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寒止洗了把臉,隨意舒展了一下。
想了想,這幾日自恃武功,卻屢戰(zhàn)屢敗,便拿出了諸葛神侯留下的槍法。
“神侯十三槍”卷名如此。
讓他驚訝的是,十三式,竟沒有心法口訣,盡是一些招式,也十分簡單,寒止粗略的看了一下前兩式,十分巧妙,靈動且兇猛。
“這倒是取巧,可師父說的縱橫天下,未免太過了吧?!焙褂行┦?,但還是操練了幾遍,便熟記于胸。
變化太少,能有用么?
“這是,師弟的新招?”趙曙碰巧來到這,身后,跟著姬月微。
“師兄見笑了?!焙购┬?,“新招,練練。”
“一個人練有何意思?”姬月微笑道,“大清早的,不如試一試?”
寒止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姬月微拔劍刺來。
“小心了,博翎劍訣!”姬月微嘴角一揚,一套劍法,優(yōu)美動人,卻飽含殺意。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三槍盲打,第一槍,盲龍!”寒止抽開七尺長槍,分做三段,頭,腹,腳,槍出如龍,極為迅速。
姬月微愣了一下,連連后退,待到寒止一槍罷了,再次俯身沖來。
“鳳林!”姬月微嬌喝一聲,一劍刺來,似有一只火鳳,穿云而來。
寒止閉上眼睛,握緊槍身,大喝,“書香百味有多少,天下何人配白衣!第二槍,風(fēng)流!”
二人兵器相接,真氣滾滾流動,竟讓四周林木損毀!
寒止連退幾步,勉強站起。
姬月微亭亭玉立,疑惑的看著他,“你這兩招名頭倒是不小,怎么感覺不是很厲害啊?!?p> 寒止苦笑一聲,“我這兩招,沒有心法,我不知道怎么指引真氣如何流動,待我再想想再試吧!”
姬月微點點頭,收了劍,“我感覺都不如你之前那幾招,雖然都不是槍法,不倫不類的,但都很厲害?!?p> 寒止搖搖頭,心中不由想道,師父便是以槍法聞名江湖,之前教我的五式卻都不是槍法,甚至于槍無關(guān),這是為何?
趙曙看著二人,不由輕笑,“二位還真是珠聯(lián)璧合……”
“你閉嘴!”姬月微冷哼一聲,“誰跟他珠聯(lián)璧合?”
寒止也撇撇嘴,“今日我是拿你練手,你莫得意,要不憑你那撓癢癢的劍法,早就給你打到求饒!”
“哼,我義父縱橫天下的劍法,是你這等人能看懂的?手下敗將,就你這實力,趁早回家躲著得了?!奔г挛⒉嫜p蔑地說。
“好了好了!”趙曙連忙制止二人,“對了,姬姑娘,我聽說,秦公子要來侯家住下,你不去接一下?”
“什么?秦縱橫來了?”姬月微神色慌張了起來,“他家那么有錢,非要住在侯家?他腦子讓門夾了?不見!我傷沒好!”
寒止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她。
“姬姑娘傷勢未好,大清早的便與人爭斗,不好吧?!?p> 寒止循聲看去,只見來了一位貴公子哥,白衣青冠,劍眉星目,英氣逼人。
“哦,這位便是天下聞名,江湖人稱智公子的秦縱橫秦公子吧。”趙曙拱手笑道,“失敬失敬?!?p> “哪里哪里,剛剛聽聞趙千戶智破奇案,在下佩服,看來這智公子名號,變要交給趙千戶之手了?!鼻乜v橫也是還禮。
“那兩位敘舊,我和寒止兄弟,就先走了?!壁w曙笑了笑,轉(zhuǎn)身邊走。
“趙千戶請便?!鼻乜v橫轉(zhuǎn)身看著姬月微,“姬姑娘身體可曾好些?”
“我,我身體好多了!”姬月微好似再為自己壯膽,揚起聲調(diào),“寒止,我們走!”
說罷,在趙曙和寒止驚訝的目光,秦縱橫冰冷的目光下,姬月微手挽在寒止的胳膊上。
“走??!愣著干什么!”姬月微瞪著眼睛看著寒止,“你昨晚不是說了保護(hù)我一生一世嘛?”
“我什么時候……嗚嗚?!?p> 姬月微捂住他的嘴,轉(zhuǎn)身對秦縱橫說道,“秦公子見怪了,我愛郎呢,早上起來喜歡說胡話,莫怪莫怪啊!”
話間,還踩了寒止一腳!
三人徑直走過,秦縱橫笑了笑,揮扇走了出去。
剛剛離開秦縱橫,姬月微即刻松開了寒止。
“不是,你腦子是不是銹掉了,拉著我做什么?”寒止氣道。
“真小氣!本小姐挽著你是你的福氣。”姬月微伸手往他身上擦了擦,仿佛嫌棄寒止的口水沾到了她的手上。
“哼,真小氣?!奔г挛⒖戳怂谎?,“這幾天借你用一下,本小姐欠你個人情!”
“你可別,你下次遇上他離我遠(yuǎn)一點!”寒止連連退后,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直起腰板,“不過呢,我聽說洪州府醬鴨天下聞名,我想吃鴨子!”
姬月微瞪了他一眼,“行,鴨子就鴨子!”
“嗯,再來壺女兒紅就更好了!”
姬月微氣道,“你怎么不要吃御膳!”
寒止正經(jīng)的看著她,“也行!”
“呀呀呀。氣死本小姐了,你給我站??!”
二人在打鬧聲中漸漸遠(yuǎn)去,趙曙搖扇苦笑。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趙曙回頭,是秦縱橫。
“秦公子說笑了,在下山野痞夫,未曾見過天府公子?!?p> 秦縱橫看著他,失聲笑道,“山野痞夫,趙公子太妄自菲薄了,如果你真的名不見經(jīng)傳,黃逍怎會提拔你為千戶?你當(dāng)千戶那么好當(dāng)?那小旗官,百戶都死絕了?”
趙曙便不說話了。
“不過說真的,京城不是你能踏足的。”秦縱橫冷冷的看著他,“離我妹妹遠(yuǎn)一點?!?p> “你妹妹只是我的師妹,五年前我們也僅有過一面之緣,秦公子多慮了?!壁w曙笑道。
秦縱橫搖搖頭,“我不喜歡司馬神棍,我也能想象他教出來的徒弟有多可怕,五年,我也未曾能想象五年時間,那神棍能把我一個除了姿色,都很平庸的妹妹,指導(dǎo)成我秦家半個掌舵人?!?p> “秦公子怕了?”趙曙笑道。
“怕倒沒有,妹妹如此出色,我這當(dāng)堂哥的,心里高興還來不及呢?!鼻乜v橫笑道,“正好,家里的產(chǎn)業(yè)都交給了妹妹搭理,我才能如此自由,游山玩水?!?p> “那祝賀秦公子了。”
秦公子搖搖頭,“順便警告你那個朋友,離月微遠(yuǎn)一點?!?p> “這我恐怕管不著。”趙曙拱手道。
秦縱橫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趙曙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不早了,回去看看書吧。
趙曙也回了房間。
……
“店小二,來三只醬鴨,幾個小菜,一壺上好的女兒紅!”
“好嘞!客官,樓上請!”
“這么多?你吃的完么?”姬月微皺著瓊鼻問道。
“你管我?吃不完我不會拿回去吃?”
“行行行,撐死你!”姬月微瞪了她一眼。
酒菜上齊。
寒止狼吞虎咽了起來。姬月微托著香腮,眼光不知瞥向何處。
“那秦公子挺帥的啊,據(jù)說還是大康國公,首富……”寒止囫圇,嘴里還有一塊鴨子肉。
姬月微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你把嘴巴弄干凈再說話?!?p> 姬月微嘆了口氣,又像是自言自語,“我也知道他很優(yōu)秀啊,可他就是太優(yōu)秀了,從小就對我很好,可我就是不喜歡他?!?p> “優(yōu)秀還不好?咋的?這都配不上你?”寒止瞪著眼睛問。
“他的心思太多了,也太能算計。其實我也不知道怎么說,他太墨守成規(guī)了,怎么說呢,總之我不喜歡?!奔г挛⒔o自己倒了杯茶,捧在手心,“就好比如果我們成親,就算同枕而眠,我也猜不透他在像什么,每天兩個人都在自己的世界里活著,猜著他的心思,不覺得很累么?”
寒止不懂這些,卻也聽的出幾分道理,點了點頭。
“秦家是高祖起兵的第一助力,給了高祖財力上的支持,才讓高祖稱帝,秦家也被封為國公?!奔г挛@了口氣,“不過近幾年秦家大權(quán)都在一個女子身上,秦縱橫一個男人,他怎么能忍,必定會不停地爭斗,我可不愿我將來的夫君斗來斗去的?!?p> “女子?這么厲害?”寒止詫異。
“是啊,她叫秦倚天,容貌早年間便是冠絕京城,可不知道怎么,她慢慢掌控了秦家的大權(quán),秦家也在她的搭理下,秦家富可敵國,一年的收入甚至可以比肩大康稅收。旁人再多閑話,終被打臉的無話可說,連皇帝陛下都幾次召見她,詢問治國之理。將她破格封為南客宗姬,南客可是孔雀!足可證明陛下對她的贊賞?!奔г挛⒄f道。
“有點厲害。”寒止點點頭,道,“這么看來,秦縱橫倒是有的忙了?!?p> “這兩年,秦縱橫像瘋了一樣,三天兩頭約我出去,隔十天半個月就往我家下聘禮,我義父煩的都要頭疼死了。又不好說什么。”姬月微用手撐著腦袋,無奈的說。
“嘿嘿,畢竟是京都四大美女嘛,要我有這財力,也砸錢騙一個回來?!?p> “呦,你也知道我有這名號?”姬月微斜著眼睛看著他,“這下知道了吧,跟我在一塊做事,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哼!”
“不過就你這破脾氣,下次京城評選個京城四大惡女,估計也有你?!焙拐{(diào)笑道。
姬月微作勢欲打。
“對了,京城剩下那三個美女,秦三娘,趙福姬,青樂都是誰啊?”寒止明顯對這個更感興趣。
姬月微瞪了他一眼,不過看寒止揉了揉胳膊,瞬間氣泄了,“你都別想了,秦三娘就是秦倚天,三娘是她的乳名,趙福姬是陛下的女兒,封燕福宗姬,青樂兩年前嫁給了將家長子,成了將家夫人了?!?p> 寒止點點頭,“這么說來,這四個人里,你排第四感覺像是湊數(shù)?!?p> 姬月微聽著青筋暴起,一拍桌子,“本小姐長得不比他們差!快吃!吃完快走!”
“吃,吃,生什么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