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銀子,趕路的生活也變得快樂許多。不過,這種快樂似乎持續(xù)不了多久了,因為穆穆告訴我,錢快要用完了。
此時我的心情僅僅能用這句話來形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這天,我們又來到一個小鎮(zhèn)。天色已晚,我們決定找一家客棧休息休息,明日再繼續(xù)趕路。就在這時,前面熱熱鬧鬧地走來了一群人。為首的青衣男子年紀大約三十來歲,他們一個個喜笑顏開的,似乎要迎接什么絕好的人。
“咦?這里怎么會有人知道我的身份?還刻意來迎接我?!蹦履碌吐曊f道。
“確定是迎接你?”我也低聲說道。
“應該是吧?!蹦履滦邼匾恍?,“這大張旗鼓的,也不知是誰透露了消息?!?p> 穆穆一臉笑意地迎了上去,誰知這群人連看也沒看穆穆一眼,直接與我們擦肩而過。我用余光掃了眼穆穆,她的臉上真是大寫的尷尬。
“詩仙大駕光臨,我們桃花潭真是蓬蓽生輝?!鼻嘁履凶痈呗曊f道。
詩仙?桃花潭?我的腦袋突然一個激靈,莫非此時此地正在上演汪倫與李白的故事?
我回頭一看,卻見河岸邊走來一位高大挺拔的白衣俠士。他隨身佩著劍,眉宇間盡顯灑脫與俊朗。
“汪兄,久仰!”此人豪爽地抱了抱拳。
“太白兄坐了一天的船,真是辛苦!在下已略備薄酒,為您接風!”
那兩人還在你一言我一語地寒暄著,我這邊卻已經(jīng)聽得呆了。
“白若,你愣在那兒干嘛?你認識他們?”穆穆朝我問道。
“怎么可能?她從沒出過清遠鎮(zhèn)?!庇莱赫f道。
見我還是站著不動,穆穆又說道:“喂,去哪吃飯?”
“請,萬家酒店就坐?!蓖魝愒谀沁呎f道。
“萬家酒店。”我這邊也馬上對穆穆做出了回應。
穆穆回頭看了看那伙人,無語地搖了搖頭。
“神經(jīng)??!”永澈則不滿地罵了一句。
我白了他一眼,這小子不懂,見證千古名詩的誕生,我怎么能錯過機會?
萬家酒樓,此時燈火通明。一下子來了兩潑人,老板笑得見牙不見眼。
不過到點菜的時候,態(tài)度明顯就不一樣了。人家那桌大魚大肉、山珍海味。我們這桌僅僅點了一些普普通通的小菜肴。沒辦法,資金不夠了。
“不再點一些嗎?”小二的臉色不太美麗。
“夠了,我們在減肥?!蔽艺f道。
“稍等!”小二傲慢地看了我們一眼,轉身離去了。
“太白兄,有件事我必須向你坦白。我之前說的‘我們這兒有萬家酒店’實際上只是一個酒店的名字,就是這家?!蓖魝悓擂蔚匾恍Γ戳丝蠢畎?,又繼續(xù)說道,“‘十里桃花’其實也只是我們這兒一個潭的名字,并不是真的有十里桃花。我這么說只是為了能吸引您過來,因為我真的太崇拜您了!望見諒!”
李白瞇著眼看著汪倫,他的手捋著胡須忽然哈哈大笑。他當然明白汪倫在說什么,只是礙于面子,也不好跟他生氣。
“有紙和筆嗎?”我問永澈。
“你要干嘛?”他莫名其妙地看著我。
“想吃頓免費的大餐最好就聽我的?!蔽尹c了點頭,繼續(xù)朝他說道。
永澈將信將疑地站了起來,朝店家借來紙筆。
“怎么著?”永澈問道。
“我說,你寫,寫快點。”我浩浩蕩蕩地背了幾十首李白的詩,寫得永澈直甩手。
“你居然會背這么多詩仙的詩?”他驚訝地看向我。
“我從小就背啊?!蔽椅⑽⒁恍?,拿起厚厚的一疊詩稿就向李白走去。
“詩仙,您好!我一直以來就非常喜歡您的詩。這是我抄錄的您的詩,可否為我簽上您的大名?不勝感激!”我一臉花癡地看向李白。
詩仙低頭掃了掃我手上厚厚的一沓紙,上面張牙舞爪的都是永澈的字?;斓?!也不寫好點!
“你的字……很有感染力……”詩仙尷尬地評價著,卻并沒有動筆簽名。
“哈哈……”汪倫那桌人忽的笑了起來。有人說道:“詩仙的意思是這些字有讓人發(fā)笑的力量嗎?”
李白眉頭微撇沒有言語,忽然,他驚訝地說道:“咦?《獨坐敬亭山》?我沒寫過此詩?。俊?p> “?。俊蔽业念~頭瞬間沁出汗來,糟了!這是他晚年的作品!
“不過……”李白一邊吟誦著這首詩一邊點頭,“這首詩寫的真是清新脫俗!好極了!敢問姑娘,這首詩您是抄錄的哪位大家的作品?”
“這……”我一時語塞,想了半天,只好說道,“沒有抄錄別人的,我夢里常常就有這首詩,還以為……”
“原來是姑娘所作?!崩畎姿查g高興起來,拱了拱手說道,“今天有幸結識你這位朋友!”
“有幸有幸!”汪倫那邊反應很快,也趕忙站起身跟著李白拱了拱手,并豪放地說道,“店家,那一桌我也請了!好吃的盡管給我們拿來!”
真是歪打誤著!我回頭望去,穆穆那邊默默地向我豎了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