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清原半招的冥界高手心神震顫。
那個小姑娘看似胡言亂語的指揮,竟然聽起來就給他一種很棘手的感覺。
以至于一時不察竟然吃了半招。
“我們走!”那冥界高手高喝一聲。
話音未落,葉疏星的對手便消失不見了。
是真的離開了。
清原收起降魔杖,將身上的袈裟一抖,就見元聰和元明從袈裟里出了來。雖然臉色有幾分蒼白,好在都安然無恙。
清原雙手合十,低聲佛喝,臉上的殺氣與寒意很快退去。
不一會兒,清原便恢復(fù)成了那位寶相莊嚴(yán)的顧禪寺住持。
“果然棘手?!比~疏星下來后嘆息一句。
“阿彌陀佛?!鼻逶S即道,他的意思跟葉疏星一致。
“剛才都聽到了吧?!敝芊才d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那個冥界高手說的我們走?”葉遠(yuǎn)行出聲問。
“其實我一直都有個疑惑,三千余年前,人冥兩界的第一次大戰(zhàn)究竟是怎么打起來的?”周凡興嘆了口氣道。
眾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周凡興這邊。
“現(xiàn)在看來……”周凡興沒有細(xì)說,只是自嘲一笑,“冥界之人能說人族言語,恐怕這件事已經(jīng)可以下結(jié)論了。換句話來說就是,冥界當(dāng)年來到人界,并且迅速與當(dāng)時南境的妖族大打出手,足以證明他們只有一個目的?!?p> 周凡興目光如電,接下去的話他沒有說,但大家都明白。
一群人忽然出現(xiàn)在你的家門口,他們完全擁有跟你交流的能力,但是他們直接就是跟你大打出手,不發(fā)一言。要是有人說他們其實沒有惡意,你信嗎?
雖然具體的起因還是不明,但已經(jīng)無需多說的是,冥界之人,是敵人!從一開始就是!
“我有一個計劃?!敝芊才d道。
……
云暖的腰間掛著兩樣寶貝,當(dāng)然是掛在兩邊的。一邊是水葫蘆,一邊是龍簍。
其實云暖還是更喜歡龍簍。
不過水葫蘆也很有意思。
水葫蘆是以前某一次云暖在龍湖湖底找到的,不過那次她后來又得到了另一件更讓她心儀的寶貝,她考慮過后便將水葫蘆留在了龍宮山之中。
南境秘境之外,雨姨和老墨螭先后到來。
周辰宇當(dāng)然沒有到,在周凡興的計劃里倒是有周辰宇的事情,不過就不需要勞駕他來南境秘境了。
雖然周辰宇的實力依舊很可觀,但是相比起雨姨和老墨螭來說,畢竟還是差了許多。
雨姨和老墨螭都知道各自的來意。
自從當(dāng)年在妖族北遷的事宜上意見相左,且后來老墨螭更是負(fù)氣離開妖族之后,除了第一個千年之后聯(lián)手進(jìn)入南境秘境之外,這兩人已經(jīng)足足兩千年沒見過了。
“小雨。”老墨螭是為數(shù)不多有資格如此稱呼雨姨的人。
因為老墨螭比雨姨的資歷更老。
“老墨螭。”雨姨只看了老墨螭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沒想到這輩子竟然還有機(jī)會聯(lián)手?!崩夏げ粺o感慨的道。
“是沒想到。”雨姨的回應(yīng)有些冷淡。
“那就開始吧?!崩夏じ尚χ陲椬约旱膶擂巍?p> “嗯?!?p> 兩人當(dāng)然是在山洞之中石屋之外。
進(jìn)入石屋之后,其實石屋里并沒有人。
至少肉眼看來沒有。
是一種障眼法。
兩位六乘境大能避過屋子里其實已經(jīng)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幾乎沒有可以下腳的地方的眾人,分別站在磨盤狀祖石的兩邊,相對而立。兩人正式對視,點了點頭,隨即老墨螭取出兩粒藥丸,一粒自己留著,一粒交給雨姨。兩人各自服下。接著,他們便將自己的一只手按在了祖石之上。
隨即光芒乍起。
藥丸是周辰宇特意回了一趟迎來客棧取來的,然后交給其實只是前后腳來到福燈鎮(zhèn)的老墨螭和雨姨。
“這兩人也真是的,就差那么一小會兒一樣。反倒不像是巧合錯過,而是故意避過彼此一樣。”已經(jīng)完成了任務(wù)的周辰宇嘀咕著。
身邊的林紫燕聽到了聲音,沒說什么,只是笑意盈盈地看著周辰宇,有一種永遠(yuǎn)也看不夠的意思。
周辰宇則趴在鋪在后院地面的竹席上,一只手撐著下巴,一只手逗弄著客棧廚房里的大廚們,“有意思嗎?反正要去南境遺址的?!?p> 小家伙們享受著周辰宇的逗弄,他們當(dāng)然不會忘記,這位才是將他們從那處地方帶出來并允許他們在迎來客棧茍延殘喘的恩人。
正是因為有了那樣的開始,所以才有了對他們來說其實更為難能可貴的未來嘛。
成章是第一次出遠(yuǎn)門,雖然嚴(yán)格來說并沒有走出去太遠(yuǎn),但也是數(shù)千里的路途。這讓這次正好跟著周辰宇、林紫燕回來的成章第一時間就想先回家一趟。
“去吧去吧。”周辰宇當(dāng)時還催促了一下。
回到家里,父親不在家。成章想了想,又看了看天色,便索性去了廚房那邊,生火燒飯了。
雖然廚藝不敢與后廚的小家伙們相比,但成章確實燒得一手好菜。畢竟是連周辰宇的胃口都能夠滿足的人。
西南,夢魘宮。
呼延玲推開房門,打了個哈欠,身姿妖嬈。
如今她已是巳陸境大修士了。之前被周凡興抽走自己刻意凝結(jié)的心魔,結(jié)果總算沒有辜負(fù)她的預(yù)期,甚至還大大的超出了她的預(yù)期。
“能夠抽走一個人的心魔,使得人平安無事的度過心魔之劫。周凡興,知道你很了不起,但你的所作所為實在超出了我的預(yù)料?!焙粞恿徙紤械乜恐T扉,很女人。
有人說,當(dāng)一個女人開始惦記某個男人的時候,那個男人就該小心了。
周凡興莫名打了個冷顫。
“怎么回事?”周凡興不禁腹誹,難不成是有人在算計自己?
“凡興,怎么了?”葉疏星特意抽空來向周凡興請教跟云暖的相處之道。
用圣賢書上的圣人教誨來說,這叫不恥下問。
“沒什么?!敝芊才d搖搖頭,因為真的也沒什么。
葉疏星說明來意后周凡興便很言簡意賅的歸納了一下要點。
“一方面把云暖當(dāng)成小孩子一樣寵著,另一方面把云暖當(dāng)成大人一樣以誠待人即可?!?p> 葉疏星聽得直點頭,果然不虛此行。
這邊的一切準(zhǔn)備都在有條不紊的進(jìn)行著。
那邊,雨姨和老墨螭聯(lián)袂來到。
不過只有四個人知道。
云暖,清原,葉疏星,以及周凡興。
雨姨和老墨螭是周凡興要云暖聯(lián)系的,其實一開始沒抱太大希望,但云暖說簡單。
接著周凡興就又拜托云暖,說一事不煩二主,要云暖也聯(lián)系一下自己的父親周辰宇,并且代為轉(zhuǎn)告一些話。
大致意思就是要周辰宇回一趟迎來客棧,取出“慫”字號房之中放在某處的一瓶藥丸而已。
云暖也應(yīng)下了。
雨姨和老墨螭的到來當(dāng)然不可能不讓清原和葉疏星知道。
“你們這是……”葉疏星看出了一些名堂。
“是周凡興的安排?!崩夏さ馈?p> “我那里剛好有一份虛象丸而已。”周凡興道。
要周辰宇給雨姨、老墨螭的藥丸便是虛象丸。
虛象丸最大的作用就是服下之后可以催生一種虛像,覆蓋在服用之人的身上,無論是掩蓋修士的氣象還是改換修士的面容,都是求之不得的好東西。
按照周凡興的預(yù)估,這東西的價值至少不會低于一件極品靈器。是一粒藥丸便不低于一件極品靈器。
即便是周凡興,攏共也只有兩瓶,一瓶之內(nèi)也就只有區(qū)區(qū)五粒而已。這下一口氣就用出兩粒。
其實周凡興這會兒心里正心疼著呢。
但是男人有時得大氣,心疼也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哪怕死要面子活受罪,或者說打落牙齒和血吞。
“我的計劃很簡單。”之前周凡興如此道,然后示意清原、葉疏星、云暖借一步說話。
“我想徹底解決南境秘境之中的冥界高手。至少兩位相當(dāng)于六乘境大能的冥界高手。最壞的情況下,可能不止兩位?!敝芊才d道。
隨后便是一番如此這般的說明,言明了每個環(huán)節(jié)的關(guān)鍵點,風(fēng)險和回報的對比,以及他需要付出的高昂代價和他希望獲得的收益。
“給我你們的答案?!敝芊才d的問法一點都不客氣。
“還能有別的答案嗎?”葉疏星和清原相視一眼,異口同聲回答。
老墨螭和雨姨都沒有說話,但他們的意思很明白,他們要是有別的答案,就不會過來了。
“那就開始吧?!敝芊才d非但沒有因此而安心,反倒是直到現(xiàn)在,才真正的惴惴不安起來。
風(fēng)險當(dāng)然是極大的。
一著不慎,哪怕最終不至于滿盤皆輸,卻也會直接影響到不久后的將來就要面對的人冥大戰(zhàn)的形勢。屆時,人間一方將付出更為殘酷、慘重的滿盤皆輸?shù)拇鷥r。
當(dāng)然,若是一切都按照計劃進(jìn)行,那么之后的人冥大戰(zhàn),人間一方將有機(jī)會占據(jù)極大的主動。
元聰和元明躲進(jìn)了清原的袈裟里。
這樣一來,人數(shù)便對得上了。
老墨螭和雨姨在服用了虛象丸的基礎(chǔ)上,再度為自己布置了一層障眼法,使得別人看他們只會看到真正的元聰元明。
不過,就必須委屈兩人真的有個和尚的樣子了。
對此,兩人都是沒有異議的。
一行人沒有折返往龍湖方向過去。
雖然龍宮氣大家都還沒有收攏到,但這種時候,大家也都顧不上什么龍宮氣和龍湖底下的寶貝了。
孰輕孰重,誰分不清?
在云暖的帶領(lǐng)下,一行人不緊不慢地繼續(xù)往南方前進(jìn)。
“凡興凡興,我還有個寶貝,你想不想看?”云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過來抓著周凡興的袖子。
“什么寶貝?”周凡興笑問。
“不知道誒,我不認(rèn)得,但是是寶貝呢?!痹婆櫰鹱约旱男∧槪幸稽c點的遺憾,接著又道:“你剛才還說人間九成的奇珍異寶你都認(rèn)得的呢?!?p> “好,我們?nèi)タ纯础!敝芊才d自然愿意。
于是臨時改了一下方向,眾人往正南偏西方向過去。
走了沒多久,約莫兩刻鐘的樣子,便到了地方。
是一小片沙地。
說是一小片,但占地其實也有七八十丈的范圍。
“就在這下面?!痹婆钢车刈钪醒氲馈?p> “那邊的下面?”周凡興向云暖確認(rèn)。
“嗯嗯!”云暖很確定,她當(dāng)然不會記錯的。
“是什么樣的東西?”周凡興多問了一句。
“是一把鉤子,這么長這么粗,可尖了。”云暖比劃了一下,長度大概在一尺左右,寬度大概在三寸左右。
聽得周凡興直犯迷糊,這是什么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