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迷迷糊糊地睡著,突然覺得走進了幻境里。
紛紛揚揚的雪花夾雜著紅艷的梅花飄飄灑灑地落著,一望無際的白茫茫冰面上,自己正在開心地滑來滑去。
突然身子一沉,掉進冰窟窿里,待左右掙扎時,自己又重新在滑冰。
回頭一看,是自己相公掉進去了,便拼命地往回跑,卻越跑離得越遠,只到最后剩自己一人淚流滿面地坐在地上哭。
杏兒從睡夢中驚醒,看著正抱著自己鼾睡的伍世崖,抽抽搭搭地哭起來了。
心底委屈地想著以后再也不要不理你,你可千萬要好好地。
伍世崖覺察到懷里小媳婦的動靜,立馬醒了,看見她正梨花帶雨地哭著,忙急切地說:“杏兒,你不要哭,不要哭…哭得這么傷心,我心里也難受。”
杏兒聽了這話,嗚嗚地哭得更大聲了。
伍世崖急忙把她抱緊,大手一下下?lián)崦X袋,嘴里輕聲安慰著:“杏兒不哭了,杏兒一直在我心上,杏兒最好看了?!?p> 早上,陽光正好。
伍家院子里,杏兒安靜地在小板凳上坐下,抬起頭仔細地瞧著正在勞作的伍世崖。
視線飛略過身前的四方矮桌子,便一下定在了他身上。想著他昨晚說的話,心里酥酥麻麻的,臉上不覺得燒起來了。
杏兒用盡全副心思想著他的好:他心疼自己哭,他體貼地抱著自己,他輕拂著自己的頭發(fā),他給自己的那種安心。都是他,滿心洋溢的幸福都是他。
看著他忙碌的身影,認真專注,莫名地讓人安心。
伍世崖自娶了杏兒后,便開始籌備這件事。一趟趟進山找石塊,木材,一點點運回來。日積月累,慢慢地湊夠了材料,看著今天天好,便開始動工。
原是杏兒說了一句,院子里只有那一棵柿子樹,看起來空空落落的。伍世崖聽了進去,想著在西南角搭個雞舍,養(yǎng)上兩三只母雞,每天也能拾那么一兩個雞蛋吃。
干了有一陣子了,伍世崖伸了伸腰,想著先歇會兒。便把手里的石塊放下,轉(zhuǎn)身走到小桌前坐下。
杏兒見他過來,忙收起目光,提起矮桌上的水壺,拿過白瓷碗給他倒水。
緩緩落下的水,撞在白瓷碗底,轉(zhuǎn)著圈往上漲,待最后一滴墜下,層層波紋散開,被柔和的光照著,白凈透亮,實在好看。
待杏兒端著送到他面前,纖纖玉手,柔若無骨,白如初雪,映著透亮的白瓷碗清水好看的令人心神搖動。
杏兒看他呆呆地不動,喚了一聲,再往前伸伸,重遞過去。伍世崖回過神,咧嘴笑了笑,抬手接過,仰頭喝著。
由于仰著頭,脖子上的喉結(jié)隨著水的下咽,上上下下地動,惹得杏兒不錯眼地盯著。
盯著他快喝完了,杏兒急忙把頭低下。手里攥著水壺提手,等著碗落到桌上,好給他及時添水。
等了好一會兒,一直沒見碗被放到桌上,抬頭看了看,人也不見了。
轉(zhuǎn)身看,他正端著碗,站在東墻邊,左右打量著建成了一半的雞舍,像是在欣賞自己的勞作成果。
杏兒瞧著他認真的模樣,打心底涌起萬般喜愛,好想抱抱他??!
想著簡單,做起來卻難。
杏兒只是稍稍抬了下手,便覺得好難,主動去抱他,太讓人害羞了。
又加上從來沒有主動抱他,杏兒只覺得臉紅心跳,左右為難。
伍世崖這會兒走過來,把碗放到了桌上,正看到杏兒低著頭,臉紅紅的。伍世崖忙蹲下,拉著杏兒的手,詢問她怎么啦。
杏兒突然一下抱住他,小手圈著他后背,輕輕地說:“沒什么,只是好想抱抱你?!?p> 此時,伍世崖心底的喜悅猶如爆發(fā)的火山,肆意地流淌,攬著杏兒的雙手緊了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