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兄長
萬清辰謙和不改，友睦地問道：“月娥姐，我看你的這位兄長儀表堂堂，不是個俗人哪，不知在哪里高就??？”
曹月娥見萬清辰如此夸獎，歡喜之情溢于言表，卻又閃爍其詞道：“萬掌柜過獎了，我這兄長十分木訥，見人不會說話，萬掌柜不要見怪?！?p> “怎么會呢？”萬清辰留意到曹月娥并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可是也不便于一味追問。他看出曹月娥此刻十分尷尬，像是在逃避什么，便道：
“月娥姐還沒有簽約畫押吧？”
萬清辰實在是個善解人意之人，曹月娥十分感激道：“是啊，是啊。”
于是萬清辰?jīng)_著曹月娥的哥哥微笑示意，那冷面的男人也尷尬地擠出一點笑容，萬清辰便慢慢似乎不經(jīng)意地走開去。
回到杜若身邊時，萬清辰問道：“是他嗎？”
杜若搖頭，道：“看身形不太像，那個人應(yīng)該比他再高一些，再壯實一些，沒有這般清瘦。”
“而且，我留意看了，此人并非塌鼻梁、凸嘴唇?！比f清辰道。
“那就確定不是了。”杜若搖頭。
萬清辰皺眉道：“但有一點很奇怪，此人對我有明顯的敵意和提防?！?p> 杜若回頭看著萬清辰，眼睛都是懷疑。
“我在樓上這么遠遠地看著也覺得哪里不對勁?！?p> “是不是覺得他倆不像是兄妹？”萬清辰狡黠地微笑道。
被他這么一點，杜若忽然就明白了。
“是啊，的確不像是兄妹。我說呢，總覺得哪里不對勁。”杜若恍然大悟道。
萬清辰牽一牽嘴角，冷笑道：“我敢確定，此二人絕非兄妹，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應(yīng)該是情人?！?p> 剛才曹月娥喜悅、羞澀、尷尬都在萬清辰道眼里。
杜若冷靜地分析道：“如果他們是情人，為什么不成親呢？曹月娥年紀也不小了杜家也沒有限制下人成親的規(guī)定，那么造成他們隱瞞關(guān)系的原因就不在杜家，那會在哪里呢？”
杜若看著樓下那個一點存在感也沒有的曹月娥的母親，搖頭道：“我看曹月娥的母親也不像是他們成親的障礙?！?p> 杜若看著萬清辰，用眼神詢問道：“我記得你說過，曹月娥每十天半月回家去一趟，家里就只有母親和哥哥，那么就是說這個哥哥是和她的母親生活在一起的。那會不會，這個母親并非曹月娥的母親，而只是這個男人的母親？”
“有這個可能?！比f清辰點頭。
“這樣說來，造成他們隱瞞關(guān)系的原因就應(yīng)該是出在這個男人身上?！倍湃衾^續(xù)道，“要么是這個男人并不想娶曹月娥，如果不想娶，他可以娶別的女人啊，怎么會陪著曹月娥一起耗費青春呢？而且，曹月娥每次回去都滿載而歸，可見東西是這個男人給的，這個男人也是愛曹月娥的?！?p> “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萬清辰替她說下去道，“這個男人身上有另一種強大的阻力，使得他倆不能成為夫妻?！?p> 杜若和萬清辰相互對視，他們知道自己的分析離曹月娥的秘密越來越近了。
樓下，曹月娥一家已經(jīng)完成了簽約畫押，曹月娥拿著手里的合議書，喜氣洋洋像個孩子一樣。她揚臉看著她的“哥哥”笑得十分純真，那是一種看到未來幸福的歡喜，也是一種少女般的純真。
這樣的笑，是一種只有在自己所愛的人面前才會有的笑容。
那個清瘦的男人看著曹月娥的這份歡喜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他舉手似乎想摸一摸曹月娥的頭，可是剛舉過她頭頂，停在了半空中，手的弧線改道變成了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離開，一家人便走出了杜府。
“我們還要查這個人嗎？”杜若問道。
本來搞這個分股活動就是為了引出曹月娥哥哥，求證他是不是那日闖進杜府的翻墻客。如今看來，另有其人。
既然曹月娥的哥哥并非翻墻客，那么他們之間的秘密查出來有什么意義？
萬清辰知道她的意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必去翻查別人的故事。
可是，一想到那人對自己的敵意和提防，萬清辰就覺得不對勁，他有一種直覺，曹月娥這個“哥哥”不簡單，他們的秘密和自己，或者說是和杜府，有關(guān)系。
可是，他不想杜若操心，便淡淡道：“既然不是那夜之人，就先放一放吧?！?p> 杜若點頭。
“籌股的事情現(xiàn)在看來的確是件好事，一方面給百盛籌集了更多資金，另一方面還激發(fā)了百盛伙計的熱情，今后大家都會更好地投入百盛的工作中去，最好的是今后掙了錢可以讓大家都獲利。你這個主意真是太好了?！倍湃粽嫘呐宸馈?p> 萬清辰的確是個做生意的奇才，難怪父親生前就之分賞識他。杜若此刻也真心佩服自己的父親，真是慧眼識珠。
“籌股的活動我想下個月也到幾個分號去推行，否則分號的伙計們會覺得我們偏心?！比f清辰道，“所以我要離開一陣，家里的事就交個你了，你要多上心。至于翻墻客的事你就別查了，萬事有我，你不可親故妄動，自己的安全最重要?！?p> 杜若點頭，
萬清辰還是不放心，絮絮叨叨道：“如今這個院子里肯定是有問題的，沒查出真相前，你沒事別往后院跑。柜上有杜安，院子里我把福海給你留下，無論到哪，你都帶著福海……”
“他的身手最好，無論到哪我都帶著他，你都說了多少回了，每次出門都絮絮叨叨，我都能背下來了?！倍湃粽{(diào)皮道。
萬清辰生氣道：“能怪我不放心嗎，你自己說說，哪次我出門回來，你能太太平平了？”
杜若想想也是，撅了嘴不吭氣。
萬清辰見她如此神情，又好笑又心疼，自從杜崇山去世，杜若已鮮有這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