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懵逼的膠西國軍隊
兩炷香后,白明哲在前,葉楚平領(lǐng)著剩下的小弟在后,運送著六個陶罐,再次走上了城頭。
他們抱著的六個陶罐中,有三個裝著小半罐的黑火藥原料,有三個是空蕩蕩的罐子。
打了一個多時辰,膠東叛軍暫時性撤退了。
看著城頭倒在地上的諸多尸體,白明哲沉重的嘆了一口氣,沉聲道:“張公,吾回來了!”
此時張伯正倚著城墻,滿臉鮮血,披頭散發(fā),大口喘著粗氣,見白明哲回來了,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太原君,幸不辱命,叛軍在兩炷香之前撤退了!他們估計還要修整一段時間。根據(jù)吾的經(jīng)驗,叛軍下次進攻時間,應(yīng)該是兩炷香之后!”
示意葉楚平幾人將陶罐依靠城墻放下,他詢問道:“東門、北門可有人過來求援?他們戰(zhàn)況如何?”
張伯有氣無力地點點頭,“那兩個城門已經(jīng)派人來稟報一次了。他們因為地勢比較高,戰(zhàn)況比吾等輕松些許。據(jù)說,那兩門的叛軍云梯高度不夠,差了一塊,目前正在臨時加長云梯呢。不過,東、北二門的局勢也不容樂觀。據(jù)我所知,那兩個城門下的攻城錘,距離城門已經(jīng)不足一百步。不出一個時辰,攻城錘必定抵達城門口!”
他用盡全身力氣,舉起兩根手指,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兩個時辰,他們最多堅持兩個時辰!若是兩個時辰之后,還沒有找到破壞攻城錘的方法,吾等就必須打開城門,派遣敢死之士,以性命為代價,沖出去破壞攻城錘了?!?p> 白明哲擺了擺手,呵呵一笑,“不用那么麻煩,吾已經(jīng)有了破解之法!”
張伯驚訝地看著墻邊的幾個罐子,“哦?難不成憑這幾個陶罐,就可以解決吾等心頭大患?”
“這幾個可不是普通的罐子,它們可是索命的利器!一會兒攻城錘到達距離城門五十步的地方,點燃罐子,然后讓兩名士兵合力丟過去,就可以了?!?p> “扔出五十步,有點困難啊。”
白明哲走上前,輕輕地拍了拍張伯的肩膀,安慰道:“張公放心,吾已經(jīng)派人準備繩子了。待會將罐子藏在繩子末端,利用旋轉(zhuǎn)時候產(chǎn)生的離心力,就可以把罐子扔出幾十步的距離!”
“離心力?君總是會說一些稀奇古怪的事物。也許這就是陛下看重的一點吧。自李少君死了治好了,陛下很久沒有見識到這種稀奇古怪的事物了?!?p> 白明哲聽到啊那個神秘的名字,沉默了一會兒,“李少君已經(jīng)去世……其究竟是人是仙,無人可斷,而吾,僅為平常人而已?!?p> “哈哈,不論君是否承認,陛下已經(jīng)把君看做神仙之流的人物了。否則,不可能力排眾議,在沒有軍功的情況下,僅憑一篇制鹽之法,就直接給予封君之位?!?p> 白明哲還是那句話,“不論陛下如何想象,吾,只是普通人!”
張伯暢快地笑了,“哈哈哈,吾很欣賞君這一點?!?p> 他擦了擦身旁的地面,用手拍了拍,“太原君請坐!君忙活很久了,好好休息休息吧。”
“好?!卑酌髡芤膊豢蜌?,挨著張伯坐了下來。
兩個人仿佛達成了某種默契,不約而同地閉上眼睛,保持沉默。
一時間,四周歸于平靜。
半炷香后
“嗖!”
一支箭矢猛然射上城頭,打破了安寧寂靜的氛圍,緊接著,城墻出現(xiàn)了地震一般的顛簸感。
歇斯底里的咆哮聲冷不丁的響起。
“沖啊啊?。 ?p> “殺啊啊啊啊啊啊??!”
“殺!殺!殺!”
第二輪進攻開始了。
張伯艱難地從地面上爬起來,半蹲著,通過城墻上的小洞觀察下方的情況。
在看見大量的士兵向這里沖來,不由得咒罵道:“該死,不加休息瘋狂攻城乃兵家大忌!馬寧這是瘋了嗎?為了攻下高密縣,竟然在短時間內(nèi)組織二次進攻!他就不怕將士產(chǎn)生怨言,他就不怕把軍隊打光嗎?”
白明哲瞄了一眼下方之后,感嘆地說道:“馬寧這是打算加緊把吾等斬殺啊!他越著急,越不惜一切代價攻城,就說明吾等對他的威脅程度越大??磥?,膠東官場,真的需要整治整治了。”
張伯重新拿起佩劍,用力一揮手,“敲鼓!所有士兵立刻登城作戰(zhàn)!”
“咚咚咚咚咚咚!”密集的打鼓聲在城頭回蕩。
“噠噠噠噠噠!”
“嘩啦啦啦!嘩啦啦啦!”
正在修整的士兵立刻穿上布甲、拿起武器,從石梯沖上城頭,進行防御。
“轟??!轟??!”攻城錘繼續(xù)前進,它和城門的距離只有八十步了。
張伯嘆了一口氣,道:“太原君,攻城錘就靠君這些陶罐了。”
白明哲微微一笑,給了葉楚平一個手勢,示意他們準備,然后說道:“放心!絕對不會讓公失望!”
…………
淮河之西
一支兩千人的軍隊駐扎在河邊。
“校尉,距離馬寧信中所說時間已經(jīng)兩個多時辰了,吾等是否找船渡河,攻打高密縣?”
為首之人騎在馬上,抬手制止,道:“不急!膠東郡不歸吾膠西國管轄,貿(mào)然渡河,不僅會被陛下責怪,于王那里也不好交差。膠西多山地,人口稀少,培養(yǎng)士兵不易,不可輕易折損?!?p> “那吾等何時動手?”
“再等兩個時辰!若兩個時辰之后,高密縣還……”
沒等他說完,驀然之間,淮河對面?zhèn)鱽砹死纂娹Z鳴的聲音。
只不過這個聲音不是在天空,倒像是在地面上。
“轟?。?!”
“轟?。。。。。 ?p> 強烈的轟鳴聲引發(fā)了大地的顫抖,淮河之水因這顫抖,波翻浪涌,向兩岸侵襲。
“嘩啦!嘩!”
“嘩啦啦!”
河水上岸,將岸邊的野草完全覆蓋。
“嘶!?。 ?p> “嘶?。?!”
為首之人胯下之馬驚恐的嘶鳴,如果不是有親兵強行牽著韁繩,早就沖出去十幾里了。
“轟!”
“轟!”
爆炸聲極為短促,比打雷持續(xù)時間短多了,僅僅響了四聲,就結(jié)束了。
爆炸結(jié)束了五、六分鐘后,河水緩慢的退卻,岸邊的野草重新露頭。
王鐵顫巍巍地舉起雙手,將頭盔扶正,驚恐地問道:“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
“校尉,聲音是從對面?zhèn)鱽淼?!?p> 王鐵驚恐地望著淮河對面,遠處似乎有一股黑煙化作一天黑龍,正在“呼呼呼”地向陰沉的天空沖去。
他輕輕呢喃,“神仙發(fā)怒?還是什么?”
“校尉,吾等是否渡河,與侵占高密縣的山賊一戰(zhàn)?”
“不可!”王鐵一口否決這個提議,并且沉聲說道,“大軍立刻后撤三十里!汝即刻派人渡河查明狀況,在斥候回來之前,所有人不可貿(mào)然渡河!”
“諾!”
不一會兒,膠西國這一支同馬寧約定好的兩千人的隊伍,就從淮河西岸離開了。
…………
鏡頭回到高密縣南門
白明哲驚喜地看著不遠處冒著黑煙的攻城錘,用力地拍手,大笑道:“哈哈哈,成了??!”
張伯屏住呼吸,瞳孔驟縮,嘴巴都快要耷拉到地面上了,看著攻城錘周邊的大坑,一言不發(fā)。
他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敢說什么了!
剛才看到了什么?
那個小罐子點燃丟出去之后,竟然突然自動解體,并且讓落下之處發(fā)生了爆炸。
爆炸不是只有雷雨天才會在天空出現(xiàn)的嗎?為什么太原君可以讓它在陰天降臨?
為什么沒有出現(xiàn)在天空,而是直接出現(xiàn)在地面上?
最關(guān)鍵的是,那兩個毀壞攻城錘的小陶罐還沒有水缸大。
天雷!絕對是天雷!
一個小罐子竟然引來天雷?
太原君真的是神仙?!剛才說什么平常人,絕對是謙虛!
張伯激動的面紅耳赤!
臉上的鮮血都沒有他的臉色紅潤!
“白…白公!君竟然懂得神仙之術(shù)、借雷之法!”
白明哲可不想承認自己和神仙有關(guān)系,連連搖搖頭,“奇技淫巧而已!”
張伯激動地在原地跳了起來,“奇技淫巧?不可能!剛才吾親眼所見,陶罐落下之處,那幾個推著攻城錘的士兵宛如遭受車裂,軀體四分五裂,不成人樣!如果不是神仙之術(shù),怎么可能做到這一點?人力,焉能有五馬之力?白公這一手,足夠震懾天下將士!”
正如張伯所言,原本扛著云梯,雄赳赳、氣昂昂向城墻沖鋒的膠東守軍,看到攻城錘以及鐵板后面士兵軀體分裂的下場,再感受了一會兒耳朵的嗡鳴后,皆停下腳步,猛地吞了一口口水,開始掉頭就跑。
他娘的,太怪誕了!
天威降臨,還是劈在自己人的身上!
這種情況,不害怕就怪了!
作為稷下學(xué)宮曾經(jīng)的設(shè)立之地,齊地人士對于一些傳揚天下的知識點還是略微知曉的。
長安的知識分子董博士提出過天人感應(yīng),他們齊地的胡毋生博士還同意了這個觀點。
現(xiàn)在天威攻擊膠東守軍,是不是就是天人感應(yīng)出現(xiàn)了?是不是老天在警告他們的行為??!
不管了!跑了再說!即便都尉追究下來,也有第一個逃跑的人頂著。
這是攻城士兵目前的心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