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僧何罪之有?”
普凈雙手合十,閉著眼睛反問。
“你罪,罪在……那個千戶,你說!”桂王擺了擺手。
“遵王令?!壁w曙拱手笑道,“普凈大師急了,明日便可下山了,今日怕是沒機會了,漏出這么多破綻?”
“哦?趙施主再說什么?”
“我說了什么?”趙曙笑道,“是你殺了林柏宇,沈潮生和薛虎。”
“什么?”除了桂王,所有人都不知道桂王把他們叫過來干嘛,都大驚失色的看著普凈。
“阿彌陀佛,貧僧一心向佛,心無雜念,問心無愧,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普凈雙手合十,淡淡的說道。
“那好,我就把我查的告訴你,你且聽好?!壁w曙踱步,“首先,你利用舊情把林柏宇騙了出去,在樹林里將他殺了,又移尸到河邊,想著借助河水和血水混合,從而達(dá)到混亂他死亡時間,可你沒想到雨會不停的下,從而讓我輕松的看出了他的死亡時間。”
“那你之前污我的衣服鞋子,在他身上怎么看不出來?”鶴西來問道。
“因為他是出家人?!壁w曙笑道,“他的衣服鞋子,是看不出來換過的,而且他的寺廟就在山下,又與桂王是好友,在山莊內(nèi),有幾件備用的衣服不奇怪?!?p> 眾人點了點頭。
“那沈施主呢?我可是寒施主他們剛剛看到沈施主死后沒多久就過去了。”
“太低級了?!壁w曙搖搖頭。
“什么?”
“你的做法太低級了,我一眼便看出來了,你用劍殺他,不想那么大的力,將他直接捅死的同時,又一劍穿破了木桶,雖然你用花瓶連著窗戶看起來像是花瓶跌落的同時,蠟燭熄滅,你殺人從窗戶逃走,可惜,木桶破了,流出的水的多少,解釋了為什么當(dāng)時所有人都能迅速的趕往現(xiàn)場。因為他是半個時辰之前,就遇害了?!壁w曙笑道。
“那薛施主呢?”普凈不看他,“薛施主也是我殺的?他房門緊閉,我是怎么殺完人出來的?窗戶?他房間可沒窗戶?!?p> “這個我倒是想了好久?!壁w曙說道,“可惜你百密一疏?!?p> 趙曙對著小妖低聲吩咐兩句,小妖點點頭,一劍斬斷了一張凳子腿,用用力掰斷。
眾人疑惑著看著這一主一仆。
趙曙將兩塊斷木舉起“大家請看,外力弄斷,便會造成兩塊木的中間部分,斷齒都是向著屋內(nèi),而我看了門上的木,很可惜,右面那一塊,是向著屋外?!?p> 眾人恍然大悟。
“精彩?!逼諆艄恼?,“趙施主天縱奇才,才思敏捷,貧僧佩服?!?p> “可是趙施主說了這么多,與我何干?我為何要殺他們?”
趙曙點點頭,又扭頭示意紅泥小妖。
二人點了點頭,沖了上去!
普凈大驚,一掌轟來,紅泥躲閃,而另一側(cè),小妖一劍劈開了普凈右臂的袖口,露出了赤裸的手臂,和一塊斧頭紋身。
“這……”章成戩大驚,“薛虎手上也有,這是神機營的紋身!”
趙曙點點頭,“林柏宇身上也有。沈潮生身上倒是沒有,可他手臂上,有刮掉紋身的標(biāo)記?!?p> “你們,都是神機營的人?!壁w曙看著他,冷笑道。
“神機營?神機營有五千步騎,五千鐵騎,又有九旗先鋒,就算我們當(dāng)初都是神機營的人,又當(dāng)如何?”普凈問道。
趙曙又問,“那薛虎的血跡如何解釋?”
“什么?”
趙曙揮揮手,見寒止捧著剛剛普凈洗的衣服的臉盆端了過來。
“這里的血跡,是現(xiàn)場的,你為何要毀了他?”
“可能……是貧僧不小心……”
“住口!還敢嘴硬?”趙曙沒了性子,“我可是清楚的看到了……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者……”
“是貧僧干的。”不想普凈剛聽到趙曙的話,便開口打斷了他的話,面不改色的點頭承認(rèn)了。
眾人大驚失色,真的是他?普凈可是一代高僧!
“普凈!”
“你為何殺我爹?”薛然大喝一聲。
“當(dāng)年在神機營,他們就欺我儒弱,后來我們跟大部隊沖散了,他們覬覦我的錢財,又一起追殺我!”明明是足以讓人暴跳如雷的事情,普凈的語氣卻很淡,“我?guī)е鴤宦放芰耍髞肀粠煾杆?,為我剃度?!?p> “我一路輾轉(zhuǎn)來到這,而一個月前,我便聽說了他們?nèi)齻€要來賞玉佛的消息,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普凈道,“之后的事情,便如趙施主所說。”
眾人恍然大悟。
“可你……你是出家人!”章成戩憋了半天,才說了一句。
“出家人怎么了?”普凈反問,“出家人便真的能忘記仇恨?我時時刻刻都在等待著這一天?!?p> “阿彌陀佛,趙施主奇才。貧僧心服口服。”普凈雙手合十,說道。
“你……”桂王也有些不忍,“帶下去吧,明日,帶到山下的衙門,等著京城的判決?!?p> “阿彌陀佛?!逼諆綦p手再次合十,深深地鞠了一躬,轉(zhuǎn)身跟著隨從們向牢房走去。
“行了!都散了!”桂王揮袖說道。
眾人離去。
“非宮公子!”趙曙叫住了凌逸。
“有事?”
“委屈非宮公子了?!?p> “沒事?!绷枰輷u搖頭“你很不錯?!?p> “多謝非宮公子?!?p> 寒止走了過來,“你有什么安排么?”
“殺上風(fēng)雷閣?!?p> 眾人面面相覷,又看向姬月微。
“看……看我干嘛?”姬月微被盯得發(fā)毛。
“想著萬戶侯大人不是應(yīng)該維護武林和平嘛?!壁w曙笑道。
姬月微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不如一起?彼此也有個照應(yīng)?”寒止說道。
凌逸看了他們一眼,搖搖頭。
“非宮公子再考慮一下,我等也絕非什么宵小惡徒,非宮公子大可相信我等?!壁w曙拱手,誠摯的邀請。
凌逸冷笑一聲,“你是為了我這把劍?”
“我不會武功?!壁w曙搖搖頭,“紅泥小妖的劍雖然比不上你的劍,但也絕非凡品?!?p> 凌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們要去何處?”
“嶺南道?!?p> “明日,我給你答復(fù)。”凌逸說完,便厲害了,走進(jìn)了桂王給他準(zhǔn)備的客房。
“咱們還要帶上他?”姬月微問道。
“他有點本事?!壁w曙點點頭。
“那他會跟咱們走么?”
“一定會?!壁w曙點點頭,“要不我忙活這一圈為了啥?”
二人曬笑。
翌日凌晨。
趙曙收拾好了行囊,下人送來了一碗粥和一張餅一碟咸菜。
趙曙喝了口粥,抬頭問道,“外面吵吵鬧鬧的干什么呢?”
“哦,是把石門的石頭搬走?!?p> “石門不是被炸開了么?”趙曙疑惑,出門看去,“等下?!?p> 下人們看著他。便知道他是昨晚破案的千戶。頓時把石頭都放了下來。
趙曙看著其中的一塊石頭,疑惑不已。
那石頭,正是帶鎖的那一塊。
趙曙抬頭,“石室破了之后,桂王可曾開過這個鎖?”
下人們搖頭,“桂王知道石室破了,便讓我們等著橋修好,搬下山,山上空間有限,不能有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p> 趙曙看著那鎖,沉思。
猛然抬起頭,“紅泥!小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