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棺之前,侯濤身上金光大盛,只不過在這金光之中,一抹黑暗固執(zhí)存在,二者對立,顯得尤為詭異。
慘叫正是從侯濤嘴中傳出。
他奉師命處理黑棺,本就是擔(dān)心這棺材上的毒詭異,內(nèi)力弱的抵抗不了,可誰知道……他也不行!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fēng)云便化龍。
這是當(dāng)年趙晉收侯濤為弟子時,上一代的信陽候趙齊給他的評價。
由此可見這侯濤的武學(xué)天賦非同一般,而事實也是如此,不過不惑之年,他就一只腳邁進(jìn)了宗師,一身功力便是和趙晉也相差無幾。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遭受毒氣入體,體內(nèi)經(jīng)脈如同被百蟻噬咬般,劇痛無比。
金光和幽暗的黑色對抗,片刻之后,侯濤怒吼一聲,另一只完好的手化作掌刀,生生將中毒的手臂給砍了下來。
滋滋……
這手臂一落地,就傳出讓人膽寒的聲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血水。
侯濤的身形暴退,站在趙晉身邊,低聲道:“師傅……這毒詭異,不可觸碰!”
他斷了一臂,面色毫無血色,內(nèi)力封住經(jīng)脈,雖無鮮血流出,可也讓他元氣大傷,此時說話中氣都略顯不足,同時內(nèi)心后怕不已。
他方才能感覺到,再不當(dāng)機(jī)立斷,這手掌上的毒氣就會順著經(jīng)脈進(jìn)入心脈,到時候真的就神仙難救了。
被眼前這一幕震驚道,原本喝酒吹13的江湖俠客們一個激靈,紛紛閉上了嘴,噤若寒蟬。
連侯濤都擋不住的毒……更別說他們了。
“他說的對……我勸你們還是別輕舉妄動的好?!?p> 一聲調(diào)笑在眾人耳旁響起,只見在門口處不知道何時站著兩道身影。
前方的少年,一身白袍,神明爽俊,好一副翩翩少年模樣,在其身后的人,身材魁梧,只不過略有些木訥,跟在后面表情淡漠。
這人,自然就是易容后的杜云義了。
“來者何人?”
侯濤沉聲喝道。
其實……看到這個人,在此心中都有了答案。
“青龍山陸鳴?!?p> 舉了舉手中的酒葫蘆,陸鳴不以為意的朝場中走去,晃著葫蘆道:“聽聞信陽候大壽,陸鳴送上賀禮,順便討口酒喝……想來不過分吧?”
“閣下這可不是討口酒喝的模樣?!?p> 侯濤冷笑,在其背后,出現(xiàn)一隊弟子。
“何必呢……”
陸鳴抬起頭,看也不看舉刀沖向他的弟子們,只是看著趙晉:“另外……陸某也想知道,當(dāng)日圍攻青龍山的江湖俠客們……都是來自哪門哪派?!?p> 撲通!
沖出來的弟子未走幾步,紛紛倒在地上。
“毒!?”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駭然了。
要說黑棺之毒雖說狠辣,可好歹還需要觸碰接近,可方才的十幾個侯府弟子們,距離陸鳴尚遠(yuǎn)就倒在地上,這就不得不讓人防備了。
單憑這一手玩毒的手段,就足以讓陸鳴在江湖上立足。
“各位,陸鳴此番只為私事,不愿傷及無辜,其余無關(guān)人等皆可離開?!?p> “狂徒!”
鐵不堅如同大鳥般飛過來,異于常人的拳頭夾雜著勁風(fēng)對準(zhǔn)陸鳴腦袋。
同時他封住口鼻,防止被陸鳴的毒入體。
“過于執(zhí)著煉體,一身功夫都在拳頭上,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怪不得會急吼吼的跳出來,阿義,看清楚了,類似這樣的人,定然是有求于人的。”
鐵不堅的拳頭陸鳴視而不見,他甚至還回過頭來,對著杜云義咧嘴一笑。
“嗯?!?p> 杜云義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陸鳴帶他過來,一方面是讓他經(jīng)歷鮮血,另一方面也是讓他知道,在絕境下人的內(nèi)心究竟會變得多陰暗。
杜云義武學(xué)天賦極高,可終究見識不足,只在青陽鎮(zhèn)上,即便他人生經(jīng)歷坎坷……可小鎮(zhèn)上的老百姓再惡……能惡的過這些所謂的江湖人嗎?
“功夫在上身的,遇到這種敵人,那便攻擊他下盤,而且要快,要準(zhǔn),要狠?!?p> “如這樣……”
陸鳴說著,猛地出腳。
咔嚓!
鐵不堅的拳頭離陸鳴尚遠(yuǎn),身子就倒飛出去,同時雙腿呈出詭異的曲折。
“所以說,男人還是長一點好。”
收回腳,陸鳴淡漠道:“現(xiàn)在走還來及,等下不走,就莫怪陸某沒有提醒了?!?p> 一腳立威,踹廢鐵不堅,原本對陸鳴輕視的江湖俠客們頓時在心中重新給陸鳴定位。但是……除了寥寥幾人外,并無有人離開這里。
搖了搖頭,清楚這些人心底如何想的陸鳴嘆了口氣。
機(jī)會,他已經(jīng)給過了。
只可惜……內(nèi)心的貪欲和僥幸感是最大的原罪。
“既然如此,那在座的就都別走了吧。”
陸鳴望著天空的明月,悠悠道:“月黑風(fēng)高夜,殺人放火時?!?p> “狂妄之徒,今日在侯府高手如云,豪杰無數(shù),縱然你實力不俗,又豈能和在場所有人相爭?”
“此子猖獗,哪位英雄好漢愿站出來,與何某一同誅殺此子?”
又有人說話,只不過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噗……”
望向那個角落,陸鳴嗤笑一聲。
“方才功夫在拳頭上的家伙陸鳴倒是敬他是個好看,就你也配說豪杰二字?”
“你若不服,只管出來便是,又何必和別人一起,莫非是只想在侯爺面前露個臉……當(dāng)婊子立牌坊?”
“你……”
角落里的何某漲紅了臉,瞪著陸鳴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確實是這么想的。
甚至今晚來此的很多人,都是想傍上信陽候府這個大腿。
只不過……
混到這個地方的沒幾個傻子,鐵不堅這種超一流的高手在陸鳴手下都走不過一招,他們自己幾斤幾兩清楚的很。
有人心中嗤鼻,你姓何的想尋死自己去便是,拉上我等干嘛?
留下來的人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算盤,今日陸鳴大鬧侯府,決計是落不得好下場,他們稍后渾水摸魚,借花獻(xiàn)佛豈不美哉?
更何況,半年時間陸鳴便成長到這個地方,這意味著什么?
此子身上定然是有大機(jī)緣,若是等下尋得機(jī)會……
不少人都是怦然心動。
“陸……”
一直看著場上的趙晉這時才開口。
“我現(xiàn)在不想聽廢話,趙侯爺,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希望等會我聽到的是我想知道的東西?!?p> “還有,你們方才既然不走,那就乖乖的留在這里吧。”
冷哼一聲,陸鳴直接打斷趙晉的話,轉(zhuǎn)身出了侯府。
望著他的背影,趙晉面色冷峻,赫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刷刷刷!”
數(shù)十道寒芒破空而來,直擊陸鳴后背。
寒芒距離陸鳴身前一尺便被攔住,而后落在地上。
人群中,一道血霧炸開。
“暗箭傷人,也算豪杰?”
冷厲的聲音傳來,帶著夜風(fēng),看著炸成渣子,血肉散了滿天的場景,沒由來的,所有人紛紛打了個寒顫,冷意自心底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