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我們的元宵節(jié)禮服展安排在郊外山上的一處梅園里。
此時,正值黃昏,余雪壓枝,賓客們安閑地坐在梅樹下,喝著小酒,聞著梅香,怡然自得地等待著活動的開始。
隨著我的一個手勢,古老的樂曲清雅地從梅園里的一個角落流瀉而出,如月光般沁人心脾。
賓客們向琴聲處望去。不見彈琴人,卻見一位身著大紅禮服的絕色姑娘手執(zhí)紅梅,款款而行。
她面帶微笑,每到賓客聚集處便駐足停留,眼含笑意擺出造型。那臉上的紅妝,嬌羞的姿態(tài)將新娘那種清純唯美的感覺演繹的惟妙惟肖。
賓客們從沒見過如此夢幻的禮服展,全都看得如癡如醉。當然,這里面不乏做生意的人,他們看到的是商機。
十九位美女美的各有千秋,她們依次穿著風格一致、款式不同的大紅禮服徐徐而出。每一位都能引來驚嘆,不僅驚嘆美人,更驚嘆這雪中一抹紅的禮服。
壓軸出場的是靜姝,她身著華服、手執(zhí)紅梅在雪地里翩翩起舞,那長長的袖擺隨著靜姝的每一次舞動深深牽動著在場每一位賓客的心……
演出結束了,賓客們仿佛如夢方醒,連聲喝彩,報以熱烈的掌聲。
我?guī)ьI著二十位姑娘微笑著走到梅園的正中。
“清遠鎮(zhèn)的各位鄉(xiāng)親們,遠道而來的朋友們,感謝大家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我們蘇府的元宵節(jié)禮服展?!蔽掖舐曊f著,賓客們再次報以熱烈的掌聲。
“通過前期的宣傳,相信大家也知道,這二十套禮服都是穎佳少奶奶的作品,風格清純唯美,就如同她本人一樣。”此時,我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眼淚瞬間流了下來,“作為她生前唯一的關門弟子,我和大家一樣,非常懷念她?!?p> 梅園里的樂曲此時正透著淡淡的憂傷,我不禁在心里為樂師點贊。
賓客們擦拭著眼角的淚水。我繼續(xù)說道:“但是,人生就是這樣。你永遠不知道未來是什么樣子的。穎佳少奶奶從一個被父母賣掉的棄女到伺候別人的小丫鬟,最后通過努力,成長為一位遠近聞名的禮服設計師。靠的是什么呢?”
觀眾們聽得津津有味,我略頓了頓,又說道:“不是運氣,而是她始終積極樂觀、不屈不撓的精神。她的心中有太陽,這太陽就像這紅梅一樣嬌艷奪目,這太陽時時提醒她只要努力向上,人就能幸福起來!”
梅園里掌聲如雷。這段話是我臨時起意,發(fā)自肺腑,莫名的,卻把自己感動的熱淚盈眶。
“來賓們,這僅有的二十套禮服現(xiàn)在開始拍賣,一炷香時間,價高者得!”當我宣布完規(guī)則,禮服就從第一件開始拍賣。
“白若姑娘,這件禮服本就是穎佳少奶奶為我女兒量身制作的。我現(xiàn)在應該有優(yōu)先權吧?!比巳豪铮蛉送蝗徽玖似饋?。
我心里一陣冷笑,面上卻為難地看向她:“如果沒人比您出的價高,當然您優(yōu)先。”
“你這不是白說嘛。”柳夫人頗為煩躁地看著我。
“沒辦法。就算我答應,來賓們也不答應啊?!蔽冶傅爻πΑ?p> 柳夫人的女兒一臉崩潰:“娘,都怪你!你要不給我拍到這套禮服,我就死給你看!”
“閨女兒,別急!娘給你拍!”
就這樣,在各路財神的叫囂聲中,柳夫人呼聲最高,最終,她以當初十倍的價格買回了這件原本屬于她女兒的禮服。敢情好,尺寸都不用改。
見柳夫人買了,其他幾位當初要求退錢的夫人也蠢蠢欲動,最終在女兒們的軟磨硬泡之下狠心割肉買禮服。
……
一炷香時間到了,由于之前競爭過于激烈耽誤了時間,禮服也還有一套未來得及拍賣。
我躊躇著,望著人群中可憐巴巴的姑娘們。突然,我看到了蘭花和翠蓮姐。翠蓮姐正一臉羨慕地看著那些得到禮服的姑娘。
“由于時間原因,最后一套禮服不能拍賣了?!蔽掖舐曅贾?,人群中發(fā)出一聲聲嘆息。
“但是,可以通過答題來獲得。”我微笑著看向大家,“這個問題就是——穎佳少奶奶最相信誰說的話?”
問題一拋出,來賓們頓時把手舉得高高的。
“永澈少爺!”一人站起來說道。永澈得意地點點頭。
“不對!”我斬釘截鐵地否定了他。某人的眼神立即如飛刀般向我刺來。
“她爹!”
“不對!”
“她娘!”
“不對!”
“我知道!”人群里一男子站了起來,“穎佳少奶奶最相信白若姑娘你說的話!”大家頓時哄堂大笑。
“謝謝你這么抬舉我,可惜不是?!蔽液φf道。
“我知道!”翠蓮姐突然站了起來,她的眼睛里含著淚水,“她最相信的是科學家說的話?!?p> 在那一瞬間,我的眼里兩行清淚莫名地流出:“對的!”
翠蓮姐失神地看著我:“你怎么知道這些?”
我擦了擦眼角:“因為我是她的關門弟子啊?!?p> 翠蓮姐驚喜地接過禮服,對她而言,意義大于美麗。
永熙也來了,他和永澈并排站在一起,望著那些禮服,兩人的眼中交織著對穎佳的懷念和不舍……
人群中充斥著一聲聲嘆息,那是來自中等家庭和貧苦家庭的姑娘們。
見此情景,我想了想,大聲宣布道:“蘇府后續(xù)還會推出各種類型的禮服,我白若承諾大家,品位和品質(zhì)不變,價格上會有更多的廉平。歡迎大家隨時關注蘇府外的張貼欄?!?p> 人群中頓時爆發(fā)出一陣陣熱烈的掌聲,卻見一女子幽幽地走到我面前,附耳說道:“白若是吧?走著瞧!”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許久不見的劉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