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侓用熱毛巾擦著手,收斂了臉上殘忍而又血腥的笑容,管理好表情后,這才推門而入,看到林商后的第一句話就是:“這活我干不了了!”
“還是找我爹安排點專業(yè)的人來吧!”
“我逼問了這么久,他們是一句正經(jīng)的都沒招?。 ?p> 林商翻了一頁書,也不去看梁侓,只是說道:“今天讓他們歇一歇,明天繼續(xù)?!?p> “就不用麻煩梁府令了!”
梁侓無奈的點了點頭,看到林商看書看得認(rèn)真,便只能退出了書房。
夜晚,林商再一次的進(jìn)入靈魂幻境。
還是在那開滿了三角梅的山坡上,林商與梅都尉二人騎著戰(zhàn)馬,雙方手持的兵刃不停的來回交擊。
雙方都收斂了幾乎大部分的力道,僅以回彈技巧進(jìn)行交手。
即便如此,最終還是梅都尉用槍尖挑飛了林商手中的長槍。
“你對力道的控制退步了!看來你最近在現(xiàn)實中,有一些際遇?!睉?zhàn)后梅都尉將一壺水遞給林商,然后說道。
林商點了點頭,順勢開口,將近些時日來的一些大小事宜,挑揀之后說給梅都尉聽。
一人計斷,二人計長。
現(xiàn)實里的文雪峰和梁侓,都不能全信。
上官狄又是帶藝術(shù)家,行蹤飄忽。
林商有時候心有不解,或是猶豫之事,自然也會找梅都尉傾訴。
從她這里獲取一些新的方向。
“大元道人我聽說過,沒打過交道。不過他確實是口碑不錯,只是脾氣有些古怪,尋常人入不得他的眼,與他扯不上關(guān)系。你能和他有些交情,對你之后的發(fā)展,確實是有好處的。至于天門···。”梅都尉面具下的臉上,露出一絲林商看不見的冷笑。
“你們遲早會對上的,有沒有大元道人這回事,都是一樣?!泵范嘉菊f道。
“你知道當(dāng)初大將軍一人打崩了整個元門,卻不知道,這背后其實是天門在暗中做鬼。他們設(shè)了一個局,讓大將軍與元門之間的矛盾不可調(diào)和,即便雙方明知其中有些誤會,卻也不得不做過一場。最終大將軍還是心中不忍,沒有滅了元門的道統(tǒng)。卻也逼迫元門弟子發(fā)誓,日后不得主動針對、出手對付任何一個蟻林軍戰(zhàn)士及其家屬。”
“元門沒落之后,天門乘勢而上,在上九門中的排名,也往前挪了挪。聽你現(xiàn)在的形容,他們竟然已經(jīng)開始挑釁道門。看來勢力膨脹的確實厲害?!?p> 林商聞言,陷入沉思。
結(jié)合近些時日的經(jīng)歷,他對天門,對天門背后的天界,都有了深深的忌憚與懷疑。
“天門的事,真的與他們起了沖突再說?!?p> “他們?nèi)羰钦娓襾恚羧沾髮④娔芤砸患褐合略T。我林商自然也敢用一己之力,打滅天門氣焰?!绷稚坦麛嗾f道,他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
背負(fù)著巨大的寶藏,只要再有一些時間,他就會成長的更強···即便只是動用常規(guī)力量,也會成為等閑不敢招惹的存在。
“說回眼下的事情。”
“我打算讓梁侓多審趙天寶幾天,給他身上多添點傷口,然后再好生生的將他送出去,來一出‘欲蓋彌彰’?!绷稚虒γ范嘉菊f出了自己的想法。
梅都尉道:“借刀殺人?”
“用的不錯!趙天寶一定知道自己不能吐露底牌,告訴你賄賂賬本。所以你便是打死他,他也不會說。至于一些特殊的搜魂、索憶的法術(shù),一來你不會用,也不認(rèn)識相關(guān)的修行者。即便是被你找來了,趙天寶是大濋官員,你以邪術(shù)去動他,就是犯了忌諱,同時也會引起國運反噬,得不償失?!?p> “你只是表面拷打他一番,然后在承受巨大壓力之前,就放了他。且好生安置,如同已經(jīng)與他和解。那些心中有鬼的官員們,自然懷疑是趙天寶已經(jīng)背叛了他們。他們即便是懷疑其中有詐,卻也不敢賭。”
“打從趙天寶入布甲人衙門起,其實就沒有回頭路了。”
“你這一招,是直接奪了他的金身,讓他最大的優(yōu)勢,變成了最大的兇險?!?p> 梅都尉幾句話,就將林商沒有說透徹的地方,全都解釋的清楚明了。
果然不愧為蟻林軍紅驍騎的統(tǒng)領(lǐng)。
“計劃是這樣的,不過我總覺得還有疏漏的地方?!?p> “這一招如果不奏效,那么我之前的布置,也就白費了。放了趙天寶,就等于放虎歸山。他一旦安穩(wěn)下來,就一定會竭盡所能的調(diào)動資源與我死磕?!?p> “我倒也無懼,卻不想被他牽制住手腳?!绷稚陶f道。
梅都尉聞言,用修長的食指敲了敲自己臉上的面具,似乎是在細(xì)想林商的整個布局。
“趙天寶有一卷記錄受賄的賬本,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梅都尉確認(rèn)道。
林商道:“通過梁侓···也就是他背后的梁仲達(dá)!”
“原來是這樣!”
“你被梁仲達(dá)騙了!或者說是···被他一葉障目了?!?p> “賬本或許有,或許沒有。但是這件事,一定不是人盡皆知?;蛟S只是猜測,卻沒有實證。而你的假設(shè),都建立在,那個賬本的確存在,并且所有賄賂趙天寶的人,都知曉的前提下?!泵范嘉菊f道。
林商這才猛然醒悟。
他雖然一再警惕梁仲達(dá),卻還是不知不覺的,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所以在你打掉他的金身之前,還得先給他的金身再涂一層金漆,讓他更顯眼一些?!泵范嘉菊f道。
林商心中的猶豫不定,被徹底的穩(wěn)定下來。
因為他知道,他直覺中,不妥當(dāng)?shù)牡胤?,被徹底的補全了。
賬本就像是一把鋒利淬毒的匕首,它的作用不在于顯,而在于藏。
藏起來,才是最具威懾力的。
所以,先敲定趙天寶有這么一個賬本。
然后再讓那些忌憚趙天寶的人出手殺了他。
最后···所有懼怕賬本暴露的人,都懷疑林商是否握有賬本,卻沒有實證。
從而不敢放肆,不敢魚死網(wǎng)破。
只能不斷的試探、交好,尋求穩(wěn)定。這就一定達(dá)到林商出手針對趙天寶的基礎(chǔ)目的了。
至于真正的賬本在哪···?
得到了當(dāng)然更好,得不到···也并非絕對不可。
相比起非要挖出它來,所需要去消耗的時間、精力,拖延過去的時機。
反而暫時放下它,將目光松開,要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