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五個壯漢出現(xiàn)在百文齋前面的書攤上。
而為首的那人,又矮又胖,邁著王八步,短衫敞開,一臉猥瑣的氣息撲面而來,一看就是個狗腿子。
趙巖饒有興趣地望了過去。
按照這種街頭混混的套路,一般都是先放幾句狠話,然后才開始掀攤子。
而在不遠處,陸念薇和黑娃已經(jīng)搬好板凳,擺好零食,準備看戲了。
“誰讓你們在這里賣書的,經(jīng)過你彪爺?shù)耐饬藛???p> 站在門口的劉大鐘和吳志,面無表情地看了矮胖男一眼,并未說話。
“老子我掀了你們的攤子!”
矮胖男快步走到攤子前,伸手就握住了了桌沿。
“??!”
一道慘叫聲傳來,矮胖男瞬間松開雙手。
其低頭一看,手掌上滿是鮮血,并扎著數(shù)根倒刺。
黑娃則是樂得直笑,桌下的倒刺正是趙巖讓其安放的。
矮胖男大怒,當即一腳踹在了桌子上,他本以為會一腳將桌子踢倒,哪曾想,桌子紋絲不動,而他的腿都快折了。
他低頭一看,桌子腿的上面竟然壓著好幾塊大石頭,這明顯是有人刻意為之。
這時,陸念薇幾人齊齊看向書攤旁靠墻角落里的一根長棍,而在長棍的上面則是支著一個水桶。
趙巖告訴眾人,薛家家仆定然會先被倒刺扎到手,然后又去搬桌子,最后肯定會拿這根長棍。
前兩項,都已經(jīng)完全應驗了。
那個自稱彪爺?shù)陌帜?,大怒之下,當即就望向了角落里的長棍,然后大步奔向長棍。
“嘩啦!”
在他抓住長棍的瞬間,一桶剩菜湯全倒在了他的腦袋上,看上去十分狼狽。
而黑娃等人都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趙巖設置的這些機關(guān),此人完全中招了。
“拆……將他們的書籍鋪給我拆了!”矮胖男幾乎咆哮地說道。
頓時,后面的四個壯漢,大步朝著百文齋走去。
但就在他們走到門口的那一刻,四個身形高大的青年,突然閃身而出,然后分別抓住這四個大漢的手臂,直接來了一個過肩摔!
“啪!”
街面上傳來極為清脆的聲音,四名大漢直接被摔出了三米遠,疼得已經(jīng)站不起來了。
大周禁軍,打北蒙軍不一定能打得過,但對付這樣的混混,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那名矮胖男頓時有些害怕了,他看門口這四人氣度不凡,不由得疑惑地看向吳志,道:“你們竟然敢和江湖人攪合在一起了,莫非想要造反?”
在大周,所謂的江湖人,基本都是無視國法的浪子,這些人放浪形骸,不從禮法,經(jīng)常入獄,乃是百姓和官府都極為厭惡的一類人。
吳志當即也有了底氣,挺起胸膛說道:“你管我和誰攪合在一起呢,能贏你便算作本事!”
矮胖男攥著拳頭,氣得臉色鐵青,突然看見不遠處有官差巡邏,當即大喊道:“官差大人,我是薛縣丞的管家薛彪,這里有人打人了!”
這五名官差聽到后,迅速跑了過來。
在大平縣,百姓求這些官差辦事,必須要把酒飯先備齊了,然后才能開口說話。
不然,連面兒都見不著。
官差們看到百姓產(chǎn)生矛盾,尤其是打架斗毆,他們一般都會躲得遠遠的。
但這次,求救者乃是薛家,那五個官差,速度飛快,出現(xiàn)在了百文齋的前面。
矮胖男一臉委屈地說道:“孫哥,這幾個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兇打人,你一定要將他們關(guān)進監(jiān)牢里嚴懲?!?p> 為首的那個年齡最大的官差,先環(huán)顧四周,然后朝著薛彪點了點頭。
“咳咳!”
其干咳一聲,說道:“這個書籍鋪是誰的?剛才是誰打的他們,給老子站出來。”
趙巖緩緩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看著那官差道:“書籍鋪是我的,人也是我讓打的,但我們乃是正當防衛(wèi),不知何罪之有?”
那官差見趙巖氣度不凡,顯然不是一般人,他眼珠一轉(zhuǎn),說道:“正當防衛(wèi)?我明明看到是這四人受了傷,而你們卻是毫發(fā)無損!”
“他們實力太差,莫非還怪我們嘍?”趙巖攤了攤手說道。
“小子,別太囂張,在太平縣,老子有一百種方法弄死你!”那矮胖男氣呼呼地說道。
趙巖輕瞥了他一眼,根本沒有理會他。
矮胖男看向那官差,不斷地朝其使眼色。
那官差想了一下,說道:“你們,在光天化日之下當街行兇,都跟著我去衙門走一趟吧!”
矮胖男不由得大喜,進了縣衙門,那不就是進了自己家里了嘛!
而趙巖也正想見一見那個傳言稱非常糊涂的太平縣令婁志德呢。
當即,趙巖、黑娃、劉大鐘、吳志,還有那四個禁軍護衛(wèi),一起朝著前方街口的衙門走去。
大平縣的縣衙,裝修的甚是儒雅別致,在縣衙庭院內(nèi)還有一個長寬約兩米,用石頭雕刻的書籍模樣的石刻。
而此刻,縣衙內(nèi),兩列衙役分站兩行,高喊著:威武!
趙巖等人與薛彪等人分別走入廳內(nèi),然后站在了兩側(cè)。
稍傾,一個打著呵欠的縣官走了進來,正是太平縣縣令婁志德。
婁志德看著堂下站著如此多的人,還未坐下,便拿著驚堂木一拍,高聲道:“何人告狀啊,見到本官為何不跪?”
趙巖等人平靜地看著他,根本沒有絲毫動作。
而薛彪等人也是一動不動。
“大膽!見到本官為何不跪!”
劉大鐘朝前邁出一步,遞出一張硬殼紙封文書,并說道:“吾乃杭州從事令,見縣官是可以不跪的!”
杭州從事令,乃是一個虛職,官居七品下,乃是一個虛職,比婁知縣還要低半個等級,當在公堂上卻是可以不跪的,他身邊的人自然也不用下跪。
這乃是趙巖賜封劉大鐘的一個職位,為了方便他做生意。
婁知縣令人接過硬殼紙封文書,看了看說道:“不假不假,你確實可以不跪!”
薛彪對硬殼紙封文書還是有過研究的,一看顏色,便知官高不過七品,和薛家比起來簡直就是螻蟻撼大樹,不由得變得更有自信起來。
然后,他又看向一旁的薛彪等人,問道:“你們?yōu)楹尾还颍俊?p> 薛彪一愣,說道:“大人,你仔細看看,我是薛彪??!”
婁知縣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瞅,道:“哦,是彪子啊,本縣知道該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