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夏長平不在這里的話,自己還可以反駁,反駁,但是夏長平在,夏陳氏也知道,現(xiàn)在的夏長平自己惹不起。
更何況在這件事上,夏陳氏并不認為自己有錯,下巴一揚,傲嬌的不得了:“走就走,反正這件事上,有最大的錯誤的不是我們家?!?p> 扯過身旁的兒子,轉身就走,留下一個高傲的背影,跟著他們一家一起來的幾位大嬸想了想,相互對視一眼,也跟著離開了,要想真正的拿到那一筆錢,還得現(xiàn)在跟著一起去韓夫子家,要是現(xiàn)在就走了,那就休想拿到錢,與夏陳氏在一個村子里久了,脾氣秉性了解的不得了。
大概是因為這樣的事情沒少做吧!
自從夏長平來過之后,韓連笙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就淡淡的看著,嘴角掛起一抹淡淡的笑,眼睛里似乎有光在閃爍。
過不了多久,夏長平就要離開百里村了,或是去往泉州,又或是去往京城,如同一只即將展翅高飛的雄鷹,渴望著飛到更高的天空,去向更廣闊的天地,在那里他會有一番新的作為,散發(fā)出自己的燁燁光輝得到自己想要的。
而那時的自己,已經(jīng)不能給他更多的庇護了,最多是在銀錢上讓他不同擔心罷了,或許到最后,還需要他來庇護夏家。
不多會兒,院子里的一群人逐漸散去,趴在墻頭上的人也跟著離開,大概是不會放棄這個瓜的吧!
“大嫂,你先進去休息,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不用擔心,等會兒我就把三弟帶回來?!?p> 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夏長平長大了許多,夜深人靜時,也經(jīng)常反省自己。
曾經(jīng)的自己是不是太過于依賴大哥還有大嫂,十五歲的年紀在平常的人家里早已經(jīng)開始議親,都能撐起家里的半邊天了。
而自己卻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還在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浪費時間,哪怕是因為在學堂里犯了一些小錯誤而沒有被先生責罰,也可以沾沾自喜上半天,將這些時間放在別的事情上都能好好的武裝自己。
就像現(xiàn)在的自己一樣,在學識上有了些自己的心得,在這條路上有了自己的腳印,也可以護住自己的家人,哪怕現(xiàn)在仍舊只是依靠別人呢!
但好歹還是自己的付出的努力,再也不會像原來一樣,為了娘,為了一個白凝,還得搭上大嫂的生命為代價。
十五歲的夏長平在那一瞬間想通了許多事情,身上的氣質大改,從原來的跳脫不安分,跟著一群小孩子漫山遍野的胡亂跑,到現(xiàn)在的一個人也可以獨當一面,變得沉穩(wěn)起來。
原來一個人想要就這樣的安安靜靜一個時辰都是做夢,現(xiàn)在一個人獨自呆在書房里一兩天都不會喊苦,喊累。
韓連笙也調整了自己對家里孩子的教育方法,不在一個人承擔起所有,讓他們也開始早一點接觸起這些事物,而不是離開了自己還有他大哥就開始抓瞎。
夜深人靜時韓連笙總是會時常想起自己的夫君夏長弦,原來自己也被夫君寵的那么厲害。自己又有什么資格要求這些呢?
“好,我會顧好自己的,我出來的時候吃了藥,不會對自己的身體造成什么傷害的。我相信你可以處理好這件事的?!?p> 韓連笙笑著點點頭,眼睛里都是滿意的色彩。
“小雨·,你也跟著你二哥一起過去吧!大嫂會陪著我的?!?p> “好!”夏長雨興奮的都快要挑起來的,還以為自己要一直呆在家里呢!要是平常發(fā)生了這總事情,自己一定會被要求呆在家里,不讓出去看熱鬧的。
但是,小孩子的天性不就是愛玩兒,愛湊熱鬧嗎?
夏長平朝著二人行了禮,牽著夏長雨,慢慢的向外走去,他一點都不急,“他還等著他們一起竄供呢,不然,怎么好借這件事來震懾一下他們?!?p> 韓大嫂也扶著韓連笙一步一步的像房間里走去,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閑話,“小妹呀!我看你們家長平最近成熟了不少,看起來都老了幾歲?!?p> 韓連笙輕輕嘆了一口氣,“總是要長大的,突然覺得我們好像把這幾個小家伙兒護得太過了。讓他們都不知天高地厚了?!?p> 自從夏母死了之后,夏長平的性子就一天比一天擰,沉著臉,一動不動的坐著,那時候自己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就算有老大夫一直看著,也需要臥床靜養(yǎng)。
韓連笙一直就很擔心,生怕他一個想不開,出事兒了可怎么好,每一天,韓連笙在、都借著送飯的時間勸慰夏長平,讓他不要著急,她自己會解決這個問題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勸的次數(shù)越多,夏長平的性子就越來越擰,甚至還開始和自己唱反調。
起初的時候,韓連笙還以為是夏母的死對他的打擊太大了,后來才明白,長平他這是怪上自己了,如果當初不是自己非要就那個陌生人,或許這一場災禍就不會降到夏母的身上。
但是,那樣的一個大活人躺在路上呻吟,自己就這樣漠然地離開,捫心而問,自己做不到。
那一天晚上,韓連笙好不容易可以下床了,因為口渴,房間里有剛好沒水了,又實在是口渴的厲害。
韓連笙撐起身子,往廚房走去,借著明晃晃的月光,就看見夏長平一個人蹲在地上,手上拿著一把菜刀,一下又一下的機械的在磨刀石上摩擦。
月光照射在刀背上,光線一下子就反射在了韓連笙臉上,把韓連笙嚇得不輕,咽了咽口水,連忙上前,搶過夏長平手里的刀,扔得老遠,苦口婆心的開解,鏗鏘有力的保證,好不容易才把夏長平勸了回來。
知道現(xiàn)在韓連笙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都還是心有余悸,那天晚上的夏長平特別嚇人,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菜刀,一眨不眨,嘴角掛起一抹似笑非笑地弧度,手中磨刀的動作就像是被下了藥的人一樣,一下又一下,特別有規(guī)律,嘴里還在振振有詞,潔白的月光把夏長平的臉印的很白,很白。
韓大嫂看著越來越消瘦的韓連笙有些心疼,“阿笙,不要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你最近可太讓人心疼了,到時候你的夫君回來了,可不定得多心疼呢!”
韓連笙笑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