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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合

第四章 有朋自遠(yuǎn)方來

制合 焚焰滅陣 2434 2020-08-25 12:45:48

  街上玲瑯滿目的商品讓來往行人目不暇接,首飾衣服,丹藥兵刃,鞭炮對聯(lián),各色小吃,書琴字畫,要什么有什么。

  云落古都常年都對外開放,無論是山門修士,江湖俠士,還是山上神仙,以及普通凡人。

  只要你腰包有銀子,這里就是天堂。

  街道上外圍都是一排排閣樓,裝飾繁華,大多都是賣些稀奇古怪的修行玩意,或是幾幅古董書畫。

  天下的銀子,好賺,也不好賺。

  這些閣樓商戶的主人,大概都是在云落古都摸爬滾打了近百年,起早貪黑地拼了幾輩子,才置辦了這點家業(yè)。

  就這一年到底還少不了要給朝中權(quán)貴打賞,在京城做生意,要是官場沒有靠山是萬萬不行的。

  那些個權(quán)貴,隨便找一個理由就能把你抄家嚴(yán)辦。

  其實在云落古都賺錢的,有兩種人,一種是賺山上人的錢,一種是賺平民百姓的錢。

  山上的生意油水大,有撈頭,能去的起修煉山門修行的,再窮也窮不到哪里去。

  于是一些有能耐有人脈的人,便從其他地方置辦一些對修行有益處的好玩意,拿到云落古都拍賣。

  或是幾人合伙,干些打家劫舍的勾當(dāng),弄些平常罕見的功法秘籍,或是山門器物倒賣。

  還有些勢力更大的家族互相聯(lián)合起來,再聯(lián)合上周圍些聲名鵲起的鑄器師和煉丹師,將他們收入麾下,不讓他們所鑄器物丹藥流傳出去。

  而后那些大家族便操控市場,坐地起價,因為稀有,所以缺,一旦缺了,就賣的貴。

  這個時候,往往平常一顆極度尋常的增元丹,也比平常能貴上三五倍。

  更別說那些原本就貴的靈器,往往能比平時貴上十幾二十幾倍。

  不少大家族以此謀利,暴利。

  但大多數(shù)生意人,還是喜歡在普通百姓身上賺錢,雖然賺得少,只是些瑣碎零頭,但是整個都城的百姓少說也有幾十萬,僅是從一人身上賺一兩銀子,合起來也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平民百姓所需,無非是柴米油鹽,在要幾件能遮身蔽體的粗布,要求不高,很好滿足,買賣好做。

  不像跟山上人做生意,有時候你有命拿錢不一定有命花錢。

  劉詔帶著朔馨進了一家門面寬敞,樓閣高大的鋪子,鋪子管事的也是個眼力好的,看到來者穿金佩銀,覺得來者不凡,于是直接叫出了店鋪掌柜的。

  劉詔和朔馨在店鋪掌柜的帶領(lǐng)下將閣樓差不多轉(zhuǎn)了一遍,覺得沒什么好玩,替朔馨挑了幾件雕刻著奇異花紋,造型優(yōu)雅高貴的銀簪和玉鐲后,便匆匆離開了店鋪。

  兩人繼續(xù)一路逛著都城街市,偶爾有過路的乞討之人,朔馨都會給他們分發(fā)一些碎銀。

  每到這時,劉詔總是忍不住笑說:“朔馨,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傻,那些行乞之人,放著好好的手腳不去做些正經(jīng)事情,成天以行乞為生,好吃懶做,貪得無厭,就是騙你善心的。有些人更以此謀生,不要看街市上穿的破破爛爛,待行乞三五個月,便離開京城,風(fēng)光返鄉(xiāng),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他是衣錦還鄉(xiāng)呢!”

  朔馨則笑著解釋道:“那萬一真的有一個就是可憐之人呢!我從小就是吃百家飯長大的,現(xiàn)在也該將這些恩情還給更加需要的人身上。而且看到他們,臣妾就在想,要是我這一輩子沒有碰到你的話,會不會也落得和他們一樣的下場?!?p>  劉詔直呼晦氣,欣然側(cè)身,故作生氣道:“朔馨,以后再不許說這種喪氣話了,懂了嗎?”

  “嗯……”朔馨點頭如搗蒜,開心地看劉詔忍不住露出的笑顏。

  朔馨總覺得,她這一輩子能遇到劉詔,花光了她所有的好運氣。

  零零散散的雪下的不是很大,已經(jīng)有漸落漸停的氣象,兩人依舊緩慢地在街上行走。

  兩人都沒有去看這些路側(cè)兩旁,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行人,也不去看路邊偶爾碰到一身熱血,提著長劍在雪中掩面行走的俠士,也沒有去看街側(cè)兩旁那些擺攤者新奇叫喊的聲音。

  兩人就這么靜靜地走在一起,劉詔稍稍在前,朔馨稍稍靠后。

  偶爾有落到劉詔肩上的積雪,朔馨都會在后幫他輕輕拍去。

  劉詔很享受這種感覺,他的內(nèi)心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有這么安靜了。

  走著走著,兩人聽到了一陣琴聲洋洋灑灑落到耳中,其音纏纏綿綿,如哭如訴。似是心愛之人天各一方,將要離別時的悲情。

  但是細(xì)細(xì)聽去,又會發(fā)現(xiàn)琴音婉轉(zhuǎn)回旋,有一人獨立蒼穹曠宇之中的凄涼,其中又伴了幾絲無羈的狂傲。

  漸漸的,琴音勢氣高漲,如身在千軍萬馬的疆場浴血奮戰(zhàn),虎視眈眈,其欲灼灼。

  最后,琴音變得平淡,仿佛一張狂風(fēng)驟雨后初見彩虹的畫卷,江面平靜,漣漪不在。

  彈琴的是一名男子,二十左右的模樣,全身大紅衣袍,柔順的長發(fā)隨意零散在肩邊。

  男子閉眼彈琴,仿佛與琴音融為一體,此間天地在他眼中只剩琴音。

  看清楚彈琴男子的真容,等到他手指暫停,從人群中趕上前去的劉詔忍不住拍手叫好:“好,好……先生真是好琴技??!”

  劉詔覺得,眼前男人彈琴,可比宮里樂師不知道要高明到哪里去,和他的琴音比起來,宮里樂師的琴藝就好似泥巴一樣臟臭。

  朔馨也覺得這全身大紅的男子頗有不凡,待男子睜眼后,她朝男子示意點頭,問道:“先生琴技如此高超,想必?zé)o論在哪處樂坊都是頂尖存在,必定被豪門名仕一擲千金,為何要在都城街邊賣藝?”

  男人除了一身紅衣,身邊就只有一架古琴,身上再無其他裝飾,想必應(yīng)該出身不是很好,或者是,他不想讓人看穿他原本的身份。

  男人演奏的時候,在他周圍已經(jīng)聚集了許多民眾,有看熱鬧的平民百姓,也有略懂音律的富家子弟,更不少朝中官僚子弟。

  男人演奏完,有錢的捧錢場,有人的捧人場。

  豪門大戶出身的富貴公子給零散撇下些閑錢,尋常百姓則拍手叫好。

  男人起身,對聽他演奏的所有人抱拳微笑,也不顧豪閥在地下散下的碎銀銅錢,最后眼神停留在劉詔的身上,先是一拜道:“多謝……夸贊?!?p>  而后男人又同樣微笑,朝朔馨拜道:“婦人不必心存疑慮,在下喜歡彈琴,但卻不以此謀生,此次來云落古都,實則是受人之托,來京都助吾皇成就大事?!?p>  說到這,男人不由低頭看了一眼這架似乎燃著烈焰,全身通紅的琴瑟。

  他是受人之托來到云落古都的,托付他的那個人,叫阿瀾,他背著一把木劍,肩上有個酣睡的狐貍。

  阿瀾幫他解決了一些麻煩,并且送給他一架古琴,就是男人眼前的這架古琴。

  而后阿瀾便要他來云落古都,幫曠離當(dāng)今的皇帝劉詔做一些事情。

  劉詔深沉的眼眸死死鎖住男人,男人眼神清澈,沒有半點閃躲,猶豫了許久,權(quán)衡利弊,劉詔終于說道:“遠(yuǎn)來是客,先生借一步說話?!?p>  “多謝……”男人點了點頭,收起古琴,留下一地的碎銀銅錢,跟著劉詔二人遠(yuǎn)去。

  別人不知道,但是劉詔看的很清晰,男人多謝后面兩個字雖然沒有出聲,但是看唇語,應(yīng)該是吾皇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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