫敲了下鑼鼓,命令己方輕騎撤回。
他現(xiàn)在沒有繼續(xù)進軍的打算,雖然這附近都是一望無際的平原,不存在被埋伏的可能,但是作為外來者,他還是得謹慎前進。
特別是才擊敗西奧不久,得防止他的殘存力量襲擊補給線。
只有將補給線釘死,他們才有繼續(xù)深入的可能。
而且——
泰塔希亞的援軍比圖莫慢了一陣,等他們抵達的時候,佩魯斯才算明白,為什么對方會晚來一步。
這次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的,并不是騎兵,而是重步兵,舍棄了戰(zhàn)馬,將防御做到極致的重步兵方陣。
“泰塔希亞人這次拿出王牌了啊?!?p> 佩魯斯的心情有些微妙,重步兵這種東西出現(xiàn)在騎兵為主的戰(zhàn)場上真的讓人頭疼。特別是他們還往往有著不下于精銳鐵騎的氣。
沖不過,打不破,戰(zhàn)場上真正的鐵壁。
如果圖莫一方只有鐵騎的話,那么這場戰(zhàn)爭,也只能以他們敗退告終了。
“準備了很久吧?!?p> 佩魯斯策馬上前,遙望對面陣中的諾比爾。
他認識諾比爾,也認識涅梅羅,從年齡上講,佩魯斯只比后兩者大個三五歲,與他們是同輩。
只不過因為他的父親去世得早,所以提前繼承了圖莫爵的位置。
“當然,畢竟從小就被教育圖莫家的年輕人怎么實力如何,現(xiàn)在對上了,當然得慎重才行?!?p> 諾比爾同樣從陣型中緩步而出,行到佩魯斯的面前。
“從小就被教育嗎?”佩魯斯先是若有所思,下一刻又擺出充滿惡意的笑容,“我也是呢,從小都是這么說,身為圖莫家的長子,不要像別人家那個一樣被一個私生子壓得喘不過氣。”
聽到這句話,諾比爾陡然變色,“你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涅梅羅又不是私生子,你只是輸給了兄弟,可比那家伙好得多,不是嗎?”
佩魯斯一下又一下地戳著諾比爾的痛處。
諾比爾是泰塔希亞家的長子,但涅梅羅的母親才是泰塔希亞爵的原配夫人。
在涅梅羅的母親病逝后,他的父親就娶了曾經(jīng)的情人,也就是諾比爾的母親。
諾比爾也從私生子變成了正式的泰塔希亞后代。
當然,出于顏面,諾比爾這個比涅梅羅年長的人,臺面上還得是涅梅羅的弟弟。
這種復雜的關系,只能說,貴族的家庭,特別有意思。
聽著對方的嘲諷,諾比爾內心充滿憤怒,手里將隨身的佩劍捏得咯咯作響。
但一陣之后,他平靜下來。
只見他收斂神色,冷漠出聲說道:“至少我們只是競爭,輸贏只看實力。”
“是嗎?那我怎么聽說如果他不封邦建土,必定是下一任爵呢?”
佩魯斯繼續(xù)刺激道。
“這,可能是因為……”諾比爾嘴角帶上了冷笑,“不想像某人一樣——弒殺父親吧?!?p> 一聽這話,佩魯斯眼色一冷:“你說什么?”
他壓低嗓音,低聲吼道。
這一下,可真觸到了他的禁忌。
先說明一點,他的繼位合理合法,并沒有使用陰謀手段,而且,上一任圖莫爵的早逝,與他毫無關聯(lián)。他與父親的關系非常緊密,完全不同于貴族親屬間的疏遠關系。
現(xiàn)在流傳在貴族圈子里的謠言,都只是別有用心之人捏造出來用以攻訐他的借口。
而這個謠言的制造者,也已經(jīng)被他找出。
不過,讓他痛心的是,這位始作俑者,居然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還是關系特別好的那種。
“而且,當初被涅梅羅碾壓的……”
諾比爾乘勝追擊——
然而就在這一刻,外表華麗的禮儀佩劍在兩人中間驟然相撞。
“可不止我一個?!?p> 架著對方的劍勢,諾比爾將剩下話慢慢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