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山重水復(fù),我依然感受到了你。風(fēng)在那里,請告訴我你是否也一樣思念我…”
“也許,每一次的相逢,都只是兩片綠葉短暫的觸碰。而我,心中依舊困惑,一再的無眠…”
“你選擇了要走的路,就注定在我的心中,不再會有堅定的你?!?p> 寂靜的夜晚,一個看起來二十歲出頭的女人孤獨地站在陽臺上低吟著,陣陣冷風(fēng)拂過她凄然絕色的面孔,那雙望向遠方的金褐色眼睛充斥著迷茫和惆悵。
“公主,夜里風(fēng)冷得很,您還是早些休息吧。”
貼身侍女小喬從屋內(nèi)探出了秀麗的腦袋,發(fā)現(xiàn)她依舊站在這里,便細心地將手里的羽制大衣披在她纖弱的身上,關(guān)心地問候:“公主,您怎么了?”
“謝謝你,我沒事?!?p> 伊萊娜輕輕搖了搖頭,轉(zhuǎn)身朝小喬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說道:“就只是夜里睡不著,出來吹吹風(fēng)?!?p> 時隔多年,她再次回到了這個對她來說既熟悉又陌生的家,那些小時候的記憶雖然在奇零長老的幫助下漸漸恢復(fù),但心里依舊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也許是她還要時間來消化這些記憶吧。
今夜,她又失眠了。
每每這樣無眠的夜晚,她都會望著拉普達上晚上才會發(fā)光的芬加利,俗稱月亮的東西,試圖將所有不好的回憶都拋開,包括那個為她的人生添上一層陰影的男人。
聽母親說這月亮是她的祖母,阿爾忒彌斯。
據(jù)說很久以前,她的祖母為了填補破損的“墻”,化成了一塊發(fā)光的巨大石頭擋去了整個大宇的災(zāi)難,從而拯救了整個大宇的無數(shù)生命,帶來了和平。
于是,在夜里望著這個整個大宇都能看見的月亮,成為了所有人吊念祖母的一種方式,也成為了讓人心情平靜下來的一種方式。
“公主...”小喬仍然有些不放心。
“我真的沒事。”
伊萊娜將大衣拉緊,轉(zhuǎn)身再次望向那個看起來很近,卻始終摸不著的月亮,眼神里閃過一抹悵然。
“夜深了,你早點睡吧,我再多呆一會兒。”
她現(xiàn)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那...好吧?!笨粗寥R娜孤寂的背影,小喬欲言又止。
似乎知道她想獨處的心情,小喬最終也沒有再說什么,猶豫了片刻后便走進了屋里。
陽臺上再次恢復(fù)寂靜,伊萊娜舉起右手,凝視著手腕上一條串珠手鏈。
珠子顆顆晶瑩剔透、彩光流轉(zhuǎn),尤其是鏈上那顆淚滴型吊墜,在黑夜里散發(fā)出耀眼而柔和的白光,雖然不如希德倫宮里的寶石那般稀有,卻也并非俗物。
希德倫宮群是他們拉普達一族的聚居地,占地長三十公里、寬二十五公里,共七百五十平方公里,位于拉普達大陸正中央的位置。
拉普達一族是整個綠洲大宇最高管理者,所以希德倫宮就是其他大陸王宮一般的存在,而她是拉普達一族族長的女兒,是拉普達一族的公主。
“即墨,為什么?”
輕輕撫摸著手鏈,她眼里的惆悵更深,語氣里充滿了失落,自言自語道:“曾經(jīng)我是多么深信你愛我的心可以克服萬難,但是,也許是我看錯了?!?p> 這手鏈曾是他與她之間的定情信物,現(xiàn)在看著,只有傷心。
“人心是最不可信的,只有傻子才會掏心掏肺?!?p> 一道聲音忽然從黑暗的角落中傳出,打破了沉寂的陽臺,也讓陷入回憶的伊萊娜嚇了一跳。
“是誰?!”
伊萊娜后退了幾步,戒備地四處張望,這才發(fā)現(xiàn)在不知什么時候,一名黑衣男子豎立在陽臺邊上,月光微弱,她只能隱約看到男人的輪廓。
“我是誰不重要,但你必須和我走一趟了。”
男人動作優(yōu)雅又輕盈,輕輕地從半墻上落下,沒有發(fā)出哪怕一絲聲響,一面說著一面朝她的方向走過來。
跟他走?難道他想綁架她?!
“你別過來!救....”
想到這里,伊萊娜心中一涼,還來不及求救就被男人捂住了口鼻。
下一刻,她只覺渾身的力量似乎都被抽走了,一陣天搖地晃,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
“什么?伊兒不見了!”
在位天女,雅典娜一聽到小喬的通報,神色一變,絕美的臉龐已經(jīng)不如從前那般從容,顯得驚惶失措。
天女,拉普達語稱作忒雅,是拉普達的族長,也是梵帝岡會的主席。盤古血脈的直系傳人,在綠洲大宇乃是至高無上、無比尊貴的女神稱號。
梵帝岡會是維持著綠洲大宇和平和次序,致力擴大和培育大宇達到完整形態(tài)的組織,是大宇里最神秘,最高的管理組織。
“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
剛剛回宮,聞訊趕來的枯榮長老比起天女相對冷靜,他拍了拍雅典娜的肩膀,示意她不要驚慌,然后再向小喬沉聲問道。
枯榮長老是看著雅典娜從小姑娘變成現(xiàn)在的拉普達天女的,他知道雅典娜雖心性堅強、處事泰然,但她的女兒伊萊娜卻是她的短肋。
雅典娜孕育伊萊娜其中的艱辛他是知道的,因此她對伊萊娜也是灌注了所有的母愛,上次弄丟了女兒已經(jīng)讓她大受打擊,現(xiàn)在女兒又在她眼皮底下失蹤,就算沉穩(wěn)如她恐怕也無法保持淡定了。
“回長老的話,夜里公主在陽臺上吹風(fēng),公主想一個人獨處,所以小喬遞了大衣后就進屋準備休息了?!?p> 小喬跪坐在地,回想起剛剛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地陳述道:“誰知一進屋便發(fā)現(xiàn)屋里的護衛(wèi)姐姐都被擊倒在地,我下意識地回頭趕去陽臺,可是公主卻已經(jīng)不見了?!?p> “短短的時間內(nèi)就放倒了所有人,能做到這一點的,并非易事?!笨輼s摸了摸下巴的胡子,沉吟道。
能在短時間放倒他培養(yǎng)多年的五名手下,對方實力絕對不低。
“怎么會?希德倫宮戒備森嚴,怎么會被人擅闖卻無一人察覺?”雅典娜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沉聲問道。
“依我看,應(yīng)該是一人所為,要不是老夫剛巧出宮,誰都逃不過老夫的眼皮子?!笨輼s長老皺著眉頭說道。
他已經(jīng)擁有圣魂三星中階的實力,站在這個大宇上也是頂尖的高手,能夠避開他神識的人這大宇應(yīng)該沒有幾個。
“如果說是一人潛入,那么能夠在短時間內(nèi)放倒五名默契十足,而且個體實力都是帝圣一星中階的高手,這個人恐怕少說也有靈圣三星中階或更高的實力才可以做到?!?p> 雅典娜皺著眉頭沉聲說道:“只不過,能夠培育出這樣優(yōu)秀的高手的勢力屈指可數(shù)?!?p> “我相信伊米爾他們,所有分支和我們就像是一個大家族,雖然有時候相互之間會有小吵小鬧但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利益沖突和過節(jié)?!?p> 枯榮搖了搖頭否定了雅典娜的疑慮,說道:“依我看,他們根本沒有這樣做的必要?!?p> 在綠洲大宇,拉普達一族的地位就像一些地界的王族一樣至高無上,權(quán)力和實力都是從上古時期就早已流傳下來,根深蒂固,一直備受各族的敬仰。
拉普達一族身上流著創(chuàng)世神最正統(tǒng)的神圣血脈,這種血脈為他們帶來的先天優(yōu)勢是任何生命都無法抗衡的。因此,別看拉普達一族的人口凋零,但每一位都是站在大宇金字塔頂端的人物,是誰也不會輕易冒犯的人物。
是誰做會出這么不理智的事,而且他們也從未與人交惡…等等…
忽然想起那個曾經(jīng)讓整個綠洲大宇血流成河、陷入混亂的種族,枯榮眉頭一緊,沉聲說道:“除非又是他們...”
“是啊,恐怕也只有他們了,只有他們的余黨才會做出這樣的事。之前我就有懷疑過在羅薩蒙大陸攻擊即墨和伊萊娜的就是他們的人?!?p> 雅典娜神色變得凝重,語氣擔(dān)憂地說道。
襲擊的那幾個修行者身上就隱約有著類似血魔族的氣息,只是當(dāng)時她還未來得及確認,那幾個修行者便先一步自裁,阻斷了他們調(diào)查下去的線索。
“長老,伊兒是我唯一的女兒,我絕對不能讓她出任何事。”
雅典娜眼眶微紅,緊緊握著枯榮的手說道:“我這就去伊兒的房間里看看情況,至于血魔族有沒有余黨這件事就麻煩長老了?!?p> “這事陛下就放心交給老夫,至于公主那里,我會讓夜華馬上布置人手去找。”
說完,枯榮拍了拍雅典娜的手,神色溫和地安慰道:“陛下就不要太過憂心,我想劫走公主的人必定有所圖謀,而公主是他的籌碼,暫時是不會有事的?!?p> “我知道了,謝謝長老。”
雅典娜可以感受到枯榮言語中的關(guān)愛,于是露出了一抹微笑,真誠地道謝:“長老您也別太操勞,盡力就好?!?p> 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隕落了,一直以來枯榮長老就一直扮演著父親的角色給予她很多鼓勵和關(guān)愛,所以,她對枯榮是非常的信任。
“好,那我先走了?!笨輼s見雅典娜終于露出微笑,這才略微放心地點了點頭,行了個禮后匆匆離開了雅典娜的寢宮。
“小喬,和我一起去埃沃迪斯宮?!?p> 目送枯榮離開后,雅典娜一刻也不愿意耽擱,馬上就帶著小喬往公主寢宮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