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和王魁隨我們來到蘇府時，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和穆穆先翻墻進去。
好巧不巧，剛一走到大堂，就看見李美兒挽著永澈的胳膊從花園那邊走了過來。她的臉上掛著紅暈，看來兩人又是一夜溫存。
“李美兒！”穆穆大聲喊道。
“嗯？”李美兒條件反射地應(yīng)了一聲，回頭看時，卻是我倆。她臉色微變，加大聲音說道：“白若妹妹不是正禁足嗎？怎么又出來晃悠了？”
我和穆穆并不說話，只徑直走到大門口，把門打開，將李母、王魁一并請了進來。
見到李美兒，王魁首先沖了過去。
他拉住李美兒，棱角分明的臉上淚水縱橫：“美兒，你怎么在這兒？你知道嗎？我和你娘都擔(dān)心死你了！”
李美兒一把甩開王魁的手，又看了看李母，魂都嚇飛了：“你是誰？我不認(rèn)識你?！?p> 永澈看得奇怪，轉(zhuǎn)頭問她：“怎么回事？”
李美兒眼光躲閃，脫口說道：“我不認(rèn)識他們！這些人不知是哪里來的瘋子！永澈，我們快把他們趕走！”
“美兒！”李母顫抖著身軀走了過來：“你怎么不認(rèn)識娘了？你生病了嗎？”她伸手想摸李美兒的額頭，卻被她嫌棄地躲開了，“你才有病！你們都有??！不要來亂認(rèn)親戚了！我不認(rèn)識你們！”
啪！王魁突然伸手打了李美兒一巴掌：“你挽著這個男人干嘛？你是我的女人！”
永澈見狀，氣得一把推開王魁：“你干什么？再在這里胡攪蠻纏我就報官了！”
李母此時已明白了個七八分，她顫抖著聲音說道：“美兒不認(rèn)娘，娘也就當(dāng)沒生過你?？墒翘K公子，我有一件事情想請教你?！?p> “相公，別聽她的?！崩蠲纼黑s緊插嘴道。
永澈皺了皺眉，抬手示意李美兒別說話：“你說吧，老人家?！?p> 李母渾濁的眼眶里盈滿了淚水，嘴巴微動，許久才說出：“我只想知道，我的大女兒是不是被你們害死的？”
“大女兒？”永澈眼中甚是疑惑，“您大女兒是？”
“就是你之前死去的夫人顧穎佳?！蔽覍λf道。
“不可能！穎佳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嗎？”永澈的眼里寫滿了不相信，或者說，是寫滿了不愿相信。
“我……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從小送給了顧家，后來被賣給蘇府做小丫鬟。她就是顧穎佳。而在你面前的，是……”李母話未說完，李美兒已經(jīng)無法再控制自己，她隨手抓起最近的一個花瓶朝李母砸去。
“小心！”王魁驚呼一聲，擋在李母前面，花瓶砸在王魁堅實的后背上，嘩得碎了。頓時，王魁的后背一片血肉模糊，眾人連忙將他扶了下去。我趕緊讓小廝去請大夫。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居然連自己的母親也不放過，我……看錯你了！”王魁的聲音在大堂里回蕩。
“你說，究竟是怎么回事？”永澈生氣極了，轉(zhuǎn)頭向李美兒問道。
李美兒哭著抱緊永澈的脖子：“你別相信他們！他們是騙你的！他們都是白若找來陷害我的！”
永澈甩開李美兒，轉(zhuǎn)向李母：“老人家，你繼續(xù)說?！?p> 李母見李美兒這樣對待她，早已心如死灰，于是流著淚繼續(xù)說道：“她是我的小女兒。她和穎佳兩個其實是一對雙胞胎。你們別看我現(xiàn)在這樣，在我年輕的時候，其實也是一個美人。那時，顧穎佳的養(yǎng)父是我的初戀?？墒?，他們家嫌棄我體弱多病，我們家嫌他家窮，雙方父母都不同意。我后來嫁給了一個秀才，還生了一對雙胞胎。本以為日子就這么平靜地過下去，但是天有不測風(fēng)云，秀才染病死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日子極其艱難。迫于生計，我將穎佳送給了她后來的養(yǎng)父。他能接收穎佳，一來是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二來他和他老婆成親多年，一直沒有孩子。誰知穎佳是個福星，一去他們家，他們就接連生了兩個孩子。后來……后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了，他們開始嫌棄穎佳，最后把她給賣了……”
“是這樣嗎？你騙了我！”永澈崩潰地扭頭看向李美兒。
“不……不……不是……我沒有！這不是真的！我只騙了你一點點！”李美兒一邊哭一邊語無倫次地否定著。我感到她已經(jīng)完全崩潰了。
“伯母，穎佳的事是這樣的……”永澈含淚將穎佳去世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李母，不清楚的地方則由我作了適當(dāng)補充。
李美兒聽完我們的話，腳下一軟，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