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看了眼遠處那個認真授課,書寫板書的人。
窗外的風正好吹過,也吹亂了她本就凌亂的心,讓她的一池春水泛起陣陣漣漪。
惟愿感覺溫熱爬上臉頰,燙的她整個人直呼,好熱,真熱,熱炸了---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惟愿懊惱,怎么每次上課都走神,她所有的目光只要他出現(xiàn),就整個黏在他身上,再也裝不下其他。
許默琛看她百無聊賴的趴伏在課桌上,那懶洋洋的樣子甚至呆迷,像足了迷了路的小兔子,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愛一番。
他輕輕走到她身邊,本是想要叫她一起離開,卻不曾想目光略過她面前正攤開的記錄本,那上面的字一點點全部躍然至眼中。
他怔愣一瞬,看著趴在他側前方的人,腦袋一點一點的左右亂晃著,筆下時不時記錄著什么東西,頭頂?shù)臒艄馊岷偷恼赵谒纳砩?,她軟弱無骨的坐姿盡顯其中,略顯凌亂的頭發(fā)隨意的垂在兩側,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
紙間的沙沙聲正好吸引了他的目光,那圓皙白嫩的纖纖手指微微曲起,指關節(jié)慢慢使力,紙上很快出現(xiàn)一行行看不清楚的文字。
許默琛看了許久,這才繼續(xù)上前,在她身側站定,去職輕叩桌面,提醒她該醒了。
惟愿聽到聲響,頭頂?shù)墓獗徽诹松僭S,她轉頭看向來人,一臉迷茫,卻猝不及防的被那人深邃漆黑的目光深深吸引。
許默琛指了指教室的門,淡淡道:“走了?!?p> 惟愿連忙應了聲,急匆匆的站起來,迷迷糊糊的將桌上的東西隨意的裝進背包,跟著他走出教室。
過道里吹著沁人心脾的涼風,她裹了裹身上寬松的衣服,視線卻偷偷瞥向身邊的人身上,心里疑惑,這人難道就不知道冷嗎?怎么穿這么少?
心里的疑惑卻抵不住嘴尖的暢意,那些心里話被她就這么光明正大的問了出來,“許師兄,你不感覺冷嗎?”
許默琛聞言停了下來,轉身看著她,目光直直,帶著些許不明所以。
她默默身處右手食指,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眼神卻在說,看著,好像,有點單薄---
許默琛沒有回答,而是抬步向前繼續(xù)走去,只是腳下的步伐卻慢了許多,似是等她趕上。
惟愿沒有得到答案,也不覺得什么,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里卻感嘆著,連背影都這么帥,我恐怕這輩子都沒法爬出來了。
腳下的步子也快了許多,生怕他將她扔下不管。
許默琛待她趕上來之后,默了默說道:“以后上課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帶本喜歡的書,不用逼著自己學那些。”
惟愿一聽,頓時臉紅起來,原來他發(fā)現(xiàn)她聽不懂那些了嗎?這算是額外的體貼嗎?許師兄真是體貼極了,她給自己這樣說著,心里卻因為這些話歡喜極了。
惟愿乖巧的點點頭,“我知道了?!?p> 等他們一樓時,本就烏云密布的天空不知何時,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連帶著微風都多了一絲冷意。
許默琛站定,看著整片天空陰沉的像是潑了墨一般,仿佛頃刻之間就要瓢潑大雨。
他轉身看著身邊人,皺眉道:“帶傘了沒?”
惟愿趕緊將肩上的包取下來,打開亂翻一通,好半晌之后,她顫顫巍巍的從里面拿出一把十分小女孩卻又簡單感十足的傘,輕輕問道:“這個,可以嗎?”
許默琛默了默,似是在考慮這把傘的可行性,半瞬過后,他取過拿把傘,穩(wěn)穩(wěn)的撐開,將傘罩在她的頭頂,聲音略顯清冷,“走吧。”
惟愿乖乖躲在傘下,腳步輕輕,像是怕吵到他。
兩人剛一入雨中,烏云像是受到感召,頃刻間如瓢潑般傾盆而下。
惟愿嚇得縮了縮身子,傘邊的衣服被吹進來的雨珠淋濕了少許,許默琛見狀,將傘不動聲色地往她那邊移了移,他整個人很快就被淋濕大半。
惟愿看得十分心疼,她眼含不舍,脆靈靈道:“許師兄,你的衣服……濕了,好多……”
許默琛瞥了眼被雨淋透的衣服,答了句,“沒事,繼續(xù)走?!?p> 惟愿不敢說話,只是人不自覺的像他身邊靠了靠,好似這樣,他們之間的距離短了,傘也能像他那邊傾斜一點。
兩個人安靜的走著,雨滴落在傘面上,發(fā)出沉悶的滴答聲,水花瞬間在傘面暈開,順著傘面簇起的棱角蔓延而下,在腳邊濺開一朵朵水花,水花一部分沾濕她的鞋面,一部分向地面匯聚成細流。
“若是覺得冷,可以靠近些。”耳邊傳來一抹關心的聲音,那聲音不似平時那般清冷,在傘中的沉悶下,反多了一絲沙啞,一絲魅惑,像是被雨水打濕的枝葉,透著柔柔的溫潤。
惟愿沒有說話,而是用實際行動說明,她向他那邊挪了挪,待兩人之間只有一指的距離時才停下來。
許默琛用余光掃了掃,對此沒有說話,而是繼續(xù)向前走著,他的襯衫早已被雨水打濕,襯衫粘在半邊身體上,顯出他傲人的身材。
惟愿微低著頭,不敢明目張膽的亂看,只是一眼,她就被那完美的身材吸引住眼神,腳下跟著慢了半拍。
許默琛因她的半拍微亂了步伐,他目光看向正低著頭的惟愿,發(fā)現(xiàn)她側目看著他濕了衣服的身體。
不知怎的,出口的聲音沙啞起來,帶著點呢喃的溫柔,“惟愿,注意腳下的路……”
惟愿被嚇了一跳,一個趔趄,差點左腳絆倒右腳,許默琛右手連忙撐住她的身體,待她站穩(wěn)后才撤了手,抵在唇邊低咳兩下,“怎么還像個孩子一樣,這般粗心大意……”
惟愿因著他突然的動作,愣在一邊,不知該如何反應,當下聽到他的聲音,卻是大囧。
因為她聽出來他雖說著責備的話,卻掩藏不住其中的關心和無奈。
他是不是有點喜歡她了呢,所以才這般無奈,卻又滿是關心的舉動?
這算是變相的縱容她的“得寸進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