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陽光柔和。
安重陽已經(jīng)在醫(yī)院躺了兩天了,因為癲癇病發(fā)磕到了頭,要不是室友里面有一個家里學醫(yī)的,處理的及時,說不定得出什么狀況。
本來這樣的事情就已經(jīng)夠讓人糟心的了,但是上天卻不打算就這么放過他——今天早上一醒來,安重陽就又被告知了另一個噩耗——那個對他疼愛有加的叔叔在昨天晚上死于槍殺。
安重陽的叔叔很早就出國去了美國,每年都會回國三四次,一直特別照顧安重陽,叔侄兩人的關系特別好。安重陽很多的“第一次”都是叔叔給予的——第一只寵物犬、第一次出國旅游、第一個上千的玩具、第一瓶紅酒……
可以說安重陽叔叔對安重陽的影響,尤其是興趣愛好的影響,絲毫不下于他的父母,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咚咚咚。”病房的門響了起來,安重陽住的是雙人間,另一張床還沒有人住。于是安重陽說了一句“進”。
門推開了,進門的是安重陽的母親,如今已經(jīng)五十三歲的年齡,原本看上去四十多歲的臉龐因為操心安重陽的身體和這次他叔叔去世的打擊,昨天一夜未睡,顯得十分疲憊;隨著安重陽母親一起進來的是兩個西裝革履的男女,年齡大概也是四五十歲左右。
“媽,林姨,孫叔?!卑仓仃柡瓦M來的人一一打過招呼。
“陽陽,好點了嗎?”說話的是林姨,“聽你媽說你又犯病了?是不是又熬夜玩游戲了?”
安重陽苦笑著搖了搖頭,這種事怎么能承認呢?
“安先生你好?!北环Q作孫叔的男子也笑著打了個招呼。
“陽陽,你孫叔叔是連夜從美國飛過來的,本來說讓先休息,但是你孫叔叔非要先見你,說你叔有一份遺囑讓你簽上,之后他還要連夜回美國處理這些事情?!卑仓仃柕膵寢寚@了口氣,看了眼被稱作孫叔的男子,對安重陽說道。
“唉,其實我也不想的,只是……”難掩面龐疲憊的男人嘆了口氣,“不說這些讓人傷心的事了。安先生你先把這份遺囑簽收一下吧?!?p> 安重陽將目光轉(zhuǎn)向林姨。
“沒什么問題?!绷忠厅c了點頭。
孫姓男子將遺囑交給了安重陽。遺囑并不厚,只有薄薄的幾頁。安重陽看的很仔細,其他人也是在安重陽媽媽的招呼下分散坐在了周圍。
過了很久,安重陽終于將它看完了。
默默地拿起筆,將自己的名字寫了下來。
又將它遞給了男子。
誰也沒說話,又是拿出了一份文件,這次的文件很厚。
安重陽在孫叔的指點下,一個個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所有的文件簽好之后,安重陽長長的舒了口氣。
“安先生,從今天起,您就是安氏基金會的唯一持股人了?!睂O叔和安重陽握了握手,“如果您沒有變更的要求,那么我就是您今后在美國的私人律師團的負責人。”
安重陽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
“夫人,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安先生休息了。我現(xiàn)在還要回美國去處理一些事情,就先告辭了?!?p> “不著急,你可以明天再走……”
自然又是一些挽留謝絕的戲碼。安重陽無聲的笑了笑,不再理會,自顧自的躺了下來。
開始想和這個叔叔的點點滴滴。
安重陽父親兄弟三人,安重陽的父親是老大,美國這個是老三,和安重陽最親近。很多事情安重陽拿不定主意的時候都不會找自己爸爸商量,而是打跨洋電話或者用其他軟件和這位遠在異國他鄉(xiāng)的親人聯(lián)系。
三叔自己沒有孩子,所以對自己哥哥姐姐家的后輩都是頗為照顧,尤其是鐘愛安重陽,簡直是將他當做了自己的親兒子,甚至在很早之前就對外宣布他是自己唯一的繼承人。
本來沒人當真,覺得他還能再活好幾十年,結(jié)果誰也沒想到就這么離開了人世。
“叔。”安重陽輕聲呢喃。
以后這個世界上又少了一個愛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