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陰大營中,單論武藝,楊文干可是鮮有敵手的存在。
如今,他卻遲遲拿不下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這令他很沒有顏面,尤其是在這兵馬云集的河陰大營校場。
于是乎,楊文干便向李建成展開了更加猛烈的攻勢,劍招也愈加凌厲。
“建成兄的劍術(shù),的確了得。”
“看來,平時,他是對我手下留情了?!?p> 司馬九頓時意識到自己劍法遠不如李建成。
尋常練劍,若不是劍圣裴旻與劍俠荊軻的指點,或許,他連李建成的一招半式都接不下。
他們之間實力的差距,遠不是劍術(shù)高手一朝一夕的指點可以彌補的。
這時,馮立低聲戲謔道:“哈哈!九弟,你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嘛!”
“誒,建成兄要發(fā)動進攻了?!?p> 司馬九趕緊轉(zhuǎn)移話題,他可不想與馮立沒完沒了的喋喋不休。
“楊將軍,小心了?!?p> 正如司馬九所言,李建成在撩開楊文干迎面刺來的一劍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劍劈向楊文干。
楊文干見狀,急忙閃避,而李建成則是步步緊逼,向楊文干發(fā)起了進攻。
李建成出劍狠準,每一劍都直逼楊文干要害之處,令他避無可避,唯有揮劍格擋。
原本占盡優(yōu)勢的楊文干,須臾間,便被完全壓制,毫無反手之力。
李建成與楊文干的對戰(zhàn),引來校場上不少軍士關(guān)注,尤其是楊文干的手下,他們驚愕不已,議論紛紛。
“楊將軍似乎處于下風(fēng)了?!?p> “該不會是楊將軍讓著新來的將軍吧?”
“我看不像,楊將軍可是好面子的人。”
“咱們新來的將軍,下手真狠,凈挑要害之處。”
“咦,楊將軍,似乎難以招架了。”
“不對啊,楊將軍啥時候,變得如此不堪了?!?p> “看來,新來的將軍不好惹,以后,得繞著點。”
......
李建成與楊文干的對戰(zhàn)還在繼續(xù),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了,李建成的實力在楊文干之上,并且,他已占據(jù)上風(fēng)。
楊文干已無獲勝的可能。
不久后,李建成點到而止,他揮劍逼退楊文干后,便收劍而立,不再出手。
“楊將軍實力不凡,本將軍很滿意?!?p> 此時,楊文干對李建成完全沒有了先前的不屑之意,他單膝跪地,恭敬道:“李將軍:屬下認輸?!?p> “日后,屬下愿為將軍效犬馬之勞。”
軍旅行間,令行禁止,實力至上。
楊文干不僅口頭上認輸了,打心底也對李建成佩服至極。
他明白,李建成實力在他之上,打敗他只是時間問題。
然而,李建成適可而止,并沒有直接將他擊敗,令他在校場上丟面子。
李建成此舉,是在全軍面前,為他保留了顏面。
如此用心,楊文干何嘗不知。
實力不俗,又懂得體會下屬的上司,楊文干愿意效忠。
“楊將軍快快請起。”
李建成急忙上前,扶起楊文干。
“楊將軍,不必見外?!?p> “楊將軍乃是軍中翹楚,本將軍初來乍到,往后,軍旅之事,還望將軍不吝賜教。”
楊文干道:“屬下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很好。”
李建成微微一笑,隨后,命令道:“通知隊正,隨我軍帳議事?!?p> 大隋軍制,五人為伍,設(shè)伍長,十人為什,設(shè)什長,百人為隊,設(shè)隊正統(tǒng)之。
李建成麾下兩百人騎,是故,有兩名隊正。
楊文干道:“領(lǐng)命。”
隨后,李建成一行,便向他的軍帳走去。
中軍大帳處,史祥將校場中的情形盡收眼底,他對李建成的表現(xiàn)頗為滿意。
“小小年紀,就懂得以武立威,禮賢下士,收買人心,不愧為叔德兄之子?!?p> 一個校尉恭維道:“將軍說得是?!?p> 隨后史祥遙望著北方,沉思片刻后。
“傳令下去,一切按照計劃行事,不得有誤。”
“領(lǐng)命。”
河陰大營位于黃河以南,中夜時分,正值北風(fēng)吹拂,空氣中散發(fā)的魚腥味,令司馬九久久不能入眠。
他腦海中,不時閃過一副熟悉而陌生的面孔,看起來傻傻的,傻得純樸,令人好笑。
軍帳中,沒有睡著的人,不只是司馬九。
李建成感嘆道:“沒想到,偌大的軍營,竟然如此安靜。”
司馬九道:“或許,這就是大戰(zhàn)前夕的寧靜吧,這樣的安靜,應(yīng)該不會持續(xù)太久?!?p> “但愿,早點結(jié)束這次行動,然后回到天池醫(yī)莊?!?p> 李建成默不作語,良久后,他才提醒道:“早點睡吧,明日得早起?!?p> 第二天,清晨,河陰大營中,便響起了震耳的號聲。
然而,在此之前,李建成已率領(lǐng)麾下的兩百人騎,跟隨另一支軍隊,趁著天色未明,朝東方疾馳而去。
行軍途中,司馬九恭敬的向李建成問道:“李將軍,我們這是去哪里?”
李建成慎了一下,正當他想說玩笑話時,一個從他身邊縱馬而過傳令兵,令他突然意識到這是在軍中,軍中無戲言。
于是,他便將已到嘴邊的玩笑話,活生生的咽了回去。
“著史將軍將令,我部隨同羅將軍,疾馳至月牙津,暗渡黃河,以為先鋒,北擊叛軍?!?p> 李建成簡明扼要的說明了此行的目的。
“月牙津有船么?”
“沒有!”
“那我們怎么渡河?”
司馬九有些納悶,難道,要游過黃河?
當然不行。
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fù)回,司馬九從小背到大的詩詞,可恰如其分的描述著黃河水的洶涌。
“昨夜,史將軍已令人在月牙津緊急搭建了浮橋。”
語畢,李建成又補充道:“你小子也別問這么多了,剛才我說的可都是軍事機密?!?p> 司馬九鄭重其事的保證道:“屬下定當守口如瓶,一個字也不會泄露。”
月牙津距河陰大營不過二十余里,沒過多久,李建成一行,便已抵達月牙津渡口。
渡口處,一座孤零零的浮橋呈現(xiàn)在司馬九眼前。
上萬兵馬聚集于浮橋南端,他們正依序踏上這座橫跨黃河的浮橋。
數(shù)位將軍正在來回傳令。
“大軍提高戒備?!?p> “迅速渡河。”
“于北岸集結(jié)呈防御陣型。”
司馬九頓時傻眼了。
“一座浮橋?”
“軍情緊急,以防打草驚蛇,這座浮橋還是史將軍派人連夜督造而成?!?p> 上萬兵馬,僅僅以一座浮橋渡河,這樣的勇氣,絲毫不亞于西楚霸王破釜沉舟之舉。
北岸,余公理麾下,可有數(shù)萬精銳。
“倘若敵軍于我軍半渡而擊之,后果不堪設(shè)想。”
司馬九道出了他的擔憂。
朱家興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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