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別墅里,程楚楚一件白色休閑襯衫,一條牛仔褲。正坐在二樓陽臺上愉快的曬太陽。
距離上次和男主面對面硬鋼已經過去三天了,程楚楚這三天里沒有見過沈燚一面??蓱z的孩子,一定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了。
她自從上次把錄音交給沈燚,就知道,原文的進度條已經被她飛快的拉動。
原本在文章末尾的時候,沈燚才發(fā)現程萋萋的真面目,還是由顧洛暗中安排的。
那個時候的她,呵呵,估計不知道茍延殘喘蹲在哪個角落里哭呢。
微風習習,程楚楚喝著酸奶,欣賞著樓下花園里一叢叢火紅的玫瑰。她記得原女主并不喜歡玫瑰花,她覺得太張揚。
這種花估計應該是程萋萋的最愛,為什么種這種花呢?她猜一多半是為了惡心程楚楚用的。
無所謂了,程楚楚糙人一個,對鮮花并不感冒。管它什么花,好看就行。管她程萋萋還是什么誰,現在躺在這里欣賞的可是她!
你喜歡又能怎么樣,姐才是贏家,其他愛誰誰!
想不到吧!爺逆天改命了嘿!
“怎么也飛不出~花花的世界~原來我是一只……”一陣悠揚富有節(jié)奏感的歌聲響起,程楚楚拿起手機,是顧洛。
上次咖啡店見面后,兩人便偶爾短信交流。聊的都是怎么對付程萋萋母女。顧洛說他這些年一直在搜集程萋萋母女兩人的罪證,他會讓她們?yōu)樽约旱乃鏊鶠楦冻龃鷥r的。
是的,程楚楚也是才發(fā)現——這爛劇居然還有隱藏劇情。程萋萋母女二人可能是窮日子過怕了,上位這幾年一直用非法手段從程氏集團斂財。
程楚楚的父親在娶了后媽兩年內就去世了,她爺爺又年紀大了,有的地方思慮不周,照顧不到。導致她們母女二人這些年來橫行霸道。
顧洛這次打電話過來,可能是調查有什么進展要告訴她。
“喂,顧洛,怎么了?”
對面語氣急促,全然沒有了以往溫文儒雅的樣子,“楚楚,我最近查程萋萋母女二人,查出來一件多年前的事故,可能有隱情?!?p> 程楚楚:嘔吼~又可以吃瓜了“什么事故”
“是你母親的車禍,我現在懷疑是程萋萋母女二人搞得,并不是偶然?!?p> “?。课夷赣H不是那個貨車司機酒駕嗎?”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程楚楚一時間有些語塞。
“楚楚,你先聽我說。我手下有人查到事故一個月前,程萋萋母女和那個貨車司機有頻繁的聯(lián)系。那貨車司機去年因病去世死在了監(jiān)獄,所以我現在在從他家屬和賬戶記錄入手。”
“你放心,只要我一有確切的證據,不管有什么人阻攔,都會為阿姨討回公道的?!?p> “啪”的一聲,程楚楚干凈利落的掛了電話。想了想,又給顧洛補發(fā)了條短信——“顧洛,我現在心里很亂,我想先靜一靜,你別擔心我,等我調整好了會找你的。”
是的,程楚楚心里真的很亂。首先,這真的是一個驚天大事件!如果調查清楚,那程萋萋這個毒瘤可以一舉摘掉了,她再也不用為以后的事?lián)牧恕?p> 其次,她滿打滿算來到這個世界半個月都沒有。連人都認不全,突然告訴她,她母親是被人害死的,原諒她心里真的沒有很大的波瀾。
可這與原文女主愛母親的人設不符啊!她真的不能在和顧洛通話中裝出來一副震驚痛苦悲痛欲絕的樣子——對不起,難度系數太大了。
“我的母親”程楚楚眼神里滿是茫然和一絲絲無措。母親這個詞對她真的很陌生。她想起來小說里程楚楚和母親是怎樣的幸福歡樂。驀的,她很想見一見這位傳說中溫婉知性的女強人。
烈日被云層遮住,灼人的日光消失不見。一絲微涼的風吹過她的臉頰。遠處云層仿佛暈染了濃墨,一片片的向這邊遞進。
說見就見,程楚楚起身,下樓,她想去母親的墓地去看一看。
和管家交代好之后,她開著車七拐八拐,來到了郊外。
不管程父這人如何,為自己前妻選定墓地風水真的很好。墓地周圍種滿了側柏和櫻花樹,環(huán)境優(yōu)美,空氣清新。如果早幾個月來這里,會看到滿是落櫻飄落的美景。
程楚楚走到母親的墓碑前,看著那個漂亮的滿面笑容的女人。
好陌生,又好熟悉。
現實里她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不知道童年有母親來陪是什么感覺。唯一的溫暖,就是沙雕王芳芳。
有母親陪著的生活是怎么樣的呢?她想,一定是很幸福的生活,不需要和其他孤兒院的小朋友爭搶,被欺負了也有人做靠山。
有人說:不幸的人,用一生去治愈童年;幸運的人,用童年去治愈一生。
“程楚楚,你真的是個很幸運很幸運的人?!彼?,有母親,有顧洛,真的,真的很幸運。
黑云沉沉,雷聲隆隆,空氣里悶得好像讓人窒息。
程楚楚腦子里出現以前沒有過的,短暫的一段一段的畫面。
是她的母親,會陪著她玩積木,拼樂高。會在生病的時候徹夜照顧她,也會在她做了錯事的時候嚴肅的批評她,當她被嚇得大哭,母親轉頭來又把她逗笑……
一幕幕的畫面,從腦中飄過,好像都是她親身經歷過一樣。
心里是從來都沒有過的異樣的感覺,酸酸的澀澀的,有些難受。又有些甜蜜的滿足感。復雜又奇怪。
一滴,兩滴,有水砸在手上。是下雨了嗎?她抬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空。
“轟隆”,一聲悶雷炸起。雨水瓢潑而下。
她的臉上濕濕的,雨水伴著淚水滑落。越下越大,澆透了她潔白的襯衫。
可程楚楚依舊呆呆的站著,抬著頭,任憑雨水打濕她的臉和衣服。
“糟糕,”她想,“來的時候忘了給媽媽買一束她最喜歡的百合花”
不知道站了多久,她的視野里出現一片黑色,是一把大傘把大雨隔絕在外。
程楚楚扭頭去看——是沈燚,怎么是他呢?他不是一直在躲著我嗎?
雨聲敲在傘面上,悶悶的聲音。兩個人面無表情,誰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半晌,程楚楚又仔仔細細的看了看母親的照片,也不管傘外的大雨,扭頭就走。
身后有腳步聲響起,亦步亦趨的跟著她,還沒走幾步,那把黑色的大傘就又出現在她的頭頂。
耳邊有人說話,語氣滯澀“你……背上有好大一片燙傷的疤痕,是……怎么弄的”
沈燚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自從知道真正的程萋萋和他腦中的不一樣之后,他從來沒有這么慌亂。
他瘋了一樣的回憶和程萋萋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派人去核實回憶的內容,重復著重復著……
結果是他發(fā)現了太多太多的秘密,陰暗的,不堪的,直到他開始懷疑當年和程萋萋的初遇。
真的是她救了他嗎?
人就是這樣的,一旦有一顆懷疑的種子埋下,就會不斷的生根發(fā)芽,最終長為參天巨樹。
剛剛管家告訴他程楚楚去了她母親的墓地,沒來由的,他就放下手頭的一切工作。想見見她。
看見她在雨中發(fā)愣,眼睛紅紅的,像是一只被欺負了的小兔子。淚水順著雨水不停的流。他莫名心里一緊。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身體就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撐起了傘。他想說些什么,可是說不出口。
直到剛剛,程楚楚轉身,他才看見已經被雨水澆的半透明的襯衫下,猙獰的燒傷傷疤。
那傷疤幾乎占據了她整個背部的中央??匆娺@疤,不由得讓人想知道,這個柔弱的姑娘從前到底都經歷了什么
會有這么巧合的事情嗎?沈燚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一看見那一片猙獰的疤痕時,就想起大學時的那次爆炸,有個薄弱的肩膀在熊熊烈火之中拼命地把自己帶出地獄。
聽見沈燚的問話,程楚楚只是淡淡的一笑。
“哦,沒什么。是我以前看見一只小狼狗,它被困在燃著大火的屋子里,我看他可憐,就拼命把它救了出來。本來沒想著要什么回報,可沒想到那只狗不但沒感謝我,還轉頭就狠狠的咬了我一口。”程楚楚冷冷看了他一眼?!罢媸菦]良心啊?!?p> 沈燚“……”
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呢?
程楚楚心亂如麻,不想和沈燚糾纏過去的事情。她覺得現在而言,就算她主動說出真相,沈燚也不一定會相信,不如不說,等他自己去發(fā)現吧。
沈燚沒讓她自己開車回去,而是拉著她一起坐他的車回了別墅。程楚楚既無心又無力,不想反抗,愛咋滴咋滴吧,你是男主你說了算。
程楚楚到了家,徑直上樓沖了個熱水澡,就再也沒有出門。她躺在床上,想好好消化消化自己復雜的心態(tài)——她有媽媽了——她媽媽死了——被人謀殺!
她所知道的順序還是倒過來的!
這叫什么事兒啊!
樓下書房里,陰沉的天氣和傾盆的暴雨使書房暗沉沉的。沈燚坐在寬大的辦公椅上。有人打來電話,
“沈總,你猜的沒錯,程萋萋確實非法吞了程家給程楚楚不少資產。還有,您被炸傷那一次,程萋萋已經證實了當晚在酒吧里,本來那酒吧老板死不承認,我們用了一些手段,才得到了證據?!?p> “發(fā)給我”,沈燚瑟聲道“還有……幫我查一查程楚楚當時在哪里。”
掛了電話,沈燚緩緩的,顫著手點開了對方發(fā)來的監(jiān)控。事實如此,即使沈燚再不想面對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被程萋萋騙了,徹頭徹尾的受到對方的擺布。
他重重的揉了揉發(fā)紅的眼角,如果一切都錯了,那程楚楚她……她從一開始就是個善良的女孩。遭受自己這樣的對待,她該受了多大的委屈!
如果真的是程楚楚拼死救了自己……如果真的是她……,他該怎么辦?怎么補償她
她還要他的補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