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西北小城的夜幕總是降臨的格外的早,零下20來度的氣溫和呼嘯的北風(fēng)催促著人們回家的腳步。
臨近晚上7點,陸鳴才遲遲將那早已分不清顏色的黑心棉襖裹在身上,好像還大了些許。
伴隨著“哐啷啷”的鎖門聲,他提著笨重的電瓶走下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樓道。
“這該死的破燈,每年200塊錢的物業(yè)費也不知道都交哪去了”,陸鳴雖然嘴上咒罵著,但心中卻是歡喜。
今天,作為在職場奮斗了5年的老資歷,終于有機會參加公司的年會了。
“今天是公司年會,我換上復(fù)古西裝,騎上我心愛的小摩托,我馬上就要遲到了!”陸鳴邊哼著串燒,邊騎著經(jīng)典小木蘭,以15邁的高速飛馳在車水馬龍之間。
某不配留名公司今晚在大富貴大酒店舉辦慶功年會,贊美表彰那些成績突出的銷售大手子,也挖苦勸退那些連當(dāng)蛀蟲都不合格的銷售小蝦米。
當(dāng)然了,陸鳴作為公司一名普通銷售員的助理,大概還不配在被勸退的序列里。
“陸哥,你怎么才來啊,領(lǐng)導(dǎo)們都講完話了,現(xiàn)在是‘特別能喝、誰也別跑、喝死拉倒大逃殺環(huán)節(jié)’。”舉著酒杯晃晃悠悠的普通銷售員李鋼蛋,在陸鳴一進門時就抱怨起來了。
看樣子李鋼蛋因為沒有隊友,已經(jīng)伏地做茍了。
“路上碰著一個不長眼的家伙非要和我飆車,我剎車片過熱,半途停了一會,是該換套進口陶瓷的剎車片了”。陸鳴脫下他的復(fù)古西裝,磨拳霍霍向酒瓶。
“嗯?老頭樂牌特香型白酒,這是什么酒,還是第一次見”。陸鳴抄起桌子上的半瓶酒,先給自己滿上。
現(xiàn)在的公司招聘,起步都是本科雙證加英語四級。
像陸鳴這樣從小貪玩的中專肄業(yè)生,只能靠著長輩的朋友圈,在熟人手下做些雜事,即便是熟人,也只給他安排了個銷售員助理的職位,月薪2000元。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陸鳴今晚暗下決心,要以這幾年被在社會毒打下培養(yǎng)出的酒量,好好為自己搏個未來。
銷售做不了,公關(guān)咱能干啊,誰說曲線不能救國呢?
“來來來,各位前輩同仁,煮酒不怕晚,我先滿飲此杯”。說罷,陸鳴屯屯屯喝下滿滿一高腳杯的老頭樂牌白酒。
這感覺真是一口嗆、一線頂。
“???,我們公司能有您這樣的好領(lǐng)導(dǎo),大家必將C位出道,我敬牛總?!?p> “馬經(jīng)理,上次客戶的材料給您送晚了,我干了,你隨意?!?p> “熊叔,嫂子包的餃子是真不錯,下次再給我們帶點,這杯咱們敬餃嫂?!?p> “龍哥、羊哥,來來來,單身統(tǒng)一戰(zhàn)線走一個”。
觥籌交錯、恍恍惚惚之間,陸鳴嘀咕道:“這怎么還湊了個動物世界啊”。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陸鳴越喝越來勁、越來勁越喝。
“這老頭樂,還真有勁”,陸鳴雙眼迷離的捧著酒瓶。
喝下去的幾斤白酒仿佛一雙強力的大手,扼住你的喉嚨,壓住你的胸膛,捏住你的心臟。
將陸鳴拽入深邃神秘的無盡深淵。
被酒精麻痹的身體無法動彈絲毫,呼吸也變得越來越費勁,仿佛周圍空氣的味道也變得血腥和黏膩。
“好久沒有這種通透了感覺了”,陸鳴心中所念,干脆就放棄掙扎,沉淪其中。
“娘娘,娘娘,是個人,怎么是個人啊”!一位婦人失口驚叫道,抬頭望向躺在草席上那頭剛生產(chǎn)后的母鹿。
被這突如而來尖叫聲喚醒的陸鳴緩緩睜開了雙眼,入目便看見了一位驚慌失色的阿姨盯著自己。
阿姨外貌五十出頭,但保養(yǎng)得還不錯,皮膚白凈、眼睛頗大而透亮,細(xì)微的皺紋分布合理,黑發(fā)盤起盡顯端莊。
尤其是頭上的一雙角向后彎曲,極富情趣且誘惑。
等等,角?這什么怪物!
陸鳴掙扎著想要起身,成功了一半,臉朝下趴在了草席上,不僅如此,還沾染了一身粘稠的不明液體。
“鳴兒先天化人,是吉兆,三姑您瞧,鳴兒的角不是在這呢嗎”。陸鳴只覺自己被根棍又翻了過來,映入眼簾的是一頭滿眼溫柔、渾身雪白的鹿。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我應(yīng)該干什么?”陸鳴一臉懵逼,想說話又說不出,想動彈又沒力氣。
老頭樂當(dāng)真霸道!既然爬不起來,干脆放棄掙扎,還沒搞清楚狀況的陸鳴只能任人宰割般的躺著。
從一人,不對,一個帶角的端莊女人和一頭白鹿的對話中,陸鳴慢慢了解了自己的處境。
“我特娘的穿越了,好像還是被生出來的!被一頭鹿給生出來了!我是姓陸,可我不是鹿??!”
要不是無力動彈、無法開口,陸鳴真想跳起來問問二位、問問蒼天、問問導(dǎo)演,問問領(lǐng)導(dǎo),這都哪跟哪啊,跟誰倆呢,劇本是這樣的么?下一句臺詞我該說什么?
正當(dāng)陸鳴的大腦準(zhǔn)備第32次發(fā)射穿越回大富貴大酒店的時候,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
只見那頭滿臉溫柔望著他的母鹿,變身了!
“什么玩意啊,巴啦啦小魔仙嘛?美少女戰(zhàn)士哇?百變小櫻呀?”陸鳴呆滯地看著眼前變身的小魔仙,不對,化為人形的鹿,輕輕地將陸鳴抱在懷中。
“不吹不黑,要不是文化不夠,我真想給我的親生父母說道說道,我被一名無法用我詞匯量來形容的絕美女子抱住了,主動抱住的”此時此刻,陸鳴突然享受起來了,哼哼唧唧,再往懷里蹭蹭。
“娘娘,十三年了,鳴少爺在您肚子里呆了十三年了,要不是塔里靈氣斑駁,您又何須以己身供養(yǎng),毀了您三千年修行啊”!說著說著,被稱為三姑的婦人淚眼婆娑,啜泣起來。
“只怪我為三妖皇的正妃,又是靈鹿一脈的旁系,如今我等被趕出無垠山脈,唯有生下鳴兒,方能有一絲轉(zhuǎn)機”。絕美女子長嘆一聲,又滿臉希冀的看著陸鳴。
這不由讓陸鳴產(chǎn)生了一種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的使命感、責(zé)任感和自豪感。
作為察言觀色小能手、喝酒無敵陸半仙,“呸,這大概率是喝死穿越了,讓我琢磨琢磨開局”。在二女懷念過去、希冀未來之間,陸鳴開始思考鹿生。
問題一:所謂的妖皇正妃怎么會在陰冷潮濕的草席上將我生出,身邊還就只有一個三姑幫忙。
問題二:漂亮女人最好命,這絕美女子是干了啥傷天害理的事而被趕出家園。
問題三:懷孕十三年才生出了我,是系統(tǒng)的等待還是生物老師和《動物世界》的誆騙;
問題四:我是不是帶著拯救世界的使命穿越而來的。
問題五:老頭樂牌特香型白酒是哪個廠子出的。
罷了罷了,李三吒懷了三年才出生,我十三年,不得比他厲害多了。
陸鳴如何懷念現(xiàn)實世界就不多寫了,反正你們也不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