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安出差回來,小兮和王蘭相約去大漢山。
在郁郁蔥蔥的山林里,在曲曲折折的山路間,走上玻璃橋,溜下林間滑道,播下一串串笑聲,讓風兒帶走胸間積滯的那些憂愁與不快。
站在山頂,吹著風,鳥瞰城市里那些密密麻麻的鋼筋混凝土的建筑,想來圈在那樣方寸間的天地里,心胸也會跟著變窄,才會將那些個芝麻綠豆大小的事情放大、揪著不放!
小兮展開雙臂,閉上眼,用心感受風兒的溫柔與呢喃,她即情吟出了陸游的詩句:“素手掬山靄,綠發(fā)吹天風。”
“哎呀喂,還化身詩人了?”王蘭打趣小兮。
小兮向王蘭拋個媚眼,悠哉游哉地繼續(xù)說到:“波清日暖足優(yōu)游,去去來來總自由”。
“哈哈”王蘭笑的歡快,“我亦魚,亦知魚之樂也!”
兩位工作中并肩作戰(zhàn)的同事,生活中知心知意的知己,心有靈犀一點通,游山玩水,寄情于山水,在山水間擴大胸懷,在山水里淡化煩擾。
小兮和王蘭在山澗的涼亭并排而坐,一起望著遠方,卻不專門注意某處,將眼光放出很遠的地方,卻將心一寸寸歸攏心田。
“真好!”小兮飲下一口礦泉水:“就這樣,不亂于心,不困于情,歲月靜好,真好!”
王蘭看著遠方,悠悠地說:“常言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誠不欺我!這人啊,往高處走走、看看,就會覺得那低洼、泥沼處的難堪也就那么回事了!”
“是?。 毙≠饨舆^王蘭的話:“‘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于道?!挥羞@水,是世間最有靈性、活的最晶瑩透徹的物件,柔弱勝剛強,所有的不堪,水都能包容;所有的強硬,水都能溫柔環(huán)繞?!?p> 王蘭飲下一口水,問小兮:“你說這婆媳大戰(zhàn),千百年來,屢見不鮮,總有人前仆后繼地走著前人走過的路,卻不吸取前人的教訓,總是在將自己弄的遍體鱗傷后,才發(fā)現(xiàn),我與古人,并無大不同,今人也不比古人高明多少!”
小兮點頭贊同:“婆媳之間,千百年來都是競爭關系,爭同一個男人,爭家里的主角,最后卻都是兩敗俱傷,敗亦敗,勝亦敗?!?p> 小兮接著感慨:“至于這母子之間,大多都是當父母的吃虧些,你心里只有他,他卻永遠不屬于你?!?p> “可不是嘛!”王蘭念叨著:“做了母親才明白,父母對子女的愛,果然是純粹地不沾染一絲雜質(zhì),對得起偉大二字!”
小兮笑看著王蘭:“其實子女對父母的愛,也是十分純粹潔凈的,也當?shù)闷饌ゴ蠖?。有時我打了我們家那個臭小子,我還在生氣中,他卻已經(jīng)沒事人似的,笑吟吟地繼續(xù)與你親近、與你相愛了!”
“可惜啊,當我們被迫習慣了以孩子們?yōu)橹行臅r,孩子們恰好也長大了,從此,我們就將自己困在了想念孩子們的孤獨里!”王蘭捻起一片葉子,揚手助它歸于山澗的綠色里。
小兮撩撥著腳邊的野花,漫不經(jīng)心地說:“夫妻之間,剛開始或許會有純純的愛,但在生活的打磨里,最終還是熬出了那兩句老話‘貧賤夫妻百事哀’‘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在婚姻里,就不該有精神期待,也不能有道德綁架,愛是相互的,而不是單向度的索??!”
王蘭迷惑地瞅著小兮:“我看著你們家王康對你很不錯啊?!?p> 小兮無奈一笑:“呵呵,很多事情,只是冷暖自知罷了!”
話題轉(zhuǎn)回職場,王蘭小心翼翼地問小兮:“還為上次報告的事情煩心嗎?”
小兮望著王蘭,風輕云淡地說:“早就翻篇了!”
山澗的風,還在溫柔地吹,腳下的花兒被小兮撩撥的東倒西歪,她卻絲毫未見,像是在問王蘭,也像是在自言自語:“至于職場,錢掙多少才算多?官到多大才算大?我啊,是良心放中間,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不求驚天動地、鮮花掌聲,但求問心無愧、每日無憂!”
一群路人,猝不及防地闖進小兮和王蘭煽情傾訴的涼亭,她們相視一笑,起身繼續(xù)往山澗深處逛去。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過去值得回憶,未來固然可期,當下更需把握。小兮和王蘭,在山水間,卸下滿身的塵埃,飽吸天地的精華,元氣滿滿重回山下的凡塵,又義無反顧地投入生活的懷抱!