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少將軍洞房。
一身大紅喜服的顧婉舟心思百轉(zhuǎn)千回,她不經(jīng)意扯下紅蓋頭,一張婉約可人、猶如仙姝下凡的美人臉頓時呈現(xiàn)在了少將軍杜康的眼前。怎料,少將軍杜康不喜反怒,猛地坐起,伸手便抓向顧婉舟的肩膀,還沒等碰到顧婉舟,他卻突然重重的倒在喜床上,他眨眨眼再次坐起卻又再次跌倒,而且干嘔了好一會兒,看樣子很不舒服,顧婉舟馬上近前用手固定他的眼皮觀察他的眼震。
“你是誰?”杜康雖然老老實實躺著不動,但他有力的大手卻緊緊抓住顧婉舟手腕,怒目問向顧婉舟。
“你放手?你說我是誰?我應該是誰?”婉舟忍痛回問。她明顯感覺到自己不是他期待的良人。
“來人!”杜康沒有再跟顧婉舟廢話,直接向外喊人,頓時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青袍加身的侍衛(wèi)匆匆走了進來。
“少將軍,你醒了!”侍衛(wèi)一臉激動。
“我睡了多久,府里發(fā)生了什么事?”
“回少將軍,少將軍又睡了五天,大王下旨賜婚,希望喜事能驅(qū)除病魔,使少將軍轉(zhuǎn)危為安?!?p> “為什么是她?”杜康看了看顧婉舟,一抬手便將她甩了出去。
“回少將軍,少夫人是顧太醫(yī)的嫡女,顧太醫(yī)府上幾代從醫(yī),大王也是希望此姻緣能帶給少將軍永世安康?!?p> “七公主她……”
“少將軍得病至今無人能醫(yī),大王應該是不舍得讓七公主給少將軍沖喜!……七公主,前日來過,在少將軍房里坐了一上午,臨走時屬下看到公主眼睛都哭得紅腫!”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杜康雙拳重重的砸在喜床上。
“少將軍,少將軍的病……”顧婉舟從地上站起,想對少將軍說少將軍的病很像耳石癥,如若真是耳石癥,她有治療辦法。
杜康打斷她并怒目道:“本少將軍的病不是娶了你就應該好了嗎?伏龍,扶我起來!”
被伏龍扶起并坐穩(wěn)的杜康渾身散發(fā)寒氣、聲音低沉地盯著顧婉舟道:“有些位置,不該自己惦記的,就別耍心思!”
臉色蒼白的杜康劍眉下那充滿殺機的眼睛,讓顧婉舟膽戰(zhàn)心驚,顧婉舟深刻意識到:在這個時代,搞不好一個不小心就會小命嗚呼。
她知道想穿越回去必須進王宮找到那顆老銀杏樹,進王宮卻沒那么容易;目前她必須避免用二十一世紀的方式說話;如果能治好杜康的病,自己在這里的命運應該會迎來轉(zhuǎn)機。
杜康醒來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少將軍府,少將軍府的老夫人與他父親、母親和一眾姨娘都擠進了洞房。但當大家發(fā)現(xiàn)杜康的眩暈之證并沒好轉(zhuǎn)時,看向顧婉舟的目光均滿是失望。
洞房再次恢復安靜,杜康蔑視的看向顧婉舟:“未娶你時,本將軍摔傷昏迷幾日也自會醒來,看來,沖喜之說是無稽之談!”
“想必少將軍知道,此事不是婉舟做的了主的,請少將軍不必耿耿于懷!”
“但你占了不該占的位置,你可知,現(xiàn)在正有人在以淚洗面!”
“婉舟無意這個位置,倘若婉舟能醫(yī)好少將軍的病,少將軍可否一紙休書還婉舟自由?”
“真若醫(yī)好了本將軍,你就是青龍國功臣,你會舍得這一身的榮華富貴?”
“舍不舍得也由不得我,婉舟只想安靜度日,少夫人的榮耀,婉舟怕是無福享受!”
“你父親都醫(yī)不好我的病,你以為本將軍會信你?”
“少將軍怕婉舟害你不成?”
“想害我,怕沒那么容易!”
“少將軍病癥可是腦袋不動不暈?”
“這個病癥太醫(yī)院的人都知道!”
“少將軍是不是暈倒后不知道自己怎么摔倒的?也就是說摔倒的過程你沒有記憶!”
“少將軍暈倒后是不是感覺眼前的東西都在旋轉(zhuǎn),并且惡心想吐?”
“腦袋不動時,少將軍是不是跟正常人并無兩樣!”
顧婉舟連珠炮似的問道。
“婉舟姑娘也懂醫(yī)?你的醫(yī)術與你父親比,如何?最近與你父探討過本將軍的?。俊倍趴蛋l(fā)現(xiàn)顧婉舟說的癥狀都對,他懷疑是顧太醫(yī)告訴她的。
“家父未曾講過少將軍的病,婉舟只是剛才看見少將軍發(fā)病,推斷的。”
“哦,那你說說,此病能醫(yī)否?”杜康拉長了語調(diào)問,眼神滿是不屑。
“能,不用藥,不用針,片刻即刻醫(yī)好!”顧婉舟閃亮著眼睛自信回答。
“呵呵呵,你以為本少將軍會信你的信口雌黃?”
“信不信由你!”
“……”少將軍再次沉默。
位微言輕,他若不信她,說多也無益,顧婉舟也不等少將軍的回復,也沒等下人的伺候,自己費勁的脫掉鳳冠霞帔,跳上喜床躺在了里邊,頭一蒙,睡覺。
少將軍被她這一波的操作驚住了,除了七公主,沒有女人入得了他的眼,沒有女人近得了他的身。青龍國多少權臣望族的女兒,傾慕于他,甚至有投懷送抱的他都不為所動,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之所以大家稱他為冷面少將軍。
緩過神來的杜康想把顧婉舟丟下床,卻心有余而力不足,堂堂的一個將軍,竟有一種秀才遇見兵的感覺。顧婉舟知道他的病,所以不用擔心自己會被侵犯,這種病,睡覺時翻身都會被暈醒。
一個一夜好夢,一個一夜無眠。
早上,下人們伺候顧婉舟洗漱時,嬤嬤來房間取手帕,看見潔白的手帕并沒有落紅,搖搖頭退了出去,她知道,少將軍的病沒好,本應干柴烈火的兩個人,昨晚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宮里很快就知道了這個消息,沖喜失敗。大王憂心忡忡,雷州和霸州是青龍國的南部屏障,朱雀國現(xiàn)在已經(jīng)攻陷這兩座城邑,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少將軍杜康病倒,其他武將已經(jīng)損傷過半,杜康之父青龍少將軍杜正輔也戰(zhàn)場負重傷未愈,青龍國已經(jīng)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朝堂之上,已無人敢請命迎敵。丞相雷銘極力勸降,近一半的文臣武將隨聲附議,杜正輔朝堂之上和部分文臣武將不贊同議和投降,遂向大王諫言道:朱雀的下一個目標一定是白虎國,青龍國可以嘗試聯(lián)合白虎國共御強敵。
大王采納了杜正輔等人的提議,即刻派使臣出使白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