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拿著盆從水房走出來時,就驚悚了。看著門口的人,一身黑色運動裝,動作偷偷摸摸的,要不是認出是齊陌,她都要沖過去卸了他的胳膊了!
“啪”一下打在他肩上,中氣十足地問:“你干嘛?鬼鬼祟祟的!”齊陌轉過身看著她,從這行為語氣中便知她好得很呢,虧他巴巴的帶著藥來看她,還冒著被阿姨“殺頭”的危險。要知道他們女生樓的阿姨可是有名的“母老虎”?。?p> 他開口回:“這不是你發(fā)燒呢,我代表小組來慰問你!”說著便將口袋的藥塞到宋芝懷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宋芝在心里暗罵:“看個鬼!又不是我說的,我也是被逼‘發(fā)燒’的,好不!”然而,脫口的卻是:“辛苦組長大人了!這么關心我,真是受之有愧??!”罷了還躬身作了一下揖。貧嘴的模樣,惹來齊陌一記爆栗。
此地不宜久留,隨后他快步離開,最后還叮囑她記得吃早飯。宋芝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打開門,發(fā)現楊凌早起來了。不過,這拿著掃把杵在陽臺那里是怎么回事?手還微微在抖。她連忙走過去,抱住她,拿開手中的“武器”問她:“發(fā)生了什么?”可人“哇”一聲哭了,并在“上氣不接下氣”的情況下交代清楚了事情。
原來,她正迷迷糊糊的睡呢,就聽到輕輕的敲門聲,短促急切,也知可能有急事呢來人,于是便喊宋芝開門,誰知這人不在,自己只得下床,可就在要打開的那瞬間,她清醒了,從門縫里看去,只見一人背對著門口,不時地四處張望著周圍。
當時,楊凌心里就五個字:這不是好人!她拿起掃把,躲在了離門口最遠的陽臺邊,想著對方如果硬闖,她就用這揍死他。
可她深知,這塑料桿做的,戰(zhàn)斗力還不如她的拳頭,心慌死了!都有了“同歸于盡”的念頭――跳樓。
剛部署好戰(zhàn)略,宋芝開門了,這才松懈下來,但心里還是后怕委屈。
哪知,就在宋芝說了一句“那是齊陌”時,她就炸毛了,怒目切齒地罵道:“他變態(tài)呀?這女生宿舍,他來也就算了,還鬼頭鬼腦的?!?p> 宋芝心虛的說道:“他來給我送藥。”說完,還偷瞄了一眼,生怕她沖下去咬人??蛇@人氣倒是消了些,嘴上還是不饒人:“他還真是有病。就算送藥,他不能讓室友帶過來?”
話音剛落,她醒過來了,便一臉嚴肅問:“你說,你們是不是談戀愛呢?”可沒等人家回呢,就痛心疾首的控訴著:“好哇,你連我都不說!”那模樣,好像被人背叛了似的。
宋芝看著她自導自演的歡樂著呢?就知她沒事了。理了理床鋪,便向門外走去,邊走邊指著桌上小鬧鐘說:“再不洗漱,要下課了!”
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不能吃不到飯。于是,楊凌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走去水房。
“哈,這就和東坡居士的‘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格局差遠了。”宋芝看著她,好笑的說道。
“得,我想安安靜靜的做個俗人!”她含著牙刷,漂出來幾個字。
下午,她們有體育課,隔壁班也正好一起上,老師便組織了一場籃球賽。宋芝以為可以高枕無憂的偷懶了,但體育老師不允許呀,女生全部到操場當啦啦隊。
“這可就太欺負人了!”她非常不甘愿。雖說,盛夏早已過去,但這初秋的太陽也還烈著呢!
遙想軍訓完的那幾天,自己過得可真難!
脖子被曬了個V領,鼻子曬掉了一層皮。這些地方又疼又癢,還不能抓,差點沒把她折磨死。所以,她對大太陽過敏。
等她們慢騰騰走來時,場上的氣氛熱烈,人頭攢動。好不容易擠進去,一眼便看到了齊陌和顧銘,這倆主力,可一點對手的樣子沒有,哥倆好的狀態(tài)讓宋芝一度覺得他們會放水,但哪家給哪家放就不得而知了!
比賽正式開始,宋芝不怎么了解得分規(guī)則,以前看關于籃球的影視也就是圖個樂呵。所以她只是望著齊陌,目光隨他而動,運球、傳球、上籃,每一個動作,都瀟灑利落。看著額上、鼻尖那瑩瑩的汗珠,滴下來,碎在了她的心上。
她想,他們之間有什么不同了吧!
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了她灼灼的視線,齊陌回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球便被搶走。
楊凌看著球在顧銘手中,大聲喊著:“顧銘,投呀!快點!”宋芝看著她,無語死了,伸手揪住她的耳朵,譴責道:“你到底是哪邊的?你個小叛徒!”
豈知這姑娘振振有詞的說道:“這是踐行體育精神!公平公正的競爭,是對對手最大的尊重?!甭牭竭@話,宋芝無言以對,想想也覺得有道理。
中場休息,顧銘跑過來,拍了一下楊凌的頭,便問:“水呢?”她蒙了,什么水,她又沒說給他買水。可人不干了,指著她數落起來:“沒良心啊……”
雖見他跟個怨婦一般的絮叨著,可想到他對自己的好,她心里愧疚極了。
正好齊陌也走過來,看著他拙劣的演技,便一臉嫌棄的拆穿道:“差不多得了??!戲過了!”剛說完,手中沒喝幾口的水被人一把搶走,放到了顧銘手里,小姑娘還諾諾的說道:“我下次一定記得!你先喝點?!蹦枪郧陕犜挼哪?,嚇到了宋芝,這還是楊凌嗎?那個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姑娘。
齊陌倒是臉色如常,就是不爽自己的水在某人的手中,被借花獻佛了。看著那人沒皮沒臉的望著人家姑娘,還伸手摸了摸頭,眼里全是算計。
呵!這算是拐到了!轉頭看看自己的姑娘,一副不開竅的樣子,他有點心累的搖搖頭,走去取水。
比賽進入了白熱化,兩班得分不差上下。這時,(2)班的班長搶到了球,披荊斬棘地運到了籃筐底下,卻被對方圍著沒有機會突破,便將球傳給了齊陌,可當他接過球一投,便被對方的一個胖子撞倒了,是膝蓋先著的地,看著他痛苦的抽搐著,表情猙獰,宋芝知道他一定很痛,很痛。
比賽暫停,宋芝跑過去,看著他那樣眼淚不由得掉下來,顧銘抓著那人的衣領,抬起拳就要打人,被楊凌攔著,最后跟人一起扶著齊陌去了醫(yī)務室。
那是一個老醫(yī)生,慈祥和藹的,手中拿著《傷寒雜病論》,帶著老花鏡瞇著眼瞅呢,就見一隊人浩浩蕩蕩的進來??伤豢矗现饶侨?,老熟人,開腔:“怎么老是你?這回又打架了?”
說得齊陌,都不好意思了,看了顧銘一眼,后者隨即解釋:“這次決不是打架!打球摔的!”
老醫(yī)生看著他疼的厲害,讓他躺在床上,邊察看傷情,邊說:“上次腳踝,這回膝蓋,你這是不想要這腿了吧!”
好在沒傷到骨頭,只是韌帶拉傷,走的時候齊陌被醫(yī)生勒令一個星期不能劇烈運動。語氣惡劣,嚴肅的訓斥人的樣子,還有些像老班。
顧銘也笑著,指著齊陌說道:“記住沒?你看把醫(yī)生氣的,一點都不慈祥了!”說罷,收到醫(yī)生一記白眼,擺手催促著他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