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年輕人要注意身體啊
過了一會,張老頭端來了兩碗牛肉面,“砰”的擺在桌子上,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好大的脾氣啊,夏無忌怔了怔,忍不住問道:“師父,你欠他錢?”
“屁話,富僧我就是真佛再世,菩薩轉(zhuǎn)生,也沒法拔鐵公雞的毛。”富僧不戒笑罵一句:“這老頭就是這臭脾氣,古怪得很,快吃吧,這老頭手藝還是不錯的?!?p> 夏無忌低下頭去,便有股香味撲面而來,赤紅的湯汁上浮著面條,點(diǎn)綴著三四片牛肉和青菜,灑著蔥花,很是鮮香。
“今兒打西邊,這牛肉竟超過了兩片,青菜超過了三根,面條分量也足,沒有拿湯水來充數(shù)?!?p> 富僧不戒一臉詫異,低下頭去,像狗一樣在牛肉面上聞了聞,終于確定沒什么問題,轉(zhuǎn)過頭道:“人之將死,其行也善,張老頭該不會是要死了。你放心,你要是死了,富僧我會記得給你燒兩把紙錢的,再燒兩個小姑……”
“閉嘴!你才要死了?!睆埨项^的臉逐漸黑了下去,對于上了年紀(jì)的人,在他們面前是最聽不得“死”這個字的:“要吃就吃,不吃就滾。”
這狗日的和尚,對他吝嗇一點(diǎn),就大嘴巴到處說自己是鐵公雞。
對他大方一點(diǎn),竟然直接詛咒自己死。
果然是不禿不毒,不毒不禿。
夏無忌暗中對師父豎起一根大拇指,就這張臭嘴,活了這么久沒被人打死,真不愧是有大本事,大神通的“佛門高僧”。
“嘿嘿,張老頭你難得大方一回,富僧我要是不吃,豈不是虧大發(fā)了。”不戒和尚不再多想,以一幅風(fēng)卷殘?jiān)频淖藨B(tài),專心對付起面前的牛肉面了。
吃了面后,富僧排出十文錢,拍了拍肚子,揮斥方遒,豪氣萬千:“不用找了?!?p> 張老頭翻了一個白眼,兩碗牛肉面就是十文錢,還找個錘子。
夏無忌也很快將面條吃完,面湯都喝得干干凈凈。別的不說,這張老頭的手藝的確不錯。
兩人坐了一會,就在街上閑逛起來,消消食。
夏無忌道:“師父,我們接下來去哪里?”
富僧不戒抬頭望了望,道:“天色已晚,我們買了東西再回隱山,只怕來不及了,不如今天就在永城住一晚,明日再說?!?p> “好?!毕臒o忌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說道:“對了,師父,那些山賊都是我殺得,趙小姐給的銀票也應(yīng)該歸我?!?p> “你要銀子干嘛?”不戒和尚眼睛一瞪,隨后恍然大悟,露出猥瑣的笑容,一幅語重心長的語氣道:“吃是明功,著是威風(fēng),嫖是落空,賭是對沖。有了銀子,大吃大喝才對。而且你好要學(xué)武,莫要整天想著小姑娘,太折耗身子了?!?p> 不戒和尚的語氣越發(fā)猥瑣起來:“當(dāng)然了,你若一定要去,那就沿著這條路一直走,然后右拐,經(jīng)過兩條巷子,就可以看到花街了,花街最好的青樓喚作“滿春園”,年輕人,要保重身體啊?!?p> 夏無忌怔了怔,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師父。
不愧是法號“不戒”的酒肉和尚啊,果然連歡喜禪都修了,改日一定要多多向師父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
不戒和尚注意到了夏無忌的目光,“咳咳”了兩聲:“我雖然對路線了解,但從來沒去過,這都是一個朋友告訴我的。”
這里沒其他人,你就直說,那個朋友就是你自己吧。
雖然這事夏無忌心知肚明,但他還是善解人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懂的,雖然師父你知道頭牌是誰,有什么喜好,長什么模樣,但真的一次都沒有去過。還有,我不是去青樓,而是去兵器行?!?p> “去干兵器行嘛?老子記得沒有教你使用兵器,莫非你小子背著我找其他人學(xué)武功了?”
“你莫管,我自是有用,把銀子拿給我吧。”
“你這逆徒,區(qū)區(qū)身外之物,何必這么在意”不戒和尚搖了搖頭,鄙視的瞧了夏無忌一樣,一幅視錢財如糞土的模樣。
他直接抽出一疊銀票,絕不止一千兩。
在夏無忌從滿期待的目光中,他抽了數(shù)額最小的一張遞給夏無忌,慈祥道:“你現(xiàn)在還太小了,這一張給你,其他的為師幫你收起來,將來長大了再給你?!?p> 說話間,又把銀票揣了回去,又刻意的扭了扭手腕,露出沙包大的拳頭。示意夏無忌見好就收,否則就又要給他發(fā)大紅包了。
夏無忌覺得這一幕很是熟悉,似乎上輩子的壓歲錢,就是這么消失的??紤]到兩人武力值的懸殊,其余的銀兩也只能作罷。
兩人分開了,夏無忌拿著銀票,去了兵器行。
富僧不戒則是四處浪,至于怎么浪的,有沒有去滿春園和頭牌做深入交流,夏無忌就不得而知了。
等過了兩個時辰左右,兩人又意外碰到了一起,低頭交流一番,便找了間客棧住下來。
……
不知不覺,已是午夜,距離永城不遠(yuǎn)的一處官道附近,被夏無忌和不戒和尚埋下的山賊尸體被挖了出來。
“他們都是被人赤手空拳打死的,應(yīng)該是遇到了煉體流的人?!币粋€略顯消瘦的身影檢查了十來具尸體,思忖了片刻,下了結(jié)論。
“煉體流?是不是鎮(zhèn)獄司的那群鷹犬走狗追過來了?”旁邊一個魁梧的身影問道,甕聲甕氣,渾身散發(fā)著驚人的熱量。
“不是,殺死他們的人并不強(qiáng),而且還是個新手。鎮(zhèn)獄司若派這樣的人擒拿我們,無疑是送死?!蹦窍莸纳碛胺治龅馈?p> “臥虎寨的大當(dāng)家怎么說也是我們連云匪的人,殺了我們連云匪的人,自是該血債血償,可有辦法追蹤到兇手?”又有一個佝僂身子的人說道,聲音蒼老,似乎是個老人。
“自然是有。”消瘦的身影道:“那兇手若是殺了人就跑,倒還有些麻煩。但那人太貪心了,把尸體上值錢之物都收刮走了,其中就包括了我們連云匪的特制玉佩?!?p> “即使如此,明日便抓住那人,好好炮制一番,叫他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那蒼老的聲音緩緩說道,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惡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