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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雄之明末爭霸

第四十七章 大義與小節(jié)

梟雄之明末爭霸 冷月破刀 3760 2020-10-08 23:54:29

  王雷手下的堡丁是按明軍士兵的要求訓(xùn)練的,雖然還遠(yuǎn)遠(yuǎn)達(dá)不到王雷的要求,但至少對于破門這事確實比吳為手下的江湖高手更加擅長。

  他們很快就從旁邊的匠戶那里推來了一輛大車,車后跟著一個笑容猥瑣的中年人,他滿臉堆笑的對王雷道:“王老爺,這車您隨便用,用壞不用賠的?!?p>  王雷根本就沒有正眼看他,“商會會給錢的,你躲遠(yuǎn)點,小心傷了你?!?p>  笑容猥瑣的中年人訕笑著退了幾步,但仍沒有走遠(yuǎn)。

  王雷也沒空理他,手中倭刀一揮,十名身強體壯的堡丁大吼著推起大車,猛沖向小院大門!

  “嘭!”一聲巨響,即使經(jīng)過加固的木門也經(jīng)不起一輛十人推動的馬拉大車的沖擊,在車轅折斷的同時,木門也被撞成了碎片。

  就在木門破碎的同時,十名手持弓箭的堡丁就向院中射出十支梅針箭,緊接著二十名手持圓盾和腰刀的短兵手躍入院中,在他們身后是手持一丈四尺長槍或是長叉的長兵手,三十人一進院就列出了一個半圓形的步陣。

  看著這個整齊的陣形,王雷臉上卻沒有多少笑容,他本意是想訓(xùn)練出一支能擺出戚家軍鴛鴦陣的精銳,可惜接手的這支堡丁素質(zhì)太差,自己的練兵計劃又受到四大姓的干擾和牽制,歷時一年有余,也不過練出這么個四不像的鴛鴦陣。

  不過,王雷臉上浮起一抹冷笑,這種陣形對付蒙古人可能是白給,但對付一般的江湖人是足夠了。

  和他想的一樣,木門破碎的瞬間,就有三人持刀從正屋內(nèi)躍出。

  可惜沒等他們呼喝出聲,十支梅針箭就已射到眼前。

  習(xí)慣于江湖搏殺的武夫?qū)τ谶@種戰(zhàn)陣殺法可以說毫無防備,從正屋中躍出的三人既沒有穿著任何護甲,手上也只有一口單刀。

  結(jié)果自然毫無懸念,二人當(dāng)場身中數(shù)箭而亡,另一人運氣略好,只被一支箭射中了肩頭。

  此人到是悍勇,用力掰斷箭桿后繼續(xù)揮刀前沖,迎接的他是從不同角度刺來的18個鐵槍頭和2個鐵叉尖。

  僅僅幾息后,身中數(shù)槍的他就浴血倒地。

  就在此時,又一人從屋內(nèi)竄出,身形狡捷,貼地飛掠,手中雁翅刀直砍前排短兵手的大腿。

  這些堡丁雖然經(jīng)過一年多的訓(xùn)練,但實戰(zhàn)經(jīng)驗太少,乍見一人滾出,刀光閃現(xiàn)之時都有些驚慌,有的舉盾下?lián)?,有的抽身就退,一人腿部中刀,慘叫倒地,結(jié)果陣形大亂。

  使雁翅刀的大漢見狀更喜,狂吼一聲撲入短兵手中隊形中,他手中的厚背雁翅刀沉重且鋒利,用力一刀能將木制圓盾砍開,更能將堡丁手中的槍桿砍斷。

  轉(zhuǎn)眼前就被他砍倒了三人。

  王雷臉上沒一點表情,只是喊了聲,“散!”

  前排的堡丁聞令馬下向四面散開,使雁翅刀的大漢一見站在門口的王雷像是像是個領(lǐng)頭的,獰笑一聲:“可敢與你家爺爺一戰(zhàn)么?”說著就大步流星直奔王雷而來。

  王雷根本就沒看他,兩支戚氏快槍就從他身側(cè)伸出,銃手同樣獰笑著用冒著青煙的火繩點燃了火門中的黑火藥,一樓青煙從火門中竄出,緊接著就是兩聲響亮的銃聲!槍膛內(nèi)5錢重的火藥推動著4錢重的鉛彈從槍口噴射而出!

  手舞厚背雁翅腰刀的壯漢前沖的身形猛的一頓,兩顆鉛彈毫無阻滯的貫入他的胸膛,擊碎厚實的胸肌、胸骨、肺部和心臟后,從后背穿出。

  壯漢身形緩緩倒地,在失去意識前,他手中的厚背雁翅刀用力插入大地之中,讓他的身形保持著拄刀而跪的姿勢。

  王雷舉手制止了另兩名戚氏快槍手的射擊,火藥是很寶貴的,不值得浪費到一個瀕死者的身上。

  四名長兵手快步進前,四支長槍的鋒刃刺入了寧死不屈者的身體中。

  王雷提刀從他身邊走過時,緩緩的說道:“大兄弟,時代變了。”

  尸體緩緩倒地。

  “那把刀給我留著。”扔下一句話后,王雷在六名短兵手的保護下走入正屋。

  正屋中滿是沖鼻的血腥味,屋角放著兩具蓋著白布的尸體。屋中坐著一個臉上已經(jīng)沒有一點血色的少年。

  手持圓盾的短兵手把王雷圍在中間,避免這位武甲頭被暗箭所傷。

  王雷盯著少年被白布包著的右腕,少年右手不見了,盡管手腕處包著厚厚的白布,但還是快要被鮮血浸透了,看來他就是小巷中那只斷手的主人了。

  可惜了,這么英俊的少年。王雷搖了搖頭,這么重的傷在太平堡基本上是沒救了。就算勉強救回來,也會死于商會的酷刑之下。

  王雷示意堡丁進屋搜查,盡管指望不上能找到什么,但起碼的樣子還是做做看的。

  少年用左手從桌子上端起茶碗,喝了一小口:“王甲頭,你不用想著抓我去邀功了?!?p>  王雷瞇眼一笑:“你服毒了?”

  少年微笑著點頭:“不然我現(xiàn)在早就痛的滿地打滾了。還怎么坐在這里和王甲頭聊天?!?p>  “你們?yōu)槭裁匆u擊吳為?”王雷問這話只是例行公事,不指望會得到答案。

  “為什么?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鄙倌暧趾攘艘豢诓杷?,卻被嗆的連連咳嗽,臉上泛起了一片病態(tài)的潮紅。

  王雷從旁邊拉了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六名短兵手依然圍在他身邊,“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好,那我問一句,小巷盡頭墻后的那家人,他們欠你們什么錢了?殺你們什么人了?”

  少年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你怎么知道人不是吳為殺的?”

  王雷冷笑連連:“小子,我沒把你當(dāng)白癡,你也別把我當(dāng)傻子。吳為的腰刀遺失在巷中,肯定是他殺人奪刀了。小院內(nèi)的夫婦一個被槍扎死,一個后心中劍,請問,吳為從哪兒變出來的長槍和長劍?肯定是你們在小院中說了什么,正好被出屋查看的夫婦聽到,所以你們才殺人滅口,對不對?”

  少年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了句:“想不到王甲頭除了能帶兵打仗還有當(dāng)捕快的本事?!鳖D了頓,可能是腹中的毒藥開始發(fā)作,他的面龐開始有些扭曲,“王甲頭,你要知道,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我們這次都死了多少人,誰還會在乎一對夫婦?”

  “啪!”王雷重重一掌拍在茶幾上,直接把這張硬木茶幾拍成了兩半,“放屁!還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江湖有江湖的道義,江湖有江湖的規(guī)律,你們不管有什么理由都不能濫殺無辜,就憑這點,落在我手里就讓你們生不如死?!?p>  少年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一股紫黑色的血沫從他口中噴出,擺了擺手,“王甲頭,我一個將死之人了,你和我說不著,你們快離開吧,地坑里擺了三十罐羊油,現(xiàn)在應(yīng)該快要燒著了。”

  王雷一下跳了起來,“你說什么?”

  一名堡丁從后院瘋跑了過來,“大人,后院著火了!”

  王雷怒喝一聲:“你們這幫蠢貨!”劈手奪過身邊短兵手的腰刀,飛擲而出,將少年正緩緩軟倒的尸體釘在椅子上。

  “我們走,趕緊敲鑼,讓大家救火!”王雷看著后院正屋已經(jīng)竄出屋頂?shù)牧已?,不由得罵自己大意了。

  不用敲鑼,周邊看熱門的匠戶們就發(fā)現(xiàn)了小院起火了。

  “走水啦!快救火?。 北娙藦目礋狒[的瞬間就變成了被人看的熱鬧。周圍的房子都是木結(jié)構(gòu)的,又有不少易燃物,這要是讓火勢擴大了,把整個太平堡東側(cè)化為灰燼都是有可能的。

  眾家掌柜伙計馬上提著水桶、短斧,扛著沙袋、長鉤、梯子,趕來救火。

  幾個大匠行的伙計還推來了好幾輛唧筒車。

  王雷嘆了口氣,看這火勢,自己是走不成了。

  鳳來儀是太平堡東邊最大的酒樓之一,三層木結(jié)構(gòu)的酒樓就是在整個太平堡內(nèi)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高大的建筑物了。

  聽到三長一短的火警鑼聲,正在據(jù)床高臥的女掌柜喵小小從繡床上一躍而起,差一點就要穿著個主腰就要沖出閨房了,好在她在最后一刻想到了這點,身形一旋,伸手從衣架上取下一件交領(lǐng)姜黃夾祅和一條柳綠馬面裙,三下五除二的穿好后又套了一件貂皮對襟短襖,連鉤扣都沒扣好就沖了出來。

  她一邊快步小跑一邊大吼著:“都聾了嗎?聽不到附近有走水嗎?趕緊準(zhǔn)備救火?。 ?p>  鳳來儀的伙計聽到掌柜的怒吼聲,趕緊扔下手中的活計,聚攏到酒樓后院。

  喵小小一把抓著一大堂官的耳朵,用力一擰,把個七尺漢子疼的直接跪在地上,“老娘要你們這幫飯桶有什么用?聽不見這附近走水了嗎?還不趕緊滾出來準(zhǔn)備救火?”

  大堂官吳東成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卻不敢有絲毫的反抗,只是辯解道:“朱爺已經(jīng)帶了十個兄弟和一輛唧筒車過去了,他讓我們都先忙自己的,等他的信?!?p>  “小朱已經(jīng)過去了?”聽到自己店里最得力的領(lǐng)座人已經(jīng)去了,喵小小這才悄悄平息了下怒火,想了片刻,“老吳,你再帶十個兄弟,準(zhǔn)備好扒房的工具,萬一火燒到了后院附近,就給我扒!所有損失我來處理,懂了?”

  吳東成揉著都被擰紅的耳朵,點了十個精干的伙計,帶著長鉤、長桿、短斧和梯子爬到自家院子的后墻上。

  只不過有人看到這些伙計手中的扒房工具恐怕會覺得哪里不太對勁,例如長鉤頭部除了鐵鉤外還裝了一個好像是槍尖的東西,長桿頭部干脆就是個槍尖,短斧斧刃閃著耀眼的寒光。

  把吳東成派出去后,喵小小看著院中其他伙計,又是一聲怒吼:“趕緊滾回去干活!中午不開張了?”

  伙計們馬上做鳥獸散。

  想來想去,喵小小還是覺得不放心,就自己走到前廳一樓,找了個避風(fēng)的位置坐下,正在擦桌子的伙計趕緊給掌柜的泡上一壺好茶。誰都知道這時候的掌柜正在氣頭上,得罪不得,找打不是?

  喵小小當(dāng)然是化名,她的真名現(xiàn)在在長沙府六扇門里還能值五百兩白銀!而且上面還特別注明了死活不論!估計再過個一年半載,知府大人還得再加個百八十兩。這還是官賞,要是加上城內(nèi)幾個大戶人家的私賞,眼前這位風(fēng)情萬種的漂亮姑娘起碼能得個七八百兩銀子。

  好在在這太平堡里沒人知道她的過去,人們只知道她是帶著重金來塞外開酒樓的,燒一手好菜,與四大姓相處的都不錯,卻也沒有明確依附哪一家,這本身就是本事。

  只有酒樓里的兄弟們才知道,喵小小不僅燒的一手好菜,還耍的一手好劍,別說不會武功的糙漢了,就是一般的練家子也輕易靠近不了她。更何況,她還會使用火器,這就非常嚇人了。

  大堂官吳東成,北直隸悍匪,背著十幾條人命跑到太平堡,照樣被喵小小馴的服服帖帖。

  至于說領(lǐng)座兒的朱爺,更是當(dāng)年名震塞外黑旋風(fēng)朱家唯一的后人,現(xiàn)在照樣老老實實在酒樓里打工。

  想到這里,喵小小就瞇眼一笑,只要不燒到她的酒樓,她不會去管外面是不是洪水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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